第60章恭喜王爺
宗琰表情異常平靜,似乎滿不在乎。
他一眼就看穿女人的心思。父子沒有區別。所有宗家的人在女人眼裡都是一個樣子,甚至包括親生女兒,都是仇人。
挑撥離間被輕易識破。元穠不以為然,攥緊痴情在掌心,有恃無恐。她只是一個轉身離開。宗琰感覺到挫敗,黯然失色。
端王府沉浸在黑暗裡,只剩下殘存著一點光亮。慕容策腳底下有些踉蹌,朝著召喚他的光亮走去。小福一路攙扶。
迎來的賀瀾茂提著燈籠,迫不及待地問話。「怎麼樣,王爺?還順利嗎?」
明面上看,宗家遠比嚴家友善。
「到底怎樣?王爺別不說話啊。」
九夫人深得宗琰寵愛。慕容策倍感意外,正是因為九夫人,宗琰居然對著王府另眼看待。「親自迎出來,親自相送。」
「那是大好事啊!大將軍可是明白王爺的意思?」
慕容策知道問題所指,但卻不願意直接回答。「算是明白。」
「那宗大將軍怎麼說的?」賀瀾茂不但關心重點,還關注過程中的細節。
「不重要,下一步就看……對了,那個叢紹的底細摸清楚了嗎?」說著話,兩人進到屋裡。
「叢氏是宗家的乳母,叢紹自幼在宗府長大。」
叢氏的年紀看上去不足四十,不可能是宗凡的乳母。慕容策想到了宗韻。「酒兒也是在宗府長大的嗎?」
「叢紹並沒有兄弟姐妹。」這話是暗示著酒兒來歷不明。
「堂兄弟也沒有嗎?」
「這個可以再去查,只是?王爺是想再繼續查叢紹,還是叢酒?」
慕容策也是奇怪,他為什麼會對一個小混混那麼上心。遇見就莫名的歡喜,分別就莫名的失落。
「王爺不如和九夫人生個孩子吧?」
「那丫頭才幾歲,看著和姩兒差不多,你是拿著本王當成禽獸了?」
「年紀是小了些,不過正妃的位置不是還空缺著的嗎?」
珠簾驟然被人掀起。
嚴綉闖進來。「哎呦,這位公子是姓賀還姓宗啊?」
賀瀾茂見到女眷來,忙告辭離開。一步三回首的模樣,顯然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端王府的校場荒廢數年,馬廄疏於打理,實在可惜。
慕容策冷眼望著領口發鬆的夫人,寬泛著身體。「你怎麼來了?」
「五夫人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男人從皇陵回來就沒去過哪個夫人的院子。不過,賀瀾姿來過伏軒院,在側屋住過幾夜。男人不習慣同枕共眠,每次歡好后,都把女人安置在側屋。嚴綉接過小福剛端來的水盆,絞好巾帕,就去解男人的衣衫。
「下月十五,隨本王進宮,回去好好準備?」中秋佳節,宮中都有夜宴。王府一定在邀請之列。
中秋還有半月有餘,就是需要準備,也是過於提前。嚴綉清楚男人是尋個借口將自己打發走。「王爺覺得都需要準備什麼好呢?」
屋裡沒了人,嚴綉依偎過去。
「你們姐妹好久不見面,帶著你進宮見見。」
「那我……」嚴綉坐到男人的腿上,湊近他的唇接著說話。「和皇后妹妹說點什麼好呢?」
不過是通過皇後來試探聖意而已。「你們是姐妹,高興說什麼還不是隨心情?」
嚴綉臆想夫君的心思,無非借著她,讓皇后多吹枕邊風,早日回朝掌權。「我要是把王爺的大事情辦妥了,我的大事情,王爺是不是也點個頭?」
女人竟公然講起條件來?願意給是一回事,主動要總是有脅迫的意思。正妃的位置是隨便可以拿出來交易的嗎?忍耐已是到達極限。慕容策推開懷裡的人。揚起的衣袖將香爐打翻,香料零星散落在地。
嚴綉和香爐摔到在一處。
男性的尊嚴受到挑戰。心中難暢快,不免吼起來:「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老老實實地待在王府。本王離開誰,都可以!」衣袖已經再次揮起,但見有人來,更難聽的話又咽回去。
來的人是小福和田岱。他們一個去扶人,一個拾起香爐。
小福攙扶著人進到側屋。
端王在皇宮時,嚴綉是宮女。二人同為奴婢,相處融洽。即使成了主僕關係,也還是親近些。小福撣掉裙邊的灰塵,又摘去鬆動的簪花。「夫人的髮髻亂了,這麼出去也不好看啊?且在這兒,等等?」
「小滑頭!」嚴綉聽出對方有意襄助。第一次,她能夠順利俘獲男人全仰仗小福的安排。髮髻經過重新梳理,美艷猶如嬌花照水。
院門口傳來賀瀾姿的說話聲。
小福隨手將一枚髮釵插到自己頭上,匆匆跑到院子里。「王爺,這會兒正有事忙,五夫人是等著,還是明兒再來?」
賀瀾姿望見他頭上多出的髮釵,立刻有了數,姍姍而去。
小福折返回屋。
「就你鬼主意多!」嚴綉拿回自己的髮釵,俯身傾耳。「我要是做了正妃,就讓你當王府的管家。」
何止正妃?端王哪裡甘心做一輩子的王?小福已是感覺到主子的心思和從前不一樣了。
裡屋,慕容策坐在桌邊,支起胳膊抵著青筋暴起的額頭。原是喝過酒,又動了氣,忽覺得頭腦發沉。「竹曉齋收拾一下。」
「恭喜王爺。」
「恭喜本王什麼?」
「王爺不是得了個新人嗎?不過,竹曉齋離著和碩宮有點近,太妃那邊不好張口……要不在外院選一處僻靜的院子,也方便王爺相見?」
慕容策眯起眼睛,冷冷地說著。「母妃能有什麼不高興?田岱,你記好了,你是端王府的管家,不是和碩宮的大太監。母妃說的話聽聽就行。竹曉齋簡單收拾收拾,讓九夫人搬過去住。」
田岱不停地點頭。
小福適時走進來。「王爺,喝些解酒的湯吧?那邊,二夫人摔傷了***才是不是去送送?」
「傷到腳,就不要來回跑。」慕容策低頭喝著湯,板住整張臉。
湯喝過,人躺到床榻上。
床幔露著縫隙,裡邊沒有任何動靜。嚴綉猶豫著掀起床幔,鑽進去。男人並沒有睡實,聽見動靜,正瞪著眼睛望向來人。探進去的大半個身子頂起床幔又縮回來,膝蓋卻還跪在床沿不動。
床幔被嚴嚴實實拉上,將女人扔在外邊。
嚴綉敗興,腳步不自覺地朝著院門。
小福將人攔回來,又送到側屋,手指在床柱上寫出個「早」字。
「就你鬼點子多。」嚴綉笑得嫵媚,平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