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公然影射
慕容需為難地說:「這個可是母后恩准過的。」
昨夜,宗太后雖是沒進宣室,卻是留下話,就由酒兒來命題。
當著群臣,宗太后毫不留情面,奚落起來。「你是皇后,是不是該有點皇后的儀態。」
封后以來,嚴紓與其父大肆構建嚴氏勢力,全然不把長樂宮放在眼裡,就是對自己的夫君也不似從前那般俯首帖耳。
嚴信說:「就算是受命,也不好沒了尊卑?此風不可長!若今日放縱小奴,沒了尊卑。他日何來君,何來臣?還請太后,皇上定奪!」
宗氏父子一起發聲,表了態度。
宗凡說:「大驚小怪。」
宗琰說:「童言無忌。」
「輸不起,就別玩!」酒兒站在慕容策身旁說話,又躲到宗凡身後朝著嚴信扮鬼臉。
宗太后宣布。「三位大人可以作答了。」
「我姐姐。」嚴繼剛說完。
酒兒笑了。「大笨蛋,你就一個姐姐嗎?」
嚴紓伺機治罪。「皇上,你就由著一個奴才辱罵朝臣嗎?」
宗太后都懶得去看她。「好了,皇后坐穩了。繼續比試。」
施瑢答:「皇后。」
宗太后說:「古時有皇后,近時也有皇后,今日是皇后,也不能保證日後還是皇后。就好像,早先哀家是皇后,現在是宗太后。皇上覺得第二題誰勝出。」
「宗大人還沒有作答呢。」
宗凡說:「無知。」
當朝辱罵一國之後,可見宗氏之威。皇權公然被踐踏。慕容策都有些忍不下去了。他奇怪,龍椅上的皇兄是如何穩坐其上的。
慕容需是面無表情。嚴紓被羞辱,指著造次的人,不知說什麼好。「你……」
「皇后息怒,本公子說的是姓吳,名知的婦人。」
朝堂隱約有人在笑。
慕容策側身望了望。那些人有宗家女的夫婿,也有宗家的附庸。最讓他惱火的是身為皇上的慕容需也在笑,說不好是尷尬,還是獻媚。就算是平常百姓,夫婦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來的笑呢?
慕容需問:「母后,您看這一題?」
「和。繼續。」宗太后說過。
沒人回應她。酒兒還在下邊問話。「沐哥哥,到底哪一個是端王啊?你指給我看一下,快一點?」
「繼續殿試。」慕容需喊著。「酒兒,酒兒?酒兒!」
宗凡扯了扯她的衣領,朝前一揮。力量沒掌握好。
酒兒摔到了台階上。
左右各伸出一雙手去扶她。慕容策和宗琰的肩膀撞在一起。他們又同時縮回手來。
「第三題……聽故事……」酒兒拍了拍衣服,居高站立,望著靠前的慕容策微微一笑。「有一個老爹爹,他是一個手藝人,他雕刻過一個印章,這個印章很漂亮的,方方的,圓圓的,有九寸,上面還有九條龍,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和氏璧。本來,老爹爹答應要把印章留給弟弟的,後來,卻給了哥哥。這個老爹爹為什麼說話不算數,沒有把和氏璧給呢?」
故事公然影射皇位更迭。朝臣是鴉雀無聲。
「你……怎麼隨隨便便……改了題目?」慕容需欠了欠身,小心觀察著宗太后的臉色。
宗太后高聲道:「哀家卻是覺得,題目出得……極好。你們三人開始作答。」
回答的次序依舊。
嚴繼回答:因為哥哥比弟弟更適合繼承家業。
施瑢回答:父親更喜歡哥哥的母親。言外之意,血脈相承,君王不能忘記母家施氏。
最後,宗凡說:哥哥有一位疼愛他的母親。意有所指,沒有宗太后,就沒有當今的君王。
「你們怎麼都幫著哥哥說話呢?怎麼都沒有幫著弟弟說話?」
宗太后冷嗤。「那你就幫著弟弟說一句話吧。」聲音帶著絕對的權威,明顯的恐嚇。
雖是胡言亂語,但也暖心。慕容策惴惴難安,隱隱感覺有人要借題發揮。
酒兒說:「說不定,弟弟是怕老爹爹傷心,才沒有和哥哥爭下去的。」
「新鮮。」宗太后「王爺覺得呢。」
「回太后,本王無意於廷尉一職。」
宗太后隨口問。「酒兒,這個故事你是哪裡聽來的?」
「沐哥哥講給我聽的。」
「沐哥哥是哪一個。」
酒兒笑嘻嘻地望向慕容策,抬起手。
宗琰及時上前,擋住她指向的方向。「恭請皇上聖裁廷尉一職。」
「既然是她出的題目,就由她來判勝負吧。」宗太後言。
嚴信說:「太后三思,朝廷大事,豈能由一個稚子來判定?」
「哀家只說判勝負,又不是欽點廷尉,怎麼就不可以。」
酒兒說:「朕哥哥不是想找有本事的人幫忙做事情嗎?那就選我大哥吧。我大哥很厲害的,什麼都會!什麼都行!」
她還在說時,嚴紓就在嘀咕著。「這不是泄漏考題,營私舞弊嗎?」
她說完了,嚴信才出列。「太后,皇上,皇后,廷尉一職,位高權重,只憑藉著三道難登大雅之堂的猜謎,是不是有點草率?」
慕容需下意識地點頭,但沒有言語。
「朝堂都爭論了半月,還草率什麼?嚴大人的意思繼續爭論下去,哪怕一年半載,一直等著。」
「嚴大人說得好。既然這樣最後一題作廢,再出一題,比試武功。本公子赤手空拳,你們兩個拿著刀劍一起來?最好籤個生死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宗大人生在將門,和書生比武,是不是有點有失公允?」
宗凡說:「那嚴丞相想怎樣?不妨出一題,能勝出本公子和施大人的考題?」
「胡鬧,這不是存心為難嚴大人。」宗太后催促。「皇上,還在等什麼。」
「諸位大臣可還有異議?」慕容需說著話,朝著方廉望去。
方廉站得筆直,一動不動。雙眼無光,似乎走了心神。
慕容需還是心不甘。「全大人,可有什麼主張?」
「還是問問王爺吧?」全尚茽望向慕容策。
「沒有。」慕容策被嚇出一身冷汗來,很怕誰稱呼他端王。
「都沒有異議,殿試勝者即是新任廷尉。即刻下旨。」宗太后挪了挪身子。「哀家累了,都散了吧。」
羽公公宣。「散朝!」
「太后別走!」酒兒喊住人。「你還沒給酒兒賞賜呢?」
宗太后含笑。「題目出得好,是該賞,說吧。」
「可不可以讓酒兒睡一晚皇后的龍榻?」
嚴紓被激怒了,高聲喊著。「放肆!」
宗太后冷了她一眼。「酒兒是看好了皇后的鳳榻嗎。」
「嗯。昨晚,我睡了一次龍榻,還想睡一次皇后的,看一看哪個好?」酒兒一邊豎著手,一邊說。
朝臣還沒有散去,臉一個比一個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