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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等我姐回來再走

  將紅豆送走,陳府上的冷清又增加一份,每天早起時沒人在身邊也讓陳錫康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依舊是在日沉閣的一樓中,依舊是那張桌子和椅子,只是正在提筆寫字的人已經不是紅豆。

  與老師交流了許久后,從樓上下來的陳錫康因景生情,索性來到了桌椅前挽袖提筆,而念冰也習以為常的趴在桌下,趿拉著舌頭散熱。

  紅豆離開后,念冰的生活明顯沒有之前那麼滋潤了,不過陳錫康也沒讓其餓著,只是適度餵食而已。

  漸漸瘦下來的念冰已經開始顯露出凶獸該有的威武樣子了。

  看到主人離開,一身毛髮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尤其光亮的念冰緩緩跟上,虎背熊腰。

  「王爺,黃淮已經在府上了,說要見王爺您。」

  陳錫康剛離開日沉閣,如今陳府上唯一可以貼身服侍陳錫康的丫鬟小環恭敬的說到。王爺身邊的人都知道,黃淮雖然是一個無名無分的人,但是對王爺卻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臉上有喜悅的表情出現時,陳錫康淡淡說到。

  不去城中的花月場所鬼混后,這日子也有些漫長起來,一個人呆在府上的這段時間,陳錫康也有些發悶了,黃淮回來的話,可以和自己說說話。

  雖然讓黃淮去找陽姬劍,但是陳錫康一點也不急,因為對於現在的陳錫康來說,陽姬劍已經可有可無。

  懷著好心情出現,看到黃淮后,陳錫康的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了。

  跟著陳錫康一起出現的念冰眼神冷戾的看了看椅子上的黃淮,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的去到陳錫康身邊躺下。

  「離開這麼久,你也知道陽姬劍對於我來說已經可有可無,而且最近羽田家可是瘋狂得很,你在外面跑,不安全。還不如留在府上和我說說話。」端起身前已經斟滿的酒喝下后,陳錫康語氣平淡的說著。

  「這次去燕京依舊沒有找到陽姬,不過倒是找到了先秦名劍中的輕語劍,我之後還會留意陽姬的下落。」

  「輕語也是一把屬陽性的劍,王爺就先湊合著用吧。」

  絲毫沒有在意羽田家正在滿天下尋找自己的事,黃淮將一柄劍鞘雕飾輕柔且靈凈的劍放在桌上。

  見黃淮雖然沒有找到陽姬,卻找來了另外一把名劍,陳錫康臉上也有意外出現。

  伸手取過桌上的劍,將劍抽出,看著劍體上精湛的做工,陳錫康將真氣湧入輕語劍中,果然感受到了劍體中傳來的溫潤感覺。

  「天下局勢已經處在風雨前期,大變在即,有和打算?」輕盈的劍鳴響起,將輕語回殼后,陳錫康淡淡開口。

  黃淮是大將之才,可做亂世雄將,可老師說其天生反骨,有策反之相,不可重用,而知道老師如此說后,為了不讓自己難堪,黃淮也不打算留在西陲幫助自己。

  可如今黃淮將羽田春風小兒子殺死,已是羽田家的生死之敵,而羽田家與新漢帝走的近,即便黃淮有三斗之才,宋恆也一定不會用的。

  「王爺什麼時候出發?」

  將手中把玩著的酒杯往嘴裡猛然一灌后,黃淮依舊答非所問的回答著,似乎陳錫康說的事其一點也不在乎一般。

  「一個家就這麼幾個人,我唯獨挂念我姐,等她回到府上待些日子,我就出發了。」知道黃淮所問為何,陳錫康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等王爺離開,我也就出發了。羽田家既然要殺我,登基的漢帝也容納不了我,那隻能去找夏春秋了。用一位車騎將軍的頭顱做投名狀的話,夏春秋應該會收留我的吧。要是其也沒有那個膽量的話,那我只能去太武了。」

  這一次黃淮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不會呆在西陲,但即便去到了夏春秋亦或是太武的陣營中,他也不會和西陲作對。

  以自己的能力,相信不管是夏春秋還是淳于金戈都不會為難自己的。

  黃淮對自己有著這樣的自信!

  「夏春秋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狠手辣之人,以你出眾的才能,即便知道你出自西陲,也有很大的可能選擇用你,不過這樣一來,你就真的不能再回西陲了。」

  「腳長在我身上,誰也留不住我,除了王爺你。」

  「行了,你也別和我說這麼肉麻的話了。既然回來了,這段時間就在府上陪陪我,紅豆也被雙手劍劍聖帶走了,城中也沒有什麼可玩的,你在府中陪我聊聊天。」

  「我先去讓人做些好吃的備著,今晚咱們徹夜長談!」

  陳錫康興緻盎然的說著,人已經起身離去,根本不問黃淮同意不同意,而對於此,黃淮也只是選擇默認,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反對也沒有用。

  這麼多年以來,王爺心中一旦悶不住了,就會把他拉進房中,一說就是一整個夜。

  王爺滿過了天下人,但什麼都告訴了他。

  當陳錫康拉著黃淮在府上重複著晝夜顛倒的作息時,遠在大明宮中的青竹大學士終於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不過這次其不是獨自一人,在其身邊還多了一個姿容貫穿古今的美人。

  這人正是從沐平城中入選胭脂斗的柳冰果。

  在大明宮中隨陳婉清學習了知識后,身上多了一些書香氣息的柳冰果也變得更加秀色可餐了。

  而沐平陳府中,知道自己那個傲嬌的姐終於要回來了,陳錫康特意在前一天早早睡下,讓自己有充足的精氣神去迎接姐姐。

  「老爹,你這衣服怎麼那麼寒酸土氣,讓我姐看到了,還以為我在家裡不給你穿呢!」

  陳府的門口處,早早等候在此的陳錫康朝身邊時常抬頭遠瞻的老爹嫌棄的說到。

  怎麼說老爹也是強漢開國公,即便人老了,也該有些大人物的風姿風采才是,可是老爹這身打扮完全像個平凡的市井小民一樣,掉價!

  「你小子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要是沒有我勤儉節約,有你小子揮金如土的瀟洒生活?」

  見身邊的小子竟然都敢嫌棄自己了,開國公頓時不樂意起來,吹眉瞪眼的說到,憤憤的樣子看得陳錫康直直癟嘴。「用的錢反正又不是你老頭的,你心痛什麼。」

  陳錫康小聲嘀咕開口,不過還沒等義憤填膺的開國公再次呵斥出聲,遠處出現在視線中的車馬頓時讓門口處的二人都神色肅穆起來。

  「小子,快看看我的衣著得不得體。」正想發火的開國立即正經起來,整理了一下表情后,讓身邊的陳錫康看看自己得體不得體。

  「行了,你老頭子一個有什麼不得體的。快幫我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免得又要被我姐訓斥了。」

  見到陳婉清回來,父子二人一個比一個鄭重其事,此時都肅穆以待!

  由長安到沐平的馬車緩緩停在陳府的大門前,軲轆上乾涸的泥濘和車上的灰塵顯示著這一程的漫長和艱辛。

  見到車上下來的姐姐和冰果,陳錫康向前邁出兩步,乾咳兩聲,試了試嗓子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到了自己的姐姐面前。

  「姐,累不累?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咱們先進屋洗洗,馬上就開飯,從長安到沐平,一定很累吧?」

  「閨女,先進屋,外面風大。」

  陳錫康剛說完,開國公也上前,父子二人一個是強漢開國公,一個是紈絝子弟,可此時在陳婉清身邊卻都沒有了平日間的神氣,舉止皆唯唯諾諾。

  第二輛馬車上,下車的柳冰果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王爺和開國公館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不過仔細想來,青竹大學士平時確實比較嚴苛,尤其是對身邊的親近之人。

  事實上陳錫康和開國公是害怕陳婉清,可也不至於怕到這般地步,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二人在朝元會期間發生的事。

  知道自己在大明宮中惹出的事肯定讓姐(閨女)心中不高興,父子二人這是在積極認錯呢。

  看著眼前低聲下氣的二人,陳婉清心中雖然還有氣,但也沒有發作,而是高傲的走進了府中。

  這些年來,父親越老越不著調,老是縱容錫康為所欲為,可錫康又不學好,整天弔兒郎當,都不在意大明宮中一群虎視眈眈的人,害得她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而也正因為知道陳婉清這些年來為這個家操碎了心,所以不管是陳錫康還是開國公,從來都不敢給其擺臉色,對其從來都是百般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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