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約:世間各處
蕭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
會是被眼前這五個身著奇裝異服,說是凡塵碧落有點太過頭,但是說是皇族公貴又不知道她們是哪個王室大臣家的女子們,徹徹底底地改變。
她們,看上去不過是夥伴們的同學,在這五個月內,應該陪伴著她們,度過了還算美好的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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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來自精靈界,夾雜聖靈之力的光柱,無數來自七界六地其餘地方的生靈們,紛紛抬起頭,仰望、注視或是俯視這道貫穿天地的光芒。
星界。水神星系。第二公元零年前約一千年左右。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於人界與精靈界的位面,時間法則、空間法則在這裡,都與蕭禾所在的世界如同天壤之別,
而此刻,在一顆橘色的星球與一顆千萬倍體積於它的藍色星球之間,一艘不算特別顯眼的飛船,正如一葉扁舟,飛行在浩瀚無邊的星際空間中。
而他們的目的地,顯然是如螢火之於皓月的巨型藍色星球,今天,這艘飛船將以一己之力,帶著飛船上四位心懷夢想的孩子們,抵達這顆名為水神之源的巨型恆星。
「南極,馬上就要進入水神之源的表層了,你和高冷學長有把握嗎?」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身形有些微胖的男孩望著坐在飛船駕駛座的兩個人道,
那位被稱為南極的黑色短髮男孩笑了笑,道:「怎麼,你不相信我作為三號備用駕駛員的駕駛能力啊,要不…船長大人你上?」
「誒別別別,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隻星獸啊!不過這次進水神之源,我可是無論如何都要憑我自己的力量收服我的第一隻星獸的啊!」胖胖的男孩似乎是這艘飛船的船長,
「好好好,都是你的啊,都是你…」就在這位名為南極的少年與他的夥伴忙著開玩笑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了。
「我,回來了!」
在這近乎真空的空間中,來自截然不同位面的聲音如雷貫耳地響徹在他們的耳邊,而一道光柱伴隨著滾滾聲浪,不知道從宇宙的哪個角落衝天而起,瞬間穿透了他們面前的水神之源,
飛船上的四位孩子,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離他們不過咫尺之遙、差點貫穿他們飛船的光柱,就連那原本面無表情坐在主駕駛座上的男孩,都有些大驚失色道:「這…這是什麼啊?」
「剛才你們聽到了嗎?有一個人類的聲音,在這光柱到達前,就在這宇宙空間傳播誒!」那位胖胖的男孩也是嚇得不輕,
「難道,這光柱和聲音,是來自下神界的嗎?」那位名叫南極的男孩倒最先冷靜下來,若有所思地道:「我之前在關於介紹下神界神明的書上看到過,說是如果下神界有神明的力量誕生或重生,其力量所化為的能量體,可以貫穿世間任何一個角落,甚至是我們星界宇宙…」
「先別管這些了,你看那是什麼!」坐在主駕駛座上的男孩打斷他的故事,指著飛船之外大喊道,
「糟了,這來自下神界的神明能量,怕是引動了水神之源表面上的水神風暴,」南極頓時有些緊張,右手猛地一推面前的紅色把手,道:「高冷學長,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向水神之源的北極點移動,那裡會引起水神風暴的幾率最低!」
「好!」
只見那飛船的尾部,爆發出長達十幾米的藍色火焰,飛向了藍色恆星的北極點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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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世界。
這裡,是世間神明的誕生地,也可以算的是世間修鍊到頂尖的高手聚集地,所有來自於人界、魔界甚至是妖界的大能,在突破極限后,便可以來到這被能量架空的世界,享受不死不滅的永恆。
而就在今天,伴隨著蕭禾的一聲破空之喝,一位身披黑金戰甲、不露一點氣息的男子在他所在的黑白殿堂中,注視著這穿透他大殿的光柱,厚重的聲音緩緩傳入他面前的幾位身形各異的神明耳中,
「黑暗騎士,靈魂之子,邪帝,亡靈殺手,鬼王,還有獸神尊,看到了吧,你們的老夥計、好兄弟、死對頭,看樣子,是要醒過來了啊。」
「你們可以準備一下,馬上,又一場大災難要開始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六位神明,無不散發著強大到能毀天滅地的氣息,卻只能站在那位黑金戰甲的男子面前,可見他的地位。
聽到他這句話,六位神明各自的神情都有些怪異,但無不半跪身形,紛紛拱手作揖道,
「遵命,審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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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下界。
這裡,是創世神位面最為混亂的地方,有著僅次已經不知去向的創世神界的魔界,也有著至陰至邪的妖界,還有那神秘的亡靈下界;這裡有那些誤入歧途、走火入魔的大能,也有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生靈,但不管怎麼樣,這個被妖、魔與亡靈三分天下的大陸,一直被妖傀之洋的濃濃瘴氣所阻擋。
可即便有著煙瘴所阻攔,今天的妖魔下界仍然被那遠在千萬里之外的光柱所照耀,聖靈之光讓無數的妖魔邪物藏無可藏,弱小的魔物妖物與亡靈便直接化為空氣中的齏粉,煙消雲散。
坐卧於魔界大殿之中,或是半靠在萬妖王殿,亦或是矗立在亡靈下界之塔的頂端,都是眼下這三界的至尊王者,
聽著外面的慘叫聲絡繹不絕,三位看不清身形的王者都緩緩站起身來,異口同聲地說出同一句話,
「光羽之子,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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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荒領域大陸。
「殺——————」
這裡,是與妖魔下界隔洋相望的地方,此刻,獸界與鬼界,正在爆發著一場大規模的戰爭,而這道光芒,讓所有參戰的鬼族與獸族紛紛抬起頭,暫時放下手中的刀戈,
「停————————」
就連兩軍的主帥也紛紛示意停戰,鳴金收兵,所有的士兵與將軍,都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光柱,因為在莽荒領域的傳說中,天起光柱,即為祥瑞和平,而起光柱之人,將有權利讓任何的戰爭都歸為平靜。
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個傳說,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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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骨冰海。冰之神王殿。
一位穿著冰晶戰鎧、手握長劍的女孩,和一位穿著冰藍色長裙的女孩,正背對著陽光,站在雪山之巔,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場大雪,寂靜到讓人恐懼與寒冷讓人快麻木的空氣,在她們眼裡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周邊安靜就連她們的對話聲,都能傳的很遠很遠。
「姬彬妹妹,你之前也太過分了,你怎麼能把哥哥逼到那個地步?我都能感知到他快用冰皇護佑了!」
「雪雪,你真的覺得兄長還能記起我們嗎?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真的感覺到他好陌生啊。」
「就算他容貌變了很多,那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逼他蘇醒記憶啊,我可是都聽你的戰皇們說了啊,你讓他娶你為妻,你瘋了吧你哈哈哈?哥哥當時應該被你嚇傻了吧。」
女孩望了一眼手中那彷彿失去靈魂的神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可能就是因為他拔出極冰神劍的原因吧…」
若蕭禾在此處,定能一眼認出這兩位來自自己第一世的妹妹們,那時便是她們倆,讓蕭禾第一次了解自己的真實身份,知道自己的責任,從而真正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一位便是被尊封極冰神劍王的蕭姬彬,和另一位寒骨冰海的最高王者,冰之神王蕭雪雪。
就在這是,蕭禾的破空吶喊與光柱出現在被風雪遮掩的天空當中,原本陰沉沉的天空硬是被這道光芒給擠散開來,露出一抹難得的碧藍晴空。
望著眼前這道光柱,二女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
「離他回來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是啊,光羽之子,不知道哥哥拿回這份力量后,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走吧,雪雪,風雪也快停了,我們去吃碗茶點吧,然後切磋切磋吧,我可是一直想取而代之你的位子。」
「好啊好啊~歡迎不服的人再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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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之大陸,深海帝國。
一個隱藏人界最大謎團的帝國,一位人界最為神秘的領袖,和他旗下最為精幹的皇家騎士團,蕭禾作為人界的干姐姐,蕭晨兒,便是這個國度的一員。
此時的蕭晨兒,在佇立於紅金色的殿內大廳之旁,看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坐在那那把長達五米的龍椅上,
望著遠處衝天而起的光柱,聽著回蕩在殿內的餘音,老人大發雷霆道:「放肆!什麼人敢如此大膽,千里傳音到我們這被神明眷顧的深海王殿中,蕭晨兒!」
「臣在。」蕭晨兒相比離開楓葉帝國之前,面容顯得更加憔悴,就連身後的光之羽翼,光芒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明亮,
「你速速前去,去看看是何人在施展妖術,擾亂民心,即可將其帶回審判!」老人是似乎是這座大殿的掌控者,連蕭晨兒這樣的九階誓約戰姬,在他面前都只能低聲下氣地接受他的命令,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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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禾收起光羽神劍,看著司空嫣然迷人到讓人眼神獃滯的笑容,道:「.……我發現啊,你真的好漂亮啊,我原來以為我的夥伴們已經個個是女神級別的了,沒想到在你面前真的是沒法比啊。」
司空嫣然的笑容愈發的燦爛,道:「怎麼,你今天才知道我好看的嗎?誒…等等?」
看著她突然收起笑容,蕭禾心頭一緊,道:「怎麼了?」
只見司空嫣然雙手叉腰,道:「你的夥伴個個都是女神級別,這句話,你再想想?」
蕭禾吐了吐舌頭,沒想到八千年前的女孩子跟現在額女孩子一模一樣,抓著一點小事就要開始吃醋,他只好撓撓頭,道:「那什麼,她們就是我的夥伴,只不過一個是我同學,一個是我的在精靈世界的領路人,一個是我從深海帝國救下來的,沒別的關係啦嘿嘿~」
「我可是都聽小梁說了,現在精靈世界沒有一夫多妻制了,現在也沒有人給你找小妾了,你不許對別的女孩子有半分非分之想啊!」司空嫣然雖然被久封於聖靈殿堂,但是外界的聲音,多多少少還是從梁語清跟她禱告時,聽說了一些。
蕭禾心中大罵著梁語清這個快嘴婆好的不說盡說這些沒用的,是個男人誰不想坐擁天下美人,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可他卻沒注意到,數道身影已經朝著褪去光柱的聖靈殿堂的方向飛來,
而為首的,正是梁語清與他五個月沒見的夥伴們,蕭小白,納蘭容月與葉琴音一行人,她們身後,似乎還跟著五位精靈少女,看上去像是她們的同學,
但是此刻的蕭禾恐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
會是被眼前這五個身著奇裝異服,說是凡塵碧落有點太過頭,但是說是皇族公貴又不知道她們是哪個王室大臣家的女子們,徹徹底底地改變。
與夥伴們許久沒見了,蕭禾不禁揮著右手,大喊道:「喂,夥伴們,好久不見了啊!」
只是令人感覺到尷尬的是,蕭小白她們一行人並沒有回應自己,當她們控制身形在自己的面前緩緩降落時,他興奮地走上前去,道:「好久不見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高冷了?我叫你你們也不回應啊?」
五個月沒見,無論是蕭小白還是納蘭容月,或者是本身已經美到無可救藥的葉琴音,她們的臉蛋、身材甚至是著裝,似乎都比以前更加完美了,只是她們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
就當他準備給蕭小白和納蘭容月一個擁抱時,站在一旁的葉琴音突然一腳踢了過來,硬是在他措不及防的情況下把他踢到幾米開外,罵道:「色胚子,你想幹嘛?」
「我去,你們幹嘛啊!就一個擁抱而已啊!這怎麼又是色胚子了啊?又沒有別的意思,你至於嘛!」蕭禾不滿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雖然這一腿很重,但是早就經歷過脫胎換骨的蕭禾,體質早已今非昔比,這一腳下去不過讓他退後了幾米而已,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望著蕭小白與納蘭容月警覺的眼神,蕭禾知道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了,他有些緊張地道:「你們…你們怎麼了啊?不至於…不至於五個月就忘了我的樣子了吧?」
蕭小白與納蘭容月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請問,你…你是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