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夢幻之旅(一)
「咚」「嘩啦」,有水聲響起。
而就在這水聲剛剛響起的剎那,不遠處便有人低聲呼喝了起來:「快點火!」
旁邊便又有人說:「你小點聲,讓他們聽到!」
而緊接著第三個人聲音又起:「弓箭手準備好了,我們一點火把火把甩過去,你們就放箭!」
「好。」便又有幾人應道。
片刻之後,黑暗之中便有火光亮起,那卻是一連就點了四根火把。
然後那些火把真的就被甩了出去!
而當那火把落到岸邊時,那本就是用油脂之物做成的火把就已經通亮了起來。
那幾個弓箭手弓都已經拉開了,眼睛就死死的盯著那火光之處。
不過,所看到的情景終究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他們並沒有看到有人涉水過來,倒是那水面上有著正在逝去的波紋。
「我艹,哪有人?不是聽錯了吧?」便有人道。
「你傻啊,那裡水不是有波紋嗎?」就又人反問。
「有波紋咋的?你就敢去?」那人反問。
而他得到的則是沉默。
犯不上不是,他們又不是打仗的士兵,仗著人多佔點便宜是可以的,可真要去跟前去,萬一對面射支箭過來呢?
於是,所有人便看著火把在那水邊燃燒,終是沒有人前去。
這裡雙嶼島南一島與南二島之間的淺水處。
而埋伏在南二島邊上的這些人正是那些販私之人。
他們想抓到那些據說是扮成了漢人的瀛人,便猜測對方一定會趟著水往南二島跑。
只是他們現在聽到了水聲卻沒有看到人,那說什麼就都沒用了。
販私之人們議論起來,過了一會兒,在弓箭手的掩護下,終是有人去那水邊撿拾火把了。
什麼火把也不可能一著就著上一整夜的,所以他們還得把那四根火把撿回來弄滅,接著在這裡守株待兔。
而就在販私之人去水邊撿拾火馬的時候,就在那淺水對面的樹林里有幾個人正悄無聲息的向南撤去。
那幾個人正是喜糖他們。
又過半柱香的時間,喜糖他們已是蜇伏在了黑暗之中,正看著對面的一幢建築。
這幢建築的門邊上卻是點了盞油燈,至於裡面那也是有燈光的。
「沒想到這幫玩扔把島圍的這麼緊,這是說啥要抓到咱們啊!」黃月膽感嘆。
喜糖他們這夥人到了這雙嶼島上那就是兩眼一摸瞎,包括曾經被瀛人抓到過的黃月膽也是如此。
在他們想,那逃出去的最好辦法就是弄到一條船。
然後他們划船離開雙嶼島,那就安全了。
當然了,要是能再把船劃到那個落迦普陀山就更安全了。
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那些販私之人對船看的也同樣嚴密。
那船上都是點著燈的,而那燈光之下偏又一個人都沒有,你讓他們如何敢靠到那船前?
於是他們就想奔這相鄰的島去。
可是就在到了那兩島之間的淺水處時,在喜糖的提議下,他們便把一些石頭土塊甩了出去。
結果就勾出來了那些埋伏在暗地裡的販私之人。
就這情況,想離島卻也不能了,他們也只能再往回撤。
於是,他們就摸到了山半腰的這所大房子前。
說大房子那也只是說,雖然黑夜裡看不大清但他們也能感覺出那是一幢樓一幢和漢人建築完全不一樣的樓。
「別說那沒用的,你們就說前面的這個大房子是不是佛朗機人的廟?」喜糖說道。
「那誰知道。」趙文沐嘀咕了一句。
「我去看看。」這時虎頭自告奮勇的說道。
喜糖正要說好的時候前面那房子的門卻開了裡面有一個人便走了出來。
有著那門旁的那盞燈,喜糖他們還真就看清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身材高大,穿了一身黑衣服而他的胸前還有個「十」字型的東西那個東西很大,看樣子是縫製在衣服上的,是金色的。
可是喜糖他們也只是看到了這麼一眼,那個人一扭身便往那房子的另一側走去了。
「這個傢伙是不是洋和尚?好象有頭髮不過不長。」片刻后喜糖就問。
「你問誰呢?」白玉川接話道。
「問誰呢?當然問你!」喜糖理所當然的說道。
喜糖那卻還是聽白玉川說的,佛朗機人那也是有「廟」的,那他不問白玉川又能問誰?
「你問我我問誰去?」白玉川沒好氣的說道,他見過佛朗機人,可是卻沒有見過佛朗機人的和尚他也是一知半解。
「那個人的頭髮是短的。那咱們的和尚不也有頭髮長出了寸許的時候嗎?」韓文沐分晰道。
韓文沐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有道理。
「我先去看看吧我和佛朗機人長的象。」這時候那扎說道。
「一個和尚廟,你一個女的去幹嘛?」白玉川不同意。
「那萬一是姑子廟呢?」那扎反問。
「那那也不行去!」白玉川一晃腦袋,他可是對那扎不放心。
在他看來自己的那扎美則美矣要說單純那也極是單純。
可換成另外一個角度講那就是一個傻妞讓她去他是堅決不放心的。
「那你跟我一起進去看看。」那扎便又道。
白玉川正猶豫呢,喜糖卻說道:「咱們幹嘛要正大光明的走進去?摸進去不就得了,先弄口吃的完了再說!」
喜糖這麼一說,大家意見就一樣了。
是啊,幹嘛正大光明的走進去?反正也這樣了,那就是偷偷摸摸的進去又能如何?
誰說進別人家就一定走門的,那不還是能走窗戶嘛!
所有的意見在瞬間達成了一致,然後喜糖就挑了一個那門口燈光照不到的位置向前了。
也只是過了會兒,躲在黑暗之中的白玉川他們就見喜糖在那房子的一個拐角度露出頭來向他們招手。
於是眾人便依次向前,最終在喜糖的指點下,他們便一個挨一個的從一扇沒有插死的窗戶處跳了進去。
走廊裡面自然是黑洞洞的。
到了此時誰的心中都沒有譜,天知道他們會不會碰到洋和尚。
最終倒是白玉川走到了最前面。
用喜糖在白玉川耳旁嘀咕的話叫作「誰叫你是個偷兒出身呢?」
現在自然不是打嘴仗的時候,白玉川就全當這是實現自我價值的時候了。
而這時走在最前面的白玉川就想,這黢黑的走廊里會不會突然出現一個他們來的時候看到過的那種黑人。
那種黑人是如此的黑,那萬一和自己走了個對面自己都不可能發現。
然後,人家再一呲牙,哎呀,那牙那個白,那就跟個小鬼兒似的,還不得把自己嚇死啊!
白玉川很想把這話跟喜糖說,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而當他們這些人才摸著牆走了一會兒后便忽然聽到有間屋子裡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他們自然是聽不懂,那聲音既不同於漢語又不同於瀛語,想來那就是佛朗機人的語言了。
不過,他們雖然聽不懂佛朗機人的語言,可是聽那聲音卻是有男有女的。
男人的嗓門粗,女人的調門細,這個不分人種,那都是一樣得。
可一聽有男有女,喜糖白玉川他們就又疑惑。
咦?這是個啥子地方嘛?那咋洋和尚和洋姑子還能大半夜的在一起說話呢?
眾人正聽著呢,那聲音卻突然就又起了變化。
那男人的聲音沒了,緊接著卻變成了獨獨的一個女人在那說話。
只是,他們所有人雖然不懂得那佛朗機人的語言,可是怎麼聽都覺得不對。
那佛朗機女人說話的語氣和腔調那怎麼有了一種調笑的讓人心驚肉跳的感覺呢!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白玉川在內心卻已經突然暗叫不好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這些人好象來錯地方了,這哪裡什麼是什麼佛朗機人的廟,這卻好象是佛朗機人的青樓!
「快把耳朵都捂上,跟我走!」白玉川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