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巡夜
當商震他們回到村子里的時候受到了村民們最熱烈的歡迎。
這其中的原因有二。
一,他們可是大獲全勝,把打死的那些瀛人的兵器全搬了回來。
試想,瀛人那可是他們的兩倍呢,那兵器能少嗎?倭刀、和弓、小圓盾,還有在瀛人身上搜出來的銀兩。
銀兩且不說,那倭刀和弓啥的村民們以後都是能用上的。
二,他們出去的這些人也只是有輕傷的,是既沒傷到筋又沒動到骨。
這個當然就更重要了。
村民就是村民,誰家希望自己家裡的人出事兒?
一時之間,已是天黑的村子里那燈火通明而又歡聲笑語一片。
當然了,也有哭的,那自然是因為家裡被瀛人偷襲時死了人的。
可那人就是哭的時候卻也是邊哭邊告訴那被瀛人殺害了的家人,這回你們沒白死,咱們的人給你報仇了!
鬧鬧哄哄了好一陣子,所有參戰的人才吃上了飯。
而這個時候,商震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這年輕人哪,一般都不怕累,可是得吃得好睡得香才成。
最後商震卻是連嘴裡含了口米飯坐在那飯桌子旁就打起晃來。
要說商震確實是累了。
在這一天一夜之中,商震已經跑了快有二百里地了。
而在這回埋伏瀛人的戰鬥中,固然村民們用那竹筅捅傷了瀛人,可最終上去拼殺的那還不得是商震他們幾個。
可就是上去拼殺的是商震他們幾個,商震卻又如何肯讓那扎和韓文沐犯險。
所以他那是沖在了前面將那已經被捅傷的瀛人砍殺,最後他還去追了那個唯一沒有被捅傷的瀛人了。
「快把板凳扶回屋休息。」虎頭他爹便說。
「哎呀,都困成這樣了,還往哪扶?就放咱這兒睡吧!」虎頭他娘便道。
於虎頭的爹娘來講,那現在商震和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了,那還往什麼廂房裡送,就讓他在這睡吧。
於是,幾個人動手就把商震扶到了床上,而商震卻是把身子一歪躺到那裡就呼呼大睡起來,嘴裡還含著那未曾咽下去的飯。
到了此時,喜糖、白玉川他們那也困了。
其實下午他們也沒有睡上多長時間就被打探敵情的商震給折騰了起來。
於是他們胡亂吃了口便也回屋睡覺。
倒是那扎在進了小屋之後「咦」了一聲,因為她發現姬花並不在這裡。
她就跑出去問虎頭他娘,可虎頭的娘也沒有注意到姬花跑哪裡去了。
那扎一想,來犯的瀛人也都被他們給打死了,那麼姬花也不會有什麼事。
只是她剛要睡的時候,姬花卻回來了。
那扎太困了也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便睡著了。
於是,那扎的那個小屋裡也只有那一點比黃豆粒也大不了多少的火苗。
現在是夏天了,那窗戶也並沒有關嚴,不時有小風從窗外吹來,那簇火苗便忽閃忽閃的,而火苗之下則是姬花那張被閃得陰晴不定的臉。
天下美女萬千,環肥燕瘦,各有風姿。
與是畏兀兒人的那扎相比,姬花無疑也是美麗的。
當然她現在也是睏倦的,可此時的她並沒有要睡的意思。
她凝視著正側躺在床上睡的香甜的那扎。
人睡覺有幾個是老老實實躺在那裡象根棍直挺挺的在那躺著的?有,但絕對很少!
此時的那扎卻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睡姿已是完全呈現在另外一個美女的眼裡?
那扎已經把外衣脫去了,身上只穿著褻衣。
她卻是毫無淑女形象的把一條腿抬了起來就騎在那被上睡的。
就那扎現在的姿勢就象是在白天奔跑時的樣子。
一條腿高抬了起來,另外一條腿卻彷彿在蹬著地。
於是,那扎那傲驕的身材便顯露無疑。
從上向下依次是鼓鼓溜溜的胸,平滑的小腹,隆起的臀,豐滿的大腿、平滑的小腿,
那扎卻是用自己的身體製造出了一個最美好的人體的曲線!
姬花還是頭一次看到一位白種女子的睡姿。
她彷彿也被那扎的美麗所震驚,終是不肯打擾那扎。
過了一會兒,她在那扎的身旁摸索了幾下,抓起件東西便站了起來,端起了那盞有著星星之火的油碗向外屋走去了。
那扎的這間小屋那是商震為那扎單獨給間壁出來的,她這個屋子與商震他們所睡的大屋也只是隔了個門帘罷了。
一燈出而黑暗盡。
雖然姬花手中的這盞燈碗照亮有限,可是那屋子裡的板鋪上幾個已經酣睡了的三個人依舊是被姬花看了正著。
而這時姬花就不由得皺了下眉。
到了此時她卻才發現這個大屋子裡竟然少了一個人!
少誰了?
姬花端著這盞燈碗向前逐個看去。
喜糖、白玉川、趙文沐雖然睡姿各異,可卻都沒有她最想找的那個人。
姬花下意識的移轉目光向屋子裡打量,沒有了,就這樣一張板鋪別的地方又怎麼可能睡人?商震竟然不在!
姬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商震他們吃飯的時候,姬花並沒有在那裡,所以她卻並不知道商震由於太累卻是在虎頭家的正屋裡睡著了。
姬花眼見商震不在,就端著那盞燈碗看著在板鋪上睡的人沉思了起來。
可也就在這時,屋外有風聲起。
這就是一間廂房罷了,這是商震他們住進來了,原來卻是虎頭的老爹放雜物的倉房。
所以這房子的窗戶又怎麼可能很嚴。
風聲里便有那沒有粘好的窗紙發出了「吧嗒」一聲,而同時便有風吹了進來,姬花端著的那盞燈碗的火苗便忽閃了一下。
姬花是用左手端著燈碗出來的,她的右手一直垂著的。
本就不大的火苗經風一吹那肯定就會滅的。
所以此時的姬花一動,她那一直垂著的右手忙抬了起來。
用手遮風防止火苗被風吹滅了這是每個端著燈盞的人的本能反應。
可是就在姬花把右手拿起遮風的瞬間,她的右手中攥著的赫然是一把尖刀!
那刀很鋒利,本是屬於那扎的。
那扎是從西北邊陲隨著商震喜糖來的。
西北之地西北之人以放牧為生本就有著吃牛羊肉的習慣。
這就如蒙古人吃手把肉時要用剔骨刀一般,那扎這把刀也是用來吃肉的。
而現在那扎雖然吃肉吃得少了,可身邊有把鋒利的小刀的習慣還在,必要時也可以用來防身。
原來,剛剛姬花在那扎身邊摸索了幾下竟然是把那扎的這把刀帶了出來。
外面的那股風彷彿在吹進窗隙之後就耗盡了它最後的力氣一般。
那燈碗上的小火苗不再跳躍忽閃,姬花再次垂下了手,於是那利刃的閃光便被她收藏於了衣袖之中。
「虎頭爹,這麼晚你還出去幹嘛」這時屋外有說話聲音起,那是虎頭的娘說話聲。
「我去村子四圈轉一下,告訴他們小心點,別再有瀛人過來。」那是虎頭爹回話的聲音。
「那你小心點兒。」虎頭娘囑咐道。
「曉得嘞。」虎頭爹應道。
可是就在這腳步聲中緊接著卻又傳來了虎頭爹的自語:「咦?屋子燈咋還亮著呢,可別跑了火。」
原來,他卻是恰好經過喜糖他們所住的這間廂房的窗旁。
當虎頭的老爹湊近到了窗戶那足有指寬的縫隙外向里看時,看到的則是一個女子端著碗燈進入那扎小屋的那瘦削而修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