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輪番的誘惑
李彥搖身一變成了府里的大管家,又有吳月娘的信任,可謂是說一不二。接下來的幾天可把他累壞了,跑來跑去的忙著給西門慶發喪。本來不願意這麼做,但想一想以後西門慶的財產都歸了自己,那也算對不起他,就沒有什麼怨言了。
其中還有一段插曲值得一提。
那一日李彥坐在院中和喇叭匠打屁,也實在是無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性格開朗的李彥最喜歡的就是逗悶子,和府里的人他可不敢亂說話,覺得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藏著八百個心眼兒。
「從前有個道士死了,閻王問他,你是什麼人?他說自己是道士,閻王便放他還陽。染坊夥計知道此事,記在心中。他見到閻王也說自己是道士。閻王看著他一雙被染成藍色的手說,你的手怎麼是藍色的?那夥計便說:我曾給溫元帥搔胞(溫元帥是道教神仙,全身青色。胞=小弟弟)。」
這個黃色笑話是存在於玳安的記憶里,無聊時出現在李彥腦中的,他笑的沒背過氣去。
喇叭匠們聽了也是大笑不止,紛紛講起段子來,絕大部分都是帶有顏色的。
「玳安,你隨我來一趟。」
來人一身素衣,白布纏頭,正是西門慶小妾孟玉樓。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孟玉樓絕美的身段,精緻的五官,看的這些喇叭匠口水流出多長,要不是李彥在身旁,真的不惜犯罪也撲將過去。
李彥跟著孟玉樓進了她的內室,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頓時讓他心猿意馬。
「玳安呀,如今這府里也沒個能說知心話的,我懂你的心思,」一邊說著一邊用白皙的手指撩撥李彥的胸口「一直想要我不是?今個就全給你……」
李彥心跳加速,氣血翻湧,這種場面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砰砰砰,砸門聲音響起。
孟玉樓面露不悅,問道:「誰呀?」
「玳總管可在屋裡?主娘喊他過去,說有事吩咐。」門外傳來定安的聲音。
李彥乾咳一聲:「那個……我先去看看。」
不等孟玉樓說話,他轉身出了屋子,心裡一陣后怕。
定安拉著他走到無人之地,急道:「你瘋了?這麼明顯的圈套也往裡鑽?」
李彥出了屋子才有一段記憶浮現腦中,孟玉樓與知縣的兒子李衙內有染。
那麼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抓到自己的把柄,這樣自己只能乖乖的配合她盜取家產。
好陰狠的孟玉樓!
「其實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當然不會上當。」李彥強詞奪理道。
定安嘆口氣:「那就好,不過李衙內可不是好惹的,現在和孟玉樓裡應外合,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李彥想了想:「安排我和李衙內見面。」
「好。我這就去辦。」
看著定安的背影,李彥心裡泛起猜疑,這個小子什麼都知道,但他為什麼不為自己謀划?而是幫著玳安上位,這裡面到底有沒有什麼陰謀?沒搞清楚之前還是防著點好。
突然,靈堂里一陣吵鬧聲傳來,李彥搖搖頭,這又發生了什麼事,寡婦不止門前是非多,門裡也是不得消停。
他分開人群看到十幾名男人,記憶中這些人皆是西門慶的朋友,還有幾個是拜把子的哥們。
此時正為難月娘,要求她拿出銀子賄賂知縣,把武松判以死刑。
吳月娘是個精明的女人,她豈能相信這些潑皮無賴的話,一心想著把家產留給自己的兒子,所以明確拒絕。
這些人便以不貞潔呵斥吳月娘,屎尿齊潑,氣的她掩面而泣。
李彥身為管家,這個時候怎麼能不出頭。
走到應伯爵面前,知道他是領頭人:
「應伯爵,這屬於家事,你們管不著,要是祭拜完了,就趁早離開,不要惹事。」
李彥的言語中絲毫沒了往日的恭敬,反倒是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一反差讓應伯爵很不舒服,罵道:「小狗崽子,你算什麼東西?滾一邊去,沒有你說話的份。」
啪~
李彥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搧過去,從小習武的他可沒有好脾氣。
其實他也不是率性而為,心裡還是有所盤算的。
這應伯爵等人只是一群小混混,無權無勢,只要處理得當,再有月娘幫助,打了也並沒有大事。
「你!你敢打我?反天了?奴才打主子了!」應伯爵吼叫道。
「呸!我他媽是你主子!」李彥唾了一口。
應伯爵對身後人道:「打他,給我打他,打死了我擔著!」
吳月娘見李彥為自己出頭,心道打的好!她將身體橫在李彥身前道:「我看誰敢!當西門家沒人嗎?」
有十幾名手拿棍棒的家丁圍攏過來,怒目而視應伯爵等人。
「好好好,奴才成了主子,好壞不分了,這偌大的家產就要敗在你的手裡!」應伯爵扔下一句狠話灰溜溜的走了。
「你跟我來一趟。」吳月娘對李彥說道。
李彥心裡苦笑,這一個個的都是跟我來一趟,沒有一件事能擺在檯面上說的,這西門慶真是可憐……
「玳安,我該怎麼相信你的忠心?」
雖然應伯爵不值得信任,但最後一句話還是點醒了吳月娘,如果玳安心懷不軌,自己該如何掌握。
李彥表現的很無所謂,道:「你要是信我,我繼續留在府里,不信的話我可以走。」
這是一句軟威脅,他知道吳月娘需要自己。
吳月娘嘆口氣,道:「我當然信你,只是這口頭上的承諾……不如……」
李彥暗暗叫苦,又來美人計,這西門慶的女人怎麼全是一個套路,真的是和他很配。
「不用這樣,我還有事,先出去了。」李彥轉身逃出是非之地。
因為心裡的一個記憶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和玳安一樣——主僕走一道。
賁二娘,這個女人開始是玳安相好,被西門慶看上,二人便成了連橋。
月娘的丫鬟小玉早被西門慶收用過的,但她又和玳安苟且過。
所以這段記憶讓李彥覺著自己不能和他們一樣,這般沒有綱常倫理。
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做一名好人,但也不是這種壞法,這……有點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