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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流民

  雨過天晴之後,彷彿被沖洗了個乾淨的天地間,氤氳著一股清新和新生的氣息。

  昨夜的風雨沒有對吳耎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大青牛也在樹洞里就不用說了,而絕影作為戰姬坐騎,只要不是當初那種惡意地下蠱,小小風雨根本無懼。

  只有本來吳耎騎乘的那匹馬,今兒一早起來看著狀況就有些萎靡。

  也不是吳耎對它不上心,只是相比於靈性十足的絕影,它雖然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但同樣又因為絕影存在的壓迫力,不敢往裡靠得太近,結果或許是前半夜風雨最盛之時被波及到了,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莫說眼皮耷拉著,就是毛色也變得黯淡無光,整匹馬都顯得有氣無力了一樣。

  這種情況下眼看著就不能騎了,不過那只是放到一般人手裡的一般情況,像是吳耎現在所在的這個小團隊就不同了,作為戰姬甄姜最大的作用就是戰鬥、衝鋒陷陣,而甄道最大的作用,卻是在一些「旁門左道」方面。

  比如說,醫。

  道家法自然,而自然之理,將以無為而治、順心應命。

  道家的醫,並非是「逆天改命」,而是以自然之源,重喚生機、刺激新生,便如此時甄道在對那馬兒所做的。

  她的力量顯然很特殊,或者說每一位戰姬的力量,都很特殊。

  儘管她們系出同源,都來源於那傳國玉璽的碎片,但是玉璽碎片的力量具體到了每個個體上,又會演化出不同的形狀來。

  甄姜的是強大的殺傷力,甄道的卻具有神奇的治癒能力。

  有言曰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當馬兒身上堆積的一層黑氣被驅出來、又隨風消散在空中后,它整個兒與先前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不僅是恢復到之前的狀態,甚至猶有勝之。

  就像是洗精伐髓一樣,脫胎換骨的變化,當然本質上還是只是一匹凡馬,現在這樣,基本上也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了。

  「戰姬,到底何樣才為戰姬?」看著那邊已經還在給馬傳輸力量改善其身體狀況的甄道,吳耎突然有些疑惑地轉向甄姜問她。

  越是對於戰姬了解,越是覺得其中藏著太多讓人無法探究完的秘密。

  甄姜托腮沉吟片刻,才搖搖頭笑道:「這樣問,我也有些說不清,不過……就拿宓兒來說吧,她也覺醒了戰姬的力量,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力量到底算是什麼,用在何處,又要,如何使用?」

  吳耎回想了當初山賊來襲、甄宓在自己懷裡給予提醒的那次,道:「不外乎便是預知、推算之類的能力吧,這其實倒是讓我有些想到了那些謀臣、策士,當年的留侯『決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中』,是否也是如此感覺?

  「不過戰姬與一般謀士應該不同,能力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語,宓兒待到來日成長起來,必定也是相當客觀的力量了。」

  甄姜笑道:「我倒不想那麼多,只望,她便這樣周全的長大,就好了。」

  「也是,」吳耎道:「有你們四個姊姊,也輪不到她來出頭啊。」

  甄姜抿唇白了吳耎一眼,彷彿在說「就你會說話」。

  這時甄道那邊叫了一聲道:「好了,吳大哥,你的馬兒……」

  吳耎應了一聲,便和甄姜他們一起走過去。

  方才甄道便說明了她幫助治馬的時候需要他們退開一些,原本還不解其意,看到那些飄到空氣里的黑氣才知道原因,不過此時自然是沒事了。

  「這馬兒,現在也可稱得上一匹獸王了。」看著吳耎爬到那馬背上,甄道笑著說了句。

  吳耎搖搖頭道:「獸王不獸王都不打緊,對我來說能騎就行,何況在你們那兩個坐騎面前,它也王不起來。」

  結果這馬兒似乎不僅身體見長,膽兒也肥了起來,突然「膘」了一下,打了個響鼻晃悠了兩圈,似乎是在不滿吳耎對它的輕視。

  吳耎沒反應到,險些被它顛了下去,心跳都跟著慢了半拍。

  只是很快甄姜這邊也跟了上來,但絕影的氣息再次籠罩住那馬之後,這傢伙頓時又從天上飄向了地面,也恢復了冷靜,甚至一動不動,身體好像僵直了一樣。

  甄道哂笑一聲,拍了拍身下的大青牛,說道:「哎呀,這馬兒有時候便和人一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斤兩……」

  吳耎大出了口氣,就當沒聽到她的話;甄姜也有些無奈,她並不是那種絕對嚴厲的管教,何況現在甄道與當初那個只是有些頑皮、性格有些跳脫的三妹也不一樣了,只能給吳耎遞過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吳耎聳了聳肩,笑道:「也沒什麼,小女孩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發泄一下嘛,我一個大男人還能和她計較什麼?」

  甄姜多少也猜到了點兒早上的事情,不過摸了摸懷裡的那張木牌,這件事情她還是選擇不站邊了。

  這會重新上路,比之前倒要顯得順暢多了,主要還是在於吳耎這邊能夠趕得上來了。

  原本一方面是因為騎術,另一方面馬力也確實怕不夠支撐,所以他多少還是拖著後腿,拖慢了他們的行程;但現在這馬兒都經過了改造,不僅力量更甚之前,也更具靈性,再加上又有絕影的震懾在,對於吳耎顯得更為服帖。

  吳耎自然也是會進步的,好好休息一夜后精神也正好,可以說人與馬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協調,使得他們的速度和效率大大提升。

  當然令人更加驚奇的是以這種近乎奔跑的趕路方式,那大青牛竟然也能趕得上來。

  吳耎之前還在想甄道從蘭陵過來的時候,若是一路都是以那麼慢騰騰的速度,恐怕就遠不止落後騎著絕影全速而奔的甄姜兩日了,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大青牛的行進方式其實並非是緩慢挪移,反倒有點兒像是在漂著走,往往沒太注意的時候,它那龐大的身軀就已經從一個點轉移到了另一個店,而在眼中看起來,卻還是那樣緩慢的行進。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件很挑戰視覺感的事情。

  「按照咱們這樣的腳程,今日應該是能夠尋到一間客舍暫住下了。」

  這一次出來,糜竺還給了他們不少路費,畢竟某種程度上說,他們這也算是「公費差旅」。

  甄道道:「為何一定要住客舍,幕天席地,才是自然之道。」

  「若真要說自然之道,那為何還要穿衣,袒露不是更為自然」吳耎本想要這樣說,不過想想還是沒有吐出口,畢竟這話針對意味太濃,他也沒必要真和甄道去打什麼嘴仗。

  沒有聽到反駁,甄道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沉默似乎無言以對的樣子,嘴角一揚便像是打了勝仗一般高興起來,她的快樂的確挺簡單。

  這時甄姜懷裡的甄宓卻突然指著前面叫道:「阿姐!」

  三人都被她叫住,然後看過去,卻見到在遠方出現了一個個黑點,起初還看不明顯,但隨著他們的奔波越來越近,終於才能看出來,那都是一道道人影。

  一個個人,哪怕距離還很遠,都能夠感受到他們那種顛沛流離的僕僕風塵,看不清面有菜色,卻能看到衣衫襤褸、形容不齊。

  甄姜皺眉道:「是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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