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腳氣衝天
「小平的劍？」朱一品這才注意到陳平平手裡也有一柄劍。
這是一柄很美麗的劍，劍身帶著粉紅色，劍格中間為鯢魚頭，劍柄尾部是一朵蓮花，劍身前方有一長形小孔，往後靠近劍格兩邊各有三道凹痕。
「這柄劍……」朱一品的眉毛又開始瘋狂地跳舞，看得人真想用劍剃掉，只是他眉毛跳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絲毫的信息，「啊，沒有，捲軸上沒有這把劍。」
柳若馨略微有點失望：「沒有？那算了吧。這劍還真是漂亮。」
陳平平也不掩飾：「這把劍名為驚鯢，也算是一柄古劍吧。」
沒錯，驚鯢，《秦時明月》世界的越王八劍之一，羅網殺手的佩劍，也是從鴻蒙之海得到的。當然，他不會傻乎乎的將劍的來歷說清楚，否則的話太過危險。要知道江湖上的人為了一把好劍可是不擇手段的。
「驚鯢？這名字也很好聽。」柳若馨看看自己的龍鱗決，又看看陳平平的驚鯢，突然發現，驚鯢似乎更好看一點？
朱一品糾結了好半天，才開口詢問：「小平，你這劍哪裡來的，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好的東西啊？」
「我師傅給我的。」陳平平也沒多說，全都推到了自己莫須有的師傅身上去。很小的時候，他就虛構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師傅」，否則自己那些珍貴的功法怎麼解釋？就連老爹陳幕禪都相信了自己的兒子拜了一位世外高人為師。
「哦……」朱一品頓時瞭然。
等回到醫館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醫館的白燈籠已經取下，靈堂似乎已經撤走。還不等進門，瘦猴一樣的趙布祝就已經風風火火跑了出來：「我說老朱小平，你們去哪兒了，一整天不見人影，安安都快擔心死了。哎呦，這位美女是？」
看著趙布祝那快要流口水的白痴樣，柳若馨忍住了踹他一腳的衝動，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這位公子你好，我是平平的好朋友。」
「美女你好你好，本人趙布祝，現為天和醫館首席大夫，國子監候選人，未婚。」柳若馨這一笑，趙布祝直接三魂丟了兩魂，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朱一品已經捂住了眼，實在看不下去了，而陳平平直接上去踹了一腳：「發什麼花痴呢，快進去！」他看見柳若馨拿劍的手已經攥的緊緊的，真擔心趙布祝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就此英年早逝。
「我想一劍剁了他！」柳若馨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殺氣恢復平靜。
陳平平帶著她走進醫館：「習慣了就好。」
剛進門，就看見陳安安迎面走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進了耳朵：「哥，你和朱哥哥幹嘛去了，怎麼一整天不見人影。」
「哦，我去接個朋友，老朱陪我一起去的。」陳平平可不敢把西廠的事情說出來，不然醫館今天是別想安靜了。
「朋友？」陳安安看著陳平平旁邊的柳若馨，也不想到了什麼，突然吸了口冷氣，「女朋友？嫂子！」
「啊？」這下子，不僅陳平平呆住了，就連朱一品和趙布祝也嚇了一跳。尤其是朱一品，他可是知道柳若馨真實身份的。
柳若馨俏臉頓時紅了：「不……我不是……」話說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鎮定的話鋒一轉：「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安安了吧，我常聽平平說起。今日一見果然冰雪聰明。我叫柳若馨，是你哥哥的好朋友。」那個好字，說的特別重。
陳平平眉頭微挑，若馨這是……幾個意思？
哈，不得不說。妹妹啊，幹得漂亮！
柳若馨此時十分得意：哈哈哈太好了，住進來的第一天就得到了小姑子的認可，連嫂子都叫了。哼哼，聶紫衣，這下子看你還怎麼和我爭！
陳安安興奮的叫著：「好哇，哥你什麼時候給我找了個嫂子？我居然不知道。難怪你三天兩頭不見人原來是給我找嫂子去了啊。嫂子，你這次來就多住幾天吧……」
如此，在好妹妹的神助攻下，柳若馨名正言順的住進來了醫館。整個過程，所有人都沒有插得上一句話，尤其是柳若馨，整個人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答應了。
誒，我好像本來就是要住進來的啊？
第二日，陳平平、柳若馨和朱一品三個人趴在一所巨大的宅子的院牆上面，觀察著院子裡面的人。柳若馨接到了汪直的命令來調查一個叫王萬金的巨富，他很有可能就是春三娘的下一個刺殺目標。
朱一品看著眼前氣勢恢宏的巨大宅院，不禁感嘆道：「不愧是京城的巨富啊，果然是超級大土豪，這房子比醫館大了幾百倍呀！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住得起這樣的宅院。」
柳若馨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陳平平微微一笑：「放心，今天晚上就住的上了。」
「真的嗎，你確定？」朱一品驚訝的看著陳平平。
柳若馨嗤笑一聲：「他說的是在夢裡吧。」
朱一品面容瞬間扭曲，嘲諷我？想打人，可惜打不過，只能生硬的轉移話題：「我說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調查這個土豪啊。」
柳若馨眼睛盯著宅院：「我接到消息，他就是春三娘的下一個目標。唉，我們就這樣進去吧。」下面正有兩個人走過，其中一個似乎是個大夫。
王萬金四十多歲，長得十分富態，一雙小小的圓眼睛，兩撇小小的鬍子。當見到王萬金的時候，陳平平臉色突變，忽然想起來這個王萬金似乎有很嚴重的腳氣。現在，隔著靴子他都能夠聞見一點。不敢想象，待會他要是把靴子脫下來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他應該在外面望風的。
「怎麼回事？郭大夫人呢，老爺我畫的是重金，掛的是專家號！你小子是誰啊？」一看見來的人不是熟悉的郭大夫，王萬金頓時急了。
朱一品連忙說道：「王老爺，在下天和醫館朱一品，郭大夫今天身體不適，所以委託我過來給王老爺看病。」
王萬金手中扇子扇了幾下：「是嗎？那郭大夫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氣血不通啊？」
朱一品眼睛瞟了一下陳平平，見他臉色古怪，又看了一下柳若馨，才回答道：「哦，說了，氣血不通乃是因為肝火太旺啊。」
「呵呵呵……」王萬金笑了幾聲，突然變臉，「大膽，來人啊。」
幾個家丁從外面跑進來，虎視眈眈，王萬金站起來走到朱一品面前：「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我找郭大夫是專門看腳氣的。」
朱一品連忙解釋：「員外誤會了，我真的是來給您看病的。郭大夫專看腳氣，而我，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啊。」
王萬金冷笑一聲：「那好，你看看我的腳！」
陳平平悄悄在柳若馨旁邊小聲說道：「屏住呼吸。」
柳若馨一愣，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屏住了呼吸。
只見王萬金坐在椅子上，在他夫人的幫助下脫下靴子，只聽見王萬金「啊」的一聲叫，同時一股難以言形容的臭味衝天而起，整個房子一瞬間就變成了生化戰場。看他那隻腳，皮膚都已經開始腐爛了，看來的確是病入膏肓，病入骨髓了。
朱一品的臉在一瞬間扭曲到了極致，從小到大，陳平平還從沒有見過他的臉扭曲到這種程度。雖然已經屏住呼吸，但似乎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臭氣往鼻子里鑽，眼睛也感覺辣辣的。柳若馨換頭向門外，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她終於明白陳平平為什麼要自己屏住呼吸了。
王萬金笑道：「只要你把我的腳氣治好，你要什麼我給什麼，要是治不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三個的忌日！」
陳平平和柳若馨同時看向朱一品，意思再明白不過：你上，你上啊，你倒是快上啊！祝你好運。
朱一品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沒有屏住呼吸的他感覺到自己快要瞎了。但是這時候他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看了一下王萬金的腳，半晌過後再說道：「這個，員外，治您腳氣的要就在您的府中。」
「什麼，就在我的府中？」
「正是。小人剛才在院子里看機幾盆蕁麻。蕁麻，專治腳氣，請員外找人采之，用沸水煮了，然後泡腳。」
王萬金對著幾個下人叫道：「還不快去！」
柳若馨低聲問陳平平：「蕁麻可是有毒的，能行嗎？」
陳平平道：「老朱在這方面是不會胡來的，放心吧。」
不多時，蕁麻水煮好端了上來，王萬金將雙腳放進水中，瞬間感覺一道清爽的氣息從腳底直衝腦門，忍不住一聲叫了出來：「啊——」
他的夫人誤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叫道：「老爺！」又指揮著下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這幾個庸醫帶下去。」
卻聽見王萬金阻止道：「唉，不用。哎喲，邪氣盡出，舒服誒。」
王夫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王萬金一邊泡腳一邊笑道：「朱大夫年輕有為啊。敢問我是不是泡這一次就好了？」
朱一品也頓時鬆了一口氣，回答：「當然不是。這藥方雖然能夠立即見效，但是想要完全治好，好需要連續泡七七四十九日。」
「啊？這麼久啊。」王萬金頓感為難，「朱大夫，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怕是沒有時間啊。還望朱大夫能夠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