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世間惡語最傷人（二）

  就在二菊想要閉目養神時，只聽那嚴欣道：「人權是留給人勒，像拉（她）這樣謀殺親夫和婆婆，甚至連親生兒子都想要捂死的惡毒女人，朗個（怎麼）算得上人嘛！」

  說這話時，嚴欣一臉嫌棄和大義凜然，在她的眼裡，二菊就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

  而在她這樣一個嫉惡如仇的人民警察心裡，二菊早已經被判了死刑。

  可是，一個在寵愛中長大的女警，怎麼會知道二菊的凄慘遭遇，即使知道，恐怕也不能夠感同身受吧。

  「你知道個屁，我不是人，那周天，周天的媽！」二菊拍案而起，抬手指著嚴欣，全身微微顫抖著，道：「那周天，一個強姦犯，周天的媽，一個人販子，他們就是人了？」

  二菊的怒斥聲在審訊室里的音響里回蕩著，過了好幾秒才散去，兩個身著制服的警察聞聲進了審訊室，卻被嚴松打發走了。

  轉而，二菊收起憤怒的眼光，冷冷的盯著嚴欣：「你以為，你代表了正義，可是，你可曾知道，我等你們，一等就是十三年。」

  顯然，嚴欣剛才那句話，重新撕開了二菊那不堪回首的曾經，那是一道永遠抹不掉的疤痕。

  見嚴欣愣在原地，二菊這才回落在座椅上，對著空氣冷笑到：「現在好了，周天被我殺了，只是那該死千回萬回的老巫婆卻逃脫了，正義還是沒有得到伸張！」

  說著，二菊對著審訊室玻璃牆中自己的影子，又是一陣出神。

  「哪個說勒正義得不到伸張，對於你說勒這些情況，我早些時候，已經從楊二孃那裡了解過咯，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周楊氏就會落網！」

  以嚴松穩紮穩打的工作作風，其實對二菊的情況，他在接到報警電話后，第一時間就去楊二孃家摸了二菊的底。

  二菊抬起頭，望著嚴松，眼睛里生出一絲光來，淡淡的道：「如果真能抓到那老巫婆，那你嚴警官，也算是我的大恩人了！」

  轉而，她笑了笑：「放心，只要你們抓到了那老巫婆，我二菊一定簽字畫押，以命抵命！」

  二菊本以為嚴松會因為自己的承諾笑逐顏開，可那嚴松卻表情凝重的望著二菊，問道：「楊二菊，我有一個問題到現在都沒弄撐頭（明白），你為哪樣要自家（自己）報警抓自家安（自己呢）？」

  二菊笑了笑，坦然道：「這個還不簡單，我們國家不是有政策嗎，有自首情節的話，會從輕發落！」

  聽了二菊的解釋，嚴欣從牙縫裡擠出「無恥」二字來，雖然她聲音小了許多，可是二菊卻不是聾子。

  無恥就無恥吧，這世間，無恥之人活得倒是瀟洒快活。只是可憐二菊如今才體會到無恥的快樂，就犯了掉頭之罪。

  「姓名？」

  見二菊如此坦誠，嚴松也不是啰嗦之人，他回到座位，開始了正常的詢問手續。

  「二菊，楊二菊！」

  「籍貫！」

  「貴州省都江縣都柳江鎮菜花村岩下組人！」

  「來黔原因？」

  「逃難！」

  「逃難？」

  頓了頓，嚴松接著問道：「為何殺人！」

  二菊道：「伸張正義！」

  「殺人經過？」

  「等抓到人販子后，殺人經過自會交代！」

  說完，二菊閉口不語，而嚴松也沒再多問，他領著嚴欣離開勒審訊室。

  而二菊，被隨後進來的兩位女警帶上警車后，警笛聲起，警車朝著橋城看守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