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繁華雄都,落下帷幕
正當王憂盯著城樓下方時,餘光看見父親身影在身旁一動。
他轉頭一看,他爹正揚起手中金杖,指向天穹,如同雕塑一般,停滯不動。
還在他疑惑之際,耳邊突然就炸起了山呼海嘯,震耳欲聾的呼聲:
「殺!」「殺!」「殺!」
甲士們的喊聲,驚天動地,與沉悶而又有節奏的鼓聲混在一起。
讓王憂聽起來,就像是大氣磅礴的恢弘史詩。
緊接著,隨著他爹手杖猛地一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落到身前,與肩齊平。
頓時,下方將士全在呼吼:
「沖!」
隨著這聲令下,黑色洪流如同暴風雨中的巨浪一般,席捲了赤紅地面,將所有經過之處,都融入黑色汪洋。
可是,地上的洪流,要如何能夠吞沒懸與穹頂的寺塔呢?
正當王憂疑惑不解之時。
他爹將金杖驟然橫在胸前,然後抬起左手,架在金杖之上,形成一個十字。
這舉動將王憂整個人都看愣了。
凹凸曼?
毀滅射線?
他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了。
王憂小時候看過凹凸曼,見父親這射線動作停止半天,也沒射出光來啊?
就在他懵逼之時.……
遠郊山上,山間層層地形,都已被開鑿得近乎於平面,如同樓梯一般,從山頂一直下降到山腳。
這奇怪地形,是由幾十萬名甲士,這些時日,日以繼夜開鑿出來的,作用只有一個。
那就是置放這漫山的上萬門大炮。
使它們分層立於如同梯田一般的山腰山腳,層次鮮明。
山頂幾十名手拿黃旗的甲士,看見武王動作,立刻將旗幟舉起,在空中交叉揮動不停。
隨著旗幟飛揚,山上不斷傳來大吼。
這嘹亮吼聲,竟然連遠在城樓之上的王憂,都能清清楚楚聽到。
「舉炮齊天!」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大炮都被甲士朝天一頂,呈現出一個「1」字型。
蓄勢待發。
這時,懸空寺頂,疤面墨袍男子,睜開了眼睛。
看著下方的浩大場景,他猙獰一笑,自言自語道:
「活著不好嗎?不過你們這些螻蟻,又能怎樣?」
就在王憂凝望父親之時。
王毅武見遠郊山上,已經按照他的指令,做出了相對反應。
他再將雙手舉起,指向天空,然後猛地落下。
隨著他這下動作,山間猛地飛起上萬道火光,就像發射導彈一樣,直衝天際。
王憂心血澎湃地望著空中密密麻麻的炮彈,全都射向了懸空寺。
如同雨滴一般。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嘣」「嘣」「嘣」
頓時,空中傳來像是大年三十那晚,鞭炮震耳欲聾般的密集聲音。
炮彈在懸空寺周圍連連炸開,火光轉眼間就淹沒了整個寺塔。
爆炸的聲響,宏大得真真讓人如夢如幻。
這般恢弘的場景,像極了一場超大型的煙花秀。
整片天際都彷彿被燃燒起來,呈現出一種壯麗的亮黃色。
眨眼間,烏雲都被這明黃色覆蓋住,空氣中四處瀰漫著硝石硫磺的氣息。
不過聞起來很讓人安心。
下方甲士,還遠遠未衝到寺塔下方,就發現壓在心頭已久的懸空寺,竟然已經消失在遮天蔽日的粉塵之中。
眾甲士立刻就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聲,擁抱在一團,釋放著這十年來心頭的重壓。
王憂本來以為這就結束了,萬萬沒想到,他爹竟故技重施。
繼而,新一輪的轟炸再度開始。
這場盛大的「煙花秀」,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硬是將所有炮彈打完之後,才完全止住。
「呼」
此時,王憂耳畔這才傳來了父親長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看著眼前煙霧瀰漫的天空,他頭次愛上了霧霾。
終於覺得如釋重負了。
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
一聲尖銳而又嘶啞的聲音,響徹雲霄。
「就這?」
由於四處都是煙霧,王憂根本就看不見是誰在說話,只感覺這人就像是站在他身前一般。
可他身前明明是高達幾十米的城樓!
就在他四顧環繞,苦尋無果之時。
突然間,王憂身前一陣大風吹過,猛烈地像是十級颱風一般,轉眼間就將漫天的塵霧吹散得一乾二淨。
所有人的眼前,都明亮起來。
天空依然還是烏雲密布。
寺頂之人依然立身天穹。
不過,偌大的懸空寺,早已被擊碎成渣,化為齏粉,如同沙塵一般墜於地面。
承德寺,再不復存。
王憂雖站在城樓,相隔甚遠,但還是能清楚看見:
空中墨袍之人,不僅無事,竟然正從天上緩緩降落下來,黑色長袍在風中亂舞。
恍若天神。
他最終落在了幾十萬甲士身前,正好是此前懸空寺的正下方。
疤面男子猙獰冷笑:
「不得不說,你們這些凡人,忙活了這麼長時日,難道就只有這些嗎?」
遠在城樓上的王毅武,都能清楚地聽見那人熟悉的聲音,身形一顫,眉間露出一絲苦澀。
他剛剛先讓甲士衝鋒就是為了吸引此人注意力,可沒想到這人居然毫不理會,任由炮火轟炸。
此刻,他毫無選擇,只能再度舉起雙手,放在頭頂交叉。
下方傳令兵看見武王這姿勢,再度接連大喊:「十弓床弩!預備!」
頓時,遠方土坡之上,黑色汪洋間,讓出一絲細縫。
現出幾千個床弩出來。
這些床弩王憂早在城中之時,就已經細觀過。
床弩能一次射出十根長約四米,直徑約三十公分的純鋼製弩箭。
數千個床弩,齊齊對準了那墨袍疤面之人。
隨著他爹手勢猛地一落,遠方響起了陣陣吼聲。
「放!」
一聲令下,數以萬計的銀色弩箭,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向墨袍男子飛去。
王憂怔怔地看著空中漫天的弩箭,如果是朝著他射來,哪怕他躲在這城郭之中,恐怕都是在劫難逃。
保不定就得被射成草船借箭的草人。
就在他以為這墨袍之人,會變成一個刺蝟之時。
令他大驚失色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遮天蔽日的弩箭,在射到離墨袍之人身前一丈之時,竟然全都如同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懸在空中,不進不退,不升不落。
墨袍之人哈哈大笑,袍袖一甩:「小小螻蟻,竟想以這般手段誅殺仙人?」
王憂在城牆之上,眼睜睜地看著隨著此人大袖一甩,所有射過去的弩箭都被反彈回來。
頃刻間,弩箭貫穿了將近大半個黑色汪洋,射入了土丘之內。
但凡是鋼箭貫穿之處,下方甲士,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紛紛倒下。
不到一秒鐘,恐怕就死傷了數十萬人。
如此駭人手段。
他只想起一句話:
斗宗強者,恐怖如斯?
正當王憂愣神之時,沒想到此人還幽怨一嘆:
「沒想到啊,你們都已經被我高風亮逼到這步田地了,看來你們是真不知道那道金光所在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你們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只見這名自稱為高風亮的人,話音剛落,右手在虛空中猛地一握,緊接著往回輕輕一拉。
一柄半月金輪憑空出現,被他握在手中。
做完這些,他大吼一聲:「去!」
這柄金輪立刻就脫手飛出,朝著離他最近的甲士飛去。
起先只有圓盾大小,一飛入甲士之中,就變得越來越大。
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竟然就擴大了千倍大小。
金輪就像是這世界最鋒利的鐮刀,將大片大片的士兵,如同割麥子一般,全都分屍兩段。
眼前如此慘景,王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迷茫地轉過頭去:
「爹……」
聽見兒子迷茫的聲音,王毅武苦澀地笑了笑。儘管他並不是第一次見這駭人手段,但此時再度看到,心中仍是驚震不已。
他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無奈地嘆了口氣:
「哎,進屋去吧。」
他並不想給兒子留下這血腥的陰影。
哪怕身前甲士還有百萬,但王毅武仍覺得敗局已定。
他只能慘淡一笑,默默地看著身前慘烈場景。
可身為將帥,他必須得指揮到最後一兵一將。
王憂還未緩過神來,眼前一片赤紅,緩緩地踱著步,走回屋中。
一進來,他就發現母親臉色蒼白,坐在凳子上愣愣出神。
連王憂走到她面前,都沒有絲毫反應。
「娘?」
「娘」字剛出嘴,王憂耳畔突然傳來「轟」一聲的炸響。
就像是炮彈直接在他腳下爆開。
緊接著,一股氣浪猛地灌進了屋子,頓時將他沖得連退幾步,差點被吹倒在地!
正當他茫然之時,整個城樓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屋中刀架上的,刀槍棍棒,以及桌上的酒瓶水盆都咣當墜地,連連直響。
「趕緊出去!」
王憂立刻反應過來,恐怕是地震了!
他趕緊牽著他娘,往屋外跑去,想趕緊從城樓下去。
還不等他出門,他爹已經跑到門口,大聲喊叫:
「憂兒,這邊!」
王毅武是生怕他們娘倆出事,連忙跑了過來。
一家人趕緊急急忙忙,衝下了城樓。
隨著他們前腳跑出,高大的城樓已經支撐到了極限,劇烈震動起來。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眼前恢弘的城樓,眨眼間就坍塌成一片廢墟。
難道真的是地震?
王憂步履不停,一口氣跑到了城樓前的空地之上,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好險。」
「是啊,差點就被壓在裡面了,還好憂兒反應快.……」
江柔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慶幸不已。
而王毅武卻是一臉死灰,黯然地嘆了口氣:
「哎,那妖人……一擊.……僅僅一擊!就將城外烏山整個削平.……甲士們大都被活活震.……」
還不等他講完,耳畔再度傳來一聲炸響。
「嘭」
緊接著,一股更為強烈的震感再度襲來。
剎那間,整個平京城所有樓宇都遭到強震,宛如地動山搖,晃動起來……
轉眼間,無數的樓閣亭台,王宮廟宇在這駭人的衝擊之下,坍塌成一片廢墟。
平京,再不復從前繁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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