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肺復甦

  柯南站在船頭抬頭望了望天。

  只有朵朵白雲，尋不到太陽的影子。他鑽進船艙里，香爐里的線香，都該換第九根了，他的心情也從原本的不安變成了無聊。

  「少爺，咱回去吧。我看啊，八成是哪個無聊的人拿您消遣呢。」

  宋瀟從懷中掏出那封信，毫無特色的楷書，寫著今日辰時約他在此處見面，有重要線索要當面告知。

  難道真的是無聊的惡作劇？

  「開船吧。」

  「好嘞。」

  租來的小船立著一根藍色的旗子，船夫搖著櫓，避開新潭裡其他忙碌的貨船。直覺告訴他，這封信絕對不簡單。除了字跡，紙張墨水，包括封信的糨糊，都是隨手可見的大路貨。此人如此縝密，約他在新潭這麼乍眼的地方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不會是被人說爛的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這時，外面傳來了打鬥聲和展昭的提示聲。宋瀟讓柯南保護好船夫，自己沖了出去。展昭對付著兩名刺客，大白天的，他們用灰布蒙著臉，手裡拿著鋥亮的大砍刀。

  「你們是何人？」問話的同時，宋瀟的短劍亦出鞘。

  「我是你爺爺！」刺客輕佻地說道。

  這刺客接下來不再答話，他的刀法大劈大砍，毫無章法，顯然是半路學藝的三腳貓。而宋瀟的劍術則行雲流水、流暢自如，一劍比一劍凌厲。就在宋瀟近了他的身，要奪了他的刀時候，變故突生。

  只見刺客那對渾濁的小眼睛飽含著惡毒的笑意，他棄了手中的大砍刀，不退反進，飛刀一閃，在宋瀟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宋瀟嘶了一聲倒退幾步，刺客又甩出一條鐵鞭，直直地掃向他的肩頭，宋瀟靈巧地躲開后，再度揚起劍鋒，要奪他的面門。刺客作勢要收起鐵鞭，卻捲住了宋瀟的雙手，手法快到不可思議，咔噠一聲，鞭頭的特製機關牢牢鎖住變成了一副手銬。

  刺客拍掉了他手中的短劍，又狠狠地踢中他的胸口。宋瀟胸口劇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踉蹌了一下，跌入了潭中。

  「少爺！」

  「少爺……」

  趙纖背著畫具箱，撥開了圍觀的人群，好不容易湊到了裴雲嵐跟前。宋瀟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把他救出來的展昭則脫力地癱在一邊，柯南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和裴雲嵐來新潭邊寫生，他畫人，她畫景。突然，有隻船上打了起來，裴雲嵐站起來想看得更清楚些，結果，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竟是宋法曹遇襲了。

  「宋法曹，宋法曹，你醒醒。」裴雲嵐跪在他身旁，大聲地叫著他又拍著他的肩膀。

  「少爺，少爺啊……」

  「慌什麼！」裴雲嵐厲聲喝道，「接下來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明白了嗎？」

  柯南抹了把臉，道：「明白了。」

  「解開宋法曹的衣領，摸摸看他脖子上的脈搏。」裴雲嵐又對趙纖說道，「小趙，快去醫館請郎中。」

  「哦，哦，我去請。」

  柯南依她所言，解了衣領后摸著宋瀟的脖子，脈搏很是微弱，快要沒有了。柯南哭喪著臉搖頭。

  裴雲嵐吐出了一口氣，道：「柯南，你家少爺有沒有教過你心肺復甦術。」

  「心肺復甦……有的，有教過。」

  「好，接下來我負責胸外按壓，你負責人工呼吸，明白了嗎？」

  「是，裴畫師放心。」

  裴雲嵐雙手交疊用力按著他的心窩，口裡念著零零一、零零二，一直念到了零三零。按完了，她把宋瀟的頭側過來，用自己的帕子包著手指，清理了他的口腔，才把他的頭重新擺好。

  「柯南，再給我一隻手帕。」

  裴雲嵐接過柯南的手帕，放在宋瀟的嘴上。

  「柯南，開始人工呼吸。」

  恢復冷靜的柯南全都想起來了，他一手壓住宋瀟的額頭和鼻子，一手抬起他的下巴開始吹氣。吹過一次，放開了鼻子，看了看他的呼吸情況，又繼續吹氣。吹過兩次后，裴雲嵐又繼續進行胸外按壓。

  「宋法曹，宋法曹，你給我醒過來，你聽到了沒有？」幾輪過後，宋瀟還是不見好轉，裴雲嵐的信心也在一點點流失，「殺你的小賊逃之夭夭，你難道不想把他抓回來？

  「我知道你命硬，你絕不會就這麼掛掉，宋瀟，宋瀟！」

  「咳……」

  從因公殉職邊緣回來的宋瀟終於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激動地柯南，恍恍惚惚中又見到了似笑非笑地裴雲嵐，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混蛋，你嚇死我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裴雲嵐笑著笑著，突然覺得眼睛很熱，宋瀟用所剩無幾的力氣說道。

  「別哭了……醜死了……」

  「滾蛋。」

  和郎中一起來的還有京兆府的人，捕快們護送著宋瀟主僕回家，圍觀的人也被衙役們趕走了。裴雲嵐休息夠了，她下意識地用手撐著地站起來，才發現手臂酸得不行。

  「要了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