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聖西塞城區
心中懷著沉沉的負擔，但也無法抵禦無盡的睏倦。
翌日，喬楓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翻身起床已是天光大亮。待他穿好衣物開門是兩個端著衣物與繃帶傷葯的侍女，提醒他換藥和用餐。
「東西放下我自己來，午飯你一會端進來就可以。坦尼斯大人有沒有吩咐一會是誰帶我去集市？」
「大人，伊萊會聽從您的吩咐的，您用餐完畢后我會叫他們過來向您請安。」。
「伊萊？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坦尼斯男爵的白日僕從，平日都是他去幫坦尼斯男爵採買辦事。」
「好，你去吧。」喬楓揮手讓她離開。
他給自己清洗換好傷葯，傷口沒有感染，癒合的也很好。梳洗完后換上新拿來的衣服和皮靴，明顯比他昨天那一身更華貴一些。
用餐完畢，帶他觀游的僕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站前面稍矮的僕人一臉恭敬之色，站後面身著皮甲短劍，身材高壯，明顯護衛打手模樣的人類士兵有四個之多。
為首僕人拜見行禮，恭維的說到：「大人，我是您的嚮導伊萊，奉坦尼斯男爵的命聽從您的吩咐。聖西塞是南部最繁華的城市，應有盡有，您所需的都能在這裡的市場買到.……」但此人並未介紹身後四人的身份和姓名。
「坦尼斯都跟你交代了？」喬楓故意沒用敬稱問道。
「是的。」
伊萊點頭回應「男爵大人吩咐我一切聽候您的差遣，並務必保證您的安全。」
「嗯……」喬楓瞄了瞄依舊恭順的伊萊和他身後並不作言語的四個壯漢，心裡有了計較。保證安全的意思就是監視了？不過這本來也是必然的。
「那現在就出發吧，晚上我還要和坦尼斯有要事商量。」
「好好好您跟我來。」
下至城堡內空地，雖有木架上的帷幔遮擋，也並無許多吸血鬼士兵在此逗留，能分辨出的都在牆根屋檐下或者城牆頂部有磚石遮擋的下層廊道中休憩。白日間更多廣泛巡視的是人類士兵間或在努力勞作的戴鐐奴工。天亮也能看的清楚些，空地被大致分割成了馬廄，靶場，訓練場，校場，修造所等等。
來到通往城區的大門處，看到除了沒有像對外大門一樣的護城河，其建造規制與其一般無二，同樣堅固異常，守衛森嚴，盤查嚴密，可見這個軍堡確為獨立一體的。
嚮導伊萊在交給守門士卒一章刻字的手牌，並被盤問了好幾個問題后才允許走出城堡區。
「讓您久等了，最近城外不太平，平時沒有這麼嚴格。」伊萊一邊擦汗一邊解釋道。
喬楓也不多做詢問，只是暗暗記下與分辨白日間士兵與進出人員的組成。
喬楓並沒有直接前往商業區購買所需物資，時間還算充足而且本來也不是真的要用材料辦事。現在最大的不足在於信息缺乏，所以打算先了解一下此地的風土人情，多逛多看多聽，至少要把最基礎的常識補足。
伊萊邊走邊講解，這裡是聖西塞親王領最大的的城市與首府。城堡和所處的城市分別是聖西塞城堡和聖西塞城區。前者是血族們的居所與軍堡，後者則是人類繁榮依附之地。
整個城市形狀接近於一個直角三角形，大致劃分為六個區，分別是城市中心的行政區，挨著城堡邊牆位於東北方位的富人區。圍繞市中心順時針排布挨著的的是平民區，南面河道旁邊是港口區，從港口直通市中心的主幹道和相鄰的幾條街都是商業區。西面在對外的低矮城牆下是狹長的貧民區。
市中心有一處小廣場，行人不多，四周都是高大的石頭建築，伊萊向其一一指認哪一棟是市議會大樓，圖書館，劇院，醫院，稅務所，仲裁所等，全部都是公共建築。
喬楓站在三層的市議會大樓前沉思，經過詢問得知這裡的市議員都是本地有名望和社會地位的人類，是被本地人士推舉並被血族貴族確認才當選的。
他在思考此地的政治架構，為什麼人類作為吸血鬼的食物可以有如此大的自主權，吸血鬼又是起到怎樣的主導作用？他們之間是怎麼和諧共生的？路過的行人，觀其面貌，並無生命時時受到威脅的惶恐不安。
思忖良久，並無頭緒。於是他打算先順時針周遊一遍整個城區再做思考。
一行人先來到花園別墅林立的貴族區，聽伊萊講解，這裡主要生活居住的是人類城區的議員，稅收官，軍官等高級行政人員。以及小領主，小地主，本地富商或一些游商置辦的臨時居所，反正都是城市中的名望之人以及家眷僕從。
居住環境也與曾在電視劇中看過的歐洲中世紀貴族奢靡的宅院一般無二，出行多有馬車代步，來往的達官貴人全都衣冠楚楚，光鮮亮麗。
離開貴族區又經過屋舍鱗次櫛比整齊低矮的平民區，這裡是主要的市民階級聚集區，包括普通的僱工，手工藝者，工匠，人類士兵，貴族奴僕，水手和他們的家屬。
婦女們沿街洗衣做飯，孩童嬉戲打鬧，犬嘶鳥鳴，生意盎然，一片祥和的景象。
不過此情此景卻與喬楓心中所想格格不入，這也能是在吸血鬼的治下？
不過有人跟隨，喬楓不方便問話，不能了解更多的細節，而且那些平民看到喬楓身後衛士的衣著打扮，也多是掩門躲避，即便好奇喬楓異域人的外貌特徵，也不敢靠前觀望。
這種情況直到來到了最吵鬧繁忙的港口區。
這裡有一條名為奧爾特河的水系，溝通南北，是此地最為重要的運河，此處為河流的拐彎處，最為寬闊平緩，碼頭延伸出五六條棧道，停靠著十數艘遠航的貨船。
很多一看便不是本地人的船主上下往來，赤膊流汗的水手和力工裝卸著貨物。揮著皮鞭的監工驅趕著牲畜和奴隸。間或有靠岸的小漁船，將新鮮的漁獲提走售賣。
據說這裡是整個南部最重要的港口，北方廣袤平原上出產的農貿產品在此彙集運往山外，南方來的貨運船隻在此逗留中轉銷售，其中有通關證書的還會繼續北向深入平原腹地。
喬楓在這裡駐足良久，觀察計數著本地的貿易狀況。
這個港口是南部貨物運往山外最便利的通道，所以本地轉運的物資基本與整個南部息息相關。
主要是農牧產品，礦石，優質鐵器比如農具炊具等，基本都是大宗貿易。而銷售來此的貨物則比較繁雜，有食鹽、麻棉布這種生活必需品，還有水果、海魚、葡萄酒、橄欖油等奢侈品，甚至還有不少的香料，珠寶，瓷器，絲絹等專供貴族享用的稀有貨物。
這裡還大量進口奴隸，不過奇怪的是一般進口奴隸的地方都是需要健壯的勞動力，或供玩樂的年輕女奴，這裡從船艙里驅趕出的卻多是老弱病殘的男**隸，缺胳膊少腿的比比皆是，有的傷口還未癒合正在滲血，連用擔架抬出來的都有。
喬楓詢問了碼頭工人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每天食鹽能運多少袋進來，因為一般人吃鹽的量是固定的且差別較小的，再獲知本地成年人每天的平均食用量，大致就可以估算出整個南部的人口數量至少有大幾十萬。
下一個區域則是這個時代每個城市都避免不了的貧民區，這裡緊鄰著城牆，狹長而閉塞，低矮的窩棚連綿成片，地勢最為低洼，道路泥濘污濁，連下腳不濺起泥水的地方都沒有，整個城市的生活污水都順著這裡道路兩旁的明渠流入護城河，散發著不可知的惡臭。
居於此處的都是城區最下層的人士，苦力、奴工、殘疾人，流民，以及下水道工人和挑糞工人等低賤工種。
喬楓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小巷裡穿行，完全不顧嚮導伊萊的阻止和護衛的嘟囔抱怨。
他觀察發現，這裡的人雖然大都面黃肌瘦但都保持著一定的勞動能力，即便是殘障人士，行動不便，也都在做一邊編製類的小玩意，完全看不到單純乞討的人。
這邊的人都唯唯諾諾的問不出什麼，等來到城區對外開的大門處，基本就已經繞城一圈了。
整個城區他用步幅丈量大約三平方公里的樣子，耗費整個下午轉了除商業區之外的所有區域，再次轉回到市中心廣場他自忖已對城市的概況稍有了解。
但了解這些並不足以讓他獲得問題的答案，所以他打算找一些本地人問問詳情，便正式踏入了最繁華的商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