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試探（上）
「索尼婭公主讓我代她向你問好。」
聽到這個名字，盧西安微不可查的一頓，但又很快的控制住自身，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如果不是喬楓這個壞傢伙故意卡在盧西安落錘時的那段時間的話，鐵鎚與鐵氈撞擊的聲音與之前規律的聲音有著明顯的不同。
盧西安繼續保持著剛才的工作狀態，一下一下敲擊著，沒有任何回應，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呵呵，我看你能裝蒜到幾時。」喬楓心中冷笑，面上繼續像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明天會面見公主殿下，你沒什麼話需要我代轉的么？」
「那些大人物與我有什麼關係。」盧西安終於憋不住，用低沉的聲音回復道。
「那是因為她……」喬楓故意話講一半「嗯，好好乾，估計你以後會長期在我手下幹活的。」
說完就不再理他，去另外兩個狼人工匠那裡視察情況了。
製鹽的過程非常順利，狼人工匠們的手腳乾淨利索，喬楓也沒再和盧西安單獨交流任何其他的事情，不到五個小時他們就將所有的岩鹽分離提純，製得近30kg的食鹽顆粒，轉化率接近50%，這還是工序不熟練存在大量浪費的情況下。
製得的食鹽潔白如雪，賣相極佳，鹹味純正，沒有一絲苦澀。質量的優異程度從一旁品嘗口感的坦尼斯的那浮滿笑意的表情上就能看的出。
「沒想到這麼快就製作完了，味道也很不錯。」坦尼斯滿意的對喬楓說道「你一定會得到獎賞的，我保證。」
「這都源自您的指點。」喬楓恭敬的回應。
「哈哈哈，不過還是要檢驗一下。」坦尼斯抓起一把食鹽放到身邊護衛的木盒中，對他說道「送過去，量比之前加三倍。」
「所有的東西都放到單獨的庫房中存放。」他又指揮侍衛們說道「然後你們就可以換班了，記住，不要亂說話。」期間並沒有和盧西安做任何交流。
「你還不困吧。」現在時間大概在上午9點左右，喬楓大概已經有近24個小時沒合眼了，但現在的情況不是他可以找借口拒絕的，坦尼斯也沒等他回應，接著說道.
「走，我們去你房間等待結果。」
喬楓吃過早飯，端著一杯熱水小口啜飲，能量的補充讓他精神好了一些，能繼續跟圓桌對面的坦尼斯進行語言試探。
「這是你們東方製鹽的方式？」坦尼斯問道。
「不，這是我自創的，屬於我們家族利潤來源的一部分。」喬楓繼續編筐，並大言不慚的說道「嗯，可能我還沒跟您說過，我其實還是一名鍊金術師，而且我的煉金能力和我的占卜能力同出一源。」
「哇哦，那可真不錯。」坦尼斯姿勢非常放鬆，語氣也很親近，用輕微驚訝的口吻說道「你還有什麼獨特的發明？還是說，你這位東方的鍊金術師真的可以從黃銅中煉出黃金。」
「我相信在您的指引下還會有更多新奇有趣的發明誕生，它們都能極大的促進領地的發展，只是研製需要一些特定的設備和材料，不過這都是時間問題，方案成熟后我會向您彙報。」
喬楓表現出合作的態度「至於煉出黃金，其實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提煉的成本大大高於黃金本身的價值罷了。」
在想到食鹽的提純方式后，他根據自己的知識結構和當前的生產力水平，想到了很多製造簡易並具有很高價值的發明。例如穿越必備的蒸餾酒精，香水，玻璃，銀鏡，紙張，活字印刷術……等等。
但他並不想拿出來，至少現在不會獻出來。食鹽最重要的是它是人類必需品，關鍵是政治收益，這是他急需的。
而其他發明在當前更多的是具有經濟價值，紙張和活字印刷術這種利國利民的東西短期不會見效，他不想把自己的定位變成一隻下金蛋的雞，這對他的安全反而沒有好處。
至於黑火藥，這種軍國利器他更不會獻出來。
「哦？你說的真的。」坦尼斯貌似對此極感興趣「怎麼做到？用什麼方式，需要多少時間？」
「呃……可能需要很多像那個地下洞穴中抽風機那樣的大型機械，還有幾千個勞動力分工合作，短時間內.……」
「好吧.……」坦尼斯有點失望。
喬楓主動接過話題「男爵大人，那些工匠為什麼都戴著那種尖刺的項圈？這是某種懲罰么？」
「嗯……」坦尼斯似乎略微計較了一下，最後還是如實相告「他們都是狼人奴隸，項圈用來防止他們變身。」
「狼人.那不是跟我那天晚上那些.……」
「不一樣，前天追你的那些看起來像無智的狼獸，這些狼人工匠都是馴服的，很多已經為城堡工作了幾十上百年。」
坦尼斯又特意囑咐道「但是，你不要跟他們接觸太多，無論他們表面多麼溫順，自從他們成為狼人的那一刻，瘋狂的獸性就已經深刻進骨子裡。」
「是是，您的話我一定銘記於心，難以想象我竟然和他們待了整整一個晚上。」喬楓做出心有餘悸的姿態。
「還好，只要不取下他們的項圈，那他們就不會傷害到你。」
「嗯好的好的，我絕不會那樣做。」喬楓保證到「對了，您了解到那個鹽礦的位置么？我想去看看那個鹽礦的品相，好制定未來大規模生產的方案。」
「位置並不遠，但你暫時不能去，山區幾處林場遭到了狼人的襲擊，規模不大，也已經平息了，但剛好靠近那處鹽礦，所以你最近都不要想去城外。」
「你想怎麼生產和銷售？」坦尼斯補充問道。
「如果那些礦物鹽測試后確無毒副作用.……」喬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商業計劃書「我打算分為三步走。第一步是大規模生產，像之前那樣採用流水線方式，分出每一道的流程工序，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第二步是囤貨，我們不要著急銷售，也不做零售。先摸清整個南部多大的範圍是在我們的政治輻射範圍內的，治下人口數量，然後積攢超額數量的食鹽，突然放出，以成本價傾銷，一舉擊垮所有的鹽商，用低價鹽徹底堵塞所有的鹽貿渠道，徹底壟斷低價獲利區間內所有的食鹽貿易……」
「第三步，在驅趕走所有鹽商壟斷食鹽貿易后，我們可以再慢慢提價獲益。還可以改良食鹽的味道和賣相，增加高端食鹽其他用途的鹽，比如凈面，刷牙用鹽，獲取更多的超額利潤.……」
喬楓為坦尼斯描繪出廣闊的藍圖，聽得他雙眼爍爍放光。
「那個地下洞穴不知是否可以長期使用，那裡很隱蔽，而且那個水輪機可以改造一下，能大大的增加效率，減少人工，降低成本。」喬楓看中了地下洞穴。
「嗯……這件事我可以向親王大人申請。」坦尼斯遲疑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
隨後喬楓又詢問解了一些聖西塞親王領的人口數量，港口貿易狀況，那些大型商隊的主要產品和進貨渠道，其他領地經濟狀況等一些與鹽業有關又不太敏感的話題。
可能涉及到利益相關，坦尼斯大都詳細的解釋了，不清楚的也立刻叫來僕人前去調查。拋開身份和種族的差異不談，坦尼斯還是蠻好相處的。
一個多小時后，他的親衛長奧雷爾進來向坦尼斯做報告「主人，那些奴隸和牲畜沒有任何中毒反應，但長期食用的危害還沒有顯現。」
「我保證沒有任何問題，我每天的食物中可以添加這種鹽。」喬楓接過。
「我知道。」坦尼斯抬手阻止他繼續申辯。
「這件事上你是有功的，你先休息吧。奧雷爾和伊萊我留給你，有什麼需求跟他們說。你如果想見索尼婭公主要回你的卡片，可以等到晚上讓奧雷爾帶你去，但是沒有事情你不要隨意離開這個房間明白嗎？。」
得到喬楓的點頭應允后，坦尼斯匆匆離開了。
事情基本告一段落，喬楓心情不錯，他基本的生存權在這之後應該可以得到保障了。
喬楓不擔心坦尼斯將全部功勞據為己有，他沒法自圓其說。而且對自己的防備還是太重，看來需要更強的利益捆綁才好合作。
。。。。。。
盧西安回到狼圈地牢中，坐在他的專屬位置上沉思，沒有動特意給他留的食物。
「盧西安，你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心神不寧？是加西亞那邊又有消息了？」一個黑大個走過來詢問。
「穆特克你來的正好。」盧西安停下思考，迅速的下達了指令「讓所有我們的人注意一個名為喬布斯的人類，所有與他有關的消息都儘快報告給我。」
「一個人類？」
「是，這個人來歷非常神秘，他攜帶著幾件我從未見過的神奇造物，似乎知曉很多關於我的隱秘，而且我剛剛親眼看到他用簡單的方式就從有毒的礦鹽中提取食鹽，你要知道，我們在山區生活的兄弟們.……」
「那要不要啟動緊急聯絡方式告訴加西亞？」奧爾托而詢問。
「不，這個事先不急。」盧西安否決掉，然後湊到穆特克耳邊小聲說。
「如果這兩天我不在，而且是卡羅爾當班的話，你就把這個交給，他會明白該怎麼做的。」
說完將一小團羊皮紙塞到穆特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