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海俠甚平的考察

  「海軍想要回來新世界嗎？原來如此。」

  埃克蒙多王國的第六代國王，索卡奇歐·伯維爾叼著雪茄，正在書房中吞雲吐霧，讓著密閉的小空間煙霧裊裊，猶如仙境一般，嘛，雖然這個仙境對人的身體沒有半點好處就是了。

  「和海軍合作嗎？艾爾，這事風險有點高啊！」

  「這是一個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國王該說的話嗎？」艾爾烏斯翻了個白眼。

  「實話實說罷了。」

  伯維爾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現在的新世界是四皇的地盤，縱然說四位海賊皇帝之間的關係一點都不友善，彼此的地盤交界處戰爭不斷，但毫無疑問的，如果海軍敢試圖將手伸進新世界，絕對會被四皇們迎頭痛擊。」

  「海軍······在這新世界可沒有多少人懷念他們。」

  這話說的很過分。

  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海軍對新世界的掌控從前就很脆弱，遠沒有在四海與樂園那樣的威勢，不管如今四海與樂園是如何的海賊蜂擁而起，海軍始終是佔據著主導地位，而在這新世界恰好相反，海軍基本上沒有佔據過強勢地位。

  新世界的霸主更換了一茬又一茬，海軍卻從來都沒有在新世界成功紮根過。

  這裡的人民，並未享受過海軍帶來的和平與安寧，所以自然也談不上懷念，包括埃克蒙多王國在內的眾多世界政府加盟國，也都是習慣了自謀生路，對於海軍不是很感冒。

  「不過，你如果覺得可以的話，那我沒有什麼意見。」

  伯維爾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長子。

  從艾爾烏斯戰平BIG·MOM的戰績傳出，新世界第五位霸主崛起的消息被堂而皇之的刊登在報紙上開始，埃克蒙多王國就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埃克蒙多王國從原來的被人所主宰的地位轉變為新世界的主宰者之一。

  顧忌，可沒有以前那麼多了。

  只有不影響到四皇們的實際利益，埃克蒙多王國如今在新世界說是橫行無阻······自然是誇張了，新世界的水渾可不是吹出來的，除了君臨頂點的四皇之外，在這水面下仍舊藏著難以數清的大鱷。

  「這事不需要現在就下決斷，可以和海軍慢慢談，幫海軍回來新世界這麼大事，沒有足夠的好處怎麼能行？」

  艾爾烏斯沒有多在乎這件事，海軍想要爭奪新世界的統治權，這事根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有什麼結果的，等到最初的驚訝過後，便是讓人沒有了多少討論的興趣。

  不確定的未來太過於遙遠。

  還是抓住當下的利益更加靠譜。

  「父親，我打算去一趟紅土大陸。」

  艾爾烏斯說道。

  「想去就去！給你爺爺的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伯維爾淡定的回答著，「還有，這一次把薩爾和阿黛拉都帶上，讓他們提前熟悉一下紅土大陸的生活，他們以後總歸是要和我一起去紅土大陸的，提前熟悉一下免得以後去了不適應。」

  索卡奇歐·薩爾馬克。

  索卡奇歐·阿黛拉。

  他們是艾爾烏斯的弟弟和妹妹。

  按照埃克蒙多王國的規矩，為了給艾爾烏斯讓路，避免兄弟相殘的惡果，他的弟弟妹妹們都是要被帶去紅土大陸討生活的。

  「爺爺已經和你說過了？」

  艾爾烏斯還沒有和伯維爾說過這事，只是提前諮詢了一下遠在紅土大陸的爺爺沃劣克。

  既然伯維爾早有準備的樣子，

  只能說明他的爺爺和父親已經有過溝通了。

  「當然，這麼大的事情不提前商量一下怎麼行？而且，王下七武海······艾爾，你什麼時候對這種東西起了興趣？」

  「嗯，不好說，大概是······準備接手烏密特的海運網路的時候吧！」

  艾爾烏斯猶豫著說道。

  野心。

  這種東西很難說是一開始就藏在心底的，亦或者是突然之間萌發的，艾爾烏斯的情況就是一個例子，野心這東西從小就有的，只不過他很明白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所謂的野心不過是猴戲一樣的笑話。

  所以，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在新世界這攤渾水中苟且發育，在一個個蛟龍、大鱷們的爪牙下委曲求全，直到在德雷斯羅薩打死了烏密特這位海運之王，他確認了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那不起眼的小蝦米了。

  等到和BIG·MOM惡鬥三天兩夜，

  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發育成了有資格在新世界興風作浪的巨獸。

  野心也在這一過程中一步步的膨脹變大。

  到了現在，已經敢於和海軍這個大海上最強的霸主討價還價。

  所謂的成長，

  似乎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經意間，就已經張大了。

  「行吧！」

  伯維爾彈了彈煙蒂，「王下七武海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我反正是幫不上什麼忙，總之，去紅土大陸的話萬事小心，能不惹事最好別惹事······嘛，雖然這話估計說了你也不會聽，就算是聽了估計也沒什麼用。」

  「哪有？我可不喜歡自找麻煩，從來都是麻煩主動找我的好嗎？」

  艾爾烏斯為自己辯解道。

  「呵！」

  國王陛下和藹的笑了一聲，不予置評。

  ————

  新世界的氣象有了新的變化，自從世界經濟新聞報刊登了第五位崛起霸主的崛起的新聞后，在新世界生活著的人們就已經明白了橫壓在天空中的太陽又多了一輪。

  四位皇帝之外，又增添了一位年輕霸主的御座。

  不過新世界的居民們沒有等到那打破現有平衡的巨大風暴，這位年輕的過分的年輕霸主一點兒都沒有年輕人的銳氣和衝動，他只是有條不紊的收編著海運之王殘留下來的勢力，將那張龐大的海運網路收入掌中。

  除此外，他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攻擊性。

  似乎，

  只是烏密特的遺產已經是讓黑王子心滿意足了，並不准備貪求更多的東西。

  海賊皇帝們依舊高高在上，黑暗世界的巨頭們依舊各自稱尊，新世界的蛟龍、大鱷也大都是冷眼旁觀著這位年輕霸主的一舉一動。

  新世界就是這麼大的地方，說大真的很大，至今還有許多未探明區域。

  說小也真的很小，四皇們早已將新世界便於佔據的地方分割了個乾淨，剩下來的刺頭和硬骨頭當年能在四皇之間周旋橫跳，現在自然也不會因為第五位霸主的出現而改變立場。

  除了報紙上那天花亂墜的鼓吹外，新世界的居民們還沒有體會到天空中又多了一輪太陽是什麼樣的感覺。

  「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變？」

  擦得鋥光瓦亮的靴子踢開了擋在路上的瓦礫，踏碎那早已變得冰冷的屍骨，在其身後留下一長串逐漸變淡的血色腳印，埃施巴赫的溫柔和憐憫從來都不會給予負隅頑抗的敵人。

  他站在王宮的大門口，身後那亮麗堂皇的巨大建築群在三分鐘的時間內就變成了一片龐大的廢墟群。

  「這就是反抗者的下場。」

  俯視著匍匐在腳下，恨不得親吻自己腳尖的原來的貴族大臣們，他冷聲道：「你們的國家已經完蛋了，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埃克蒙多王國的第五十一座海外領土，王國會派遣新的市長過來管理這個城市和島嶼，在此之前，你們配合我的部隊管束好島上的治安。」

  「如果，如果新來的市長和我抱怨這裡的治安太差，經濟水平太低······後果你們自己明白。」

  「大人，我們不敢有任何的違逆之心。」

  失敗者們拋棄了尊嚴，向征服者獻上了最卑微的服從和祈求。

  「是嗎？那就好，希望你們做的也能像說的這麼好。」

  打發了這群被嚇破了膽子的廢物，埃施巴赫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廢墟，長長的吐了口氣，最近的工作實在是有點讓人累到了。

  為了確保烏密特留下來的遺產的完整性，他們這些侍從官被艾爾烏斯打發了出來，不得不在新世界四處奔波，一邊鎮壓心有不甘的反抗者，一邊打擊著心懷不軌的窺探者，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就算是動物系的能力者也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疲憊。

  體力縱然還兀自充沛，精神上卻已經是滿是倦怠。

  尤其是，

  還要應付一個很麻煩的客人。

  「世界已經改變了，閣下。」

  埃施巴赫回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鯨鯊魚人。

  「在殿下的指引下，而且會越變越好。」

  「是這樣嗎？可我現在看到的只有看不到盡頭的死亡，這也是你們的殿下所謂的更好嗎？」甚平冷眼看著這個才被鎮壓的城市，流淌在空氣中的歡聲笑語已經不見，只有無盡的恐懼和悲傷瀰漫在大街小巷。

  「根子都已經壞掉了，除了推倒重來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埃施巴赫從容不迫的回應道：「帶來痛苦和死亡的不是殿下，也不是我們，是新世界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是這些個國家早已經朽爛的不堪入目的統治者，既然都看不清新世界的風雲變化，就算今天不死，未來的某一天也會倒在其他人的刀鋒下。」

  「我只是提前終結了施加在這個國家身上的束縛，為這裡的人民帶來了新生的希望，就算在這過程中犧牲了許多人，但這只是追求希望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難道你不覺得，比起被這些早就腐朽掉的王族們統治，還是讓我的祖國來接管這些領土更好一點嗎？」

  埃克蒙多王國自然不是什麼完美的理想國。

  不過，

  因為那先代國王確立的嚴格的繼承人培養手段。

  埃克蒙多王國的歷代國王都還算是好國王，他們壓榨起人民來總是會比周邊的鄰國們稍稍下調一點程度，再加上咖啡種植園的高利潤，讓埃克蒙多王國的財政一向運行良好。

  所以，埃克蒙多王國的國民們生活大體上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和那些在暴君們統治下的國家一對比，幸福感便能猛地上行數十個百分點。

  這一點，

  是甚平親自考察后得出來的結論。

  說來也有趣，為了看清楚艾爾烏斯是不是未來可以託付魚人島的對象，甚平可是煞費苦心的轉遍了埃克蒙多王國的每一座島嶼，除了部份不開放區域外，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

  到了後來，甚至是纏上了一位位侍從官，親眼調查著埃克蒙多王國對外擴張的行為。

  這一切，

  都是為了觀察艾爾烏斯的品行。

  為此他甚至請求了艾爾烏斯推遲了前往紅土大陸的行程，連帶著海軍艦隊也停在了埃克蒙多王國的港灣中，因為艾爾烏斯很希望能有海軍護送他穿過這「危險重重」的新世界，順利抵達紅土大陸。

  作為世界政府加盟國，獲取海軍一定程度的保護是可以的。

  當然這種工作一般都是海軍少將們負責，不過誰讓這裡正好有卡普中將在呢！而且為了能看住這位能與BIG·MOM放對的恐怖怪物，乾脆連卡普都留下來，準備捎著艾爾烏斯回去紅土大陸，以防到時候路上發生什麼事情。

  「魚人島······為什麼就是不理解王妃的遺願？泰格大哥他也從來都沒有憎恨過人類啊！他只是無法再喜歡上人類······」

  甚平眼神放空。

  他想起了魚人島。

  白鬍子海賊團的旗幟能夠庇護魚人島不受外來海賊的侵擾，卻沒有辦法解決掉魚人島內部的問題，他曾經在魚人街一起廝混過的許多朋友視人類如仇寇，如果不是白鬍子太過可怕······

  說不定，魚人島早就打起了內戰。

  「看樣子你這個王下七武海的日子過得很辛苦啊！」

  埃施巴赫同情的看了眼甚平。

  在這裡，再次提醒一句，不要被埃施巴赫那三百五十公分的怪獸一樣的塊頭給騙了，在這粗獷有力的外表下，他有著一顆聰明博學的大腦和一顆柔軟溫和的心臟。

  只是從甚平流露出來的隻言片語和那暗帶憂鬱的神情，就看出來了這位王下七武海的日子過得一點都不順心。

  「自然是不如你們殿下志得意滿，我不過是······夾縫裡的老鼠罷了！」

  他找不到突圍的路，只能在這左右為難的環境中勉力支撐，一邊應付世界政府和海軍，一邊費心維持著和白鬍子海賊團的關係，兩頭取好，儘可能的給魚人島和龍宮王國喘息和選擇的餘地。」

  甚平嘆了口氣。

  還沒有把他準備轉讓王下七武海的事情轉告尼普頓陛下呢！

  現在，

  也差不多該跟國王陛下通個氣了。

  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讓尼普頓陛下看報紙的時候被嚇一跳。

  從他這幾天的觀察來看，這位黑王子倒也的確不是像BIG·MOM和百獸那樣難以打交道的傢伙，或許，未來讓魚人島和龍宮王國投靠這位年輕的霸主的確是一個不壞的選擇？

  但願，

  魚人島的未來真的會像艾爾烏斯所描繪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