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雙宿雙棲
26、雙宿雙棲
晉·崔豹《古今注·鳥獸》：“鴛鴦，水鳥，鳧類也。雌雄未嚐相離，人得其一，則一思而死，故曰疋鳥（匹鳥）。”
雙宿雙棲，原義本是指這為人們熟知的鳥，隻是現在多用來比喻那些終日粘在一起的男女罷了。想來還是動物長情得多，何必還要非得用在人的身上。
任欽天想著想著，隨即露出了那抹苦笑。
回想起剛才解說員解說這“雙宿雙棲劍”的情形：
“這雙宿雙棲劍乃是華山鬼才蕭鎖劍和京城名妓百裏芸協力鑄造而成，與之對應的雙宿雙棲劍法，也是他們二人共同編造而成的。而實際上，除卻當初蕭鎖劍追求百裏芸時頗費了一番功夫，二人也確實如這劍的名稱一樣——那般的‘雙宿雙棲’。
另外，他們還創造了很多新的劍法，江湖傳聞，他們甚至還編寫了一套具有稱霸武林威力的武林秘籍，人們稱其為‘滅世劍譜’。
當其時，江湖中嫉妒他們、畏懼他們的人數不勝數，於是乎，這些個小團體開始有預謀地聚集在一起，並且不時對蕭鎖劍二人進行挑釁，勒令他們交出‘滅世劍譜’。二人不依，以武當掌門胡逸奇為首的討伐黨便強行抓走了二人，並以交出‘滅世劍譜’為條件暫且放走了百裏芸，不料百裏芸從此一去不複返，蕭鎖劍也終因不願麵對現實而在抓獲後幾天鬱鬱而終了。
這把劍便是蕭鎖劍臨終時身旁所攜帶的‘雙棲’劍，與之配套的‘雙宿’劍則因為在百裏芸手中而至今下落不明。”
果然每個兵器背後都有一段故事啊……海棠撫著下巴作沉思狀。
難道真的就如解說員所說，百裏芸為保小命，拋棄了自己所愛的人？心底某處的信條似乎在反抗著些什麽，憑借著僅有的一絲堅信，海棠以弱如蚊蟲的聲音說道：“也許，百裏芸沒有出現，是有什麽苦衷呢？”
“怎麽可能！”殷無悔冷不伶仃地冒出一句話來，不禁讓海棠嚇了一跳。
“為什麽沒可能？”以上的所有都是江湖傳聞，本來就沒有依據，就算這些話真的是當事人所講，也不過都是一家之言，這又何來斷言呢？
然而以上的話她都沒有說出口，原因很簡單，殷無悔早就在海棠分析之前搶到了話語權：“這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百裏芸在苟且偷生和昨昔情義中選擇了前者，也為了保留武林秘籍，放棄了救出自己心愛的人，這女子如此絕情，還真是虧了那長情的男子……”
不是這樣的啊……無論如何，海棠就是無法相信這一事實，這世間所有的情誼，無論是無私的還是隻自私地求一抹溫暖，都應有其價值，即便是再卑微的愛，那也是愛。從前唐門的其他弟子也是這樣說自己的吧，“師傅為了她，連唐門的事務都不管了，她還真以為自己采的那些花能補償師傅？”她從沒有這麽覺得，但那是她所能給予的最奢侈的禮物了，盡管卑微。
“任大哥，你也是這麽覺得的嗎？”不知為何，突然湧入海棠腦海的想法就是，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站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有他，隻要有他，足矣。
聽海棠這麽問，殷無悔心裏也緊張的咯噔了一下，方才是聽到海棠開口就趕緊攔截了，雖然自己也確實不相信這世上真有這麽多的苦情鴛鴦，但自己的這一說法進了他人的耳，也不知會否被認為是無情的女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
任欽天看著海棠眼裏莫名的期待，冷漠地瞥過眼：“嗯，多情的不過是一方罷了，這世上本就沒有那麽多的舍己為人。”
海棠隻覺胸中溢出毫無緣由的失落，嘴巴張張霎時不知該說點什麽，當其眼神劃過殷無悔略顯高傲的臉時，不服輸的性子頓時也管不了那麽多，言語衝出口時就連她自己，也不免有點難以置信：“雖然是江湖中事，但也不完全是不可考的不是嗎，問一下花亦邪，不就知道了嗎！”
“是哪位姑娘，在呼喚在下？”
花亦邪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都嚇了一大跳，其中以海棠最為震驚，尤其是他的那聲“姑娘”，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待她發現花亦邪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轉移最後停留在殷無悔的臉上時，她的心中又是一緊——這個男人，自己真的不應該惹的！
任欽天的心裏亦是一驚，不過最後還是竭力掩蓋在心裏沒有展現出來，看著花亦邪勾起嘴角貌似友好的笑臉，任欽天忍不住暗暗罵道：笑裏藏刀。
這笑裏藏刀，說的也是極對的，隻是這笑容落入一般女子的眼裏，胸腔中湧出來的除了興奮就是緊張，完全沒有警惕這一自覺而已，而殷無悔，就是不知不覺紅暈染雙頰的其中之一。
“關於這雙宿雙棲劍……”花亦邪笑容綻放得莫名的燦爛起來，準備侃侃而談之際，不料卻被場外的一人上前打斷：
“關於這雙宿雙棲劍，是真的苦命鴛鴦還是假的才子佳人，一切不過都成了曆史，我們作為後人這般隨意臆測，怕是會無端辱沒了前人的名聲啊。”陸雨澤移步眾人圍成的議論圈內，硬生生的正欲截下花亦邪的話柄子，這個人出沒的場合本來就可疑，這次竟還主動請纓，怕是這其中，肯定有詐。
花亦邪見狀隻低頭一笑，環顧一周，突然緊緊地盯住陸雨澤的雙眼，不急不慢地說到：“陸公子請看，這場上的諸位美女投來的好奇眼神，花某若是不透露透露點，不就辜負了姑娘們的期待了嗎？況且這是不是無端臆測，陸公子連聽都沒有聽過，又怎麽能輕易斷言呢？”
陸雨澤聽後咬咬牙，更讓他生氣的是此時身旁的殷無悔還火上澆油地來了一句：“就是，不聽聽怎麽知道是真是假……”
奈何一肚子的氣無處可發，隻能乖乖地來會會這江湖“百事通”是否真的如此神通廣大了。
就因為花亦邪的一句話，整個會場霎時鴉雀無聲，“雙宿雙棲劍”的傳說背後真的有什麽內幕？真真假假，都單憑花亦邪的一段解釋，而平時要求甚高的“百事通”，今日竟然主動無償地要進行解答，這本來就是一個極大的看點。
“話說當年蕭鎖劍和百裏芸被武當掌門等人抓獲後，”花亦邪悠悠地說道，全場的注意力漸漸地都被吸引了過來，“二人被關了七七四十九天。嚴刑拷問了一段時間後無果，武當等門派才最終合議出了放走其中一人的這一方法。而就在百裏芸被放走的那一天，百裏芸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本想先回到二人的居所，不料才走了不到一公裏，就聽到不遠處的農民大喊了一聲……‘小心’！”
眾人聽到這裏時都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卻突然聽到了箭離弦的聲音和有人倒地的聲響……
“小心！”這次說話的不是花亦邪，而是感受到了萬箭齊發氣勢的陸雨澤。頃刻間，場上的習武之人皆迅速拔出佩劍，拿出武器，揮在身前擋住飛來的利箭，會場裏人們東鑽西竄，一片混亂，而任欽天在混亂人群中，慌忙抓住了海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