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緣分，到底是沒完
29、緣分，到底是沒完
“醒了嗎？要醒了嗎？”
“你這樣在一邊磨磨唧唧，任是誰醒了也會裝作沒醒吧？”殷無涯沒好氣地說著，忍不住朝殷無悔翻了個白眼，而後又轉過頭來揉揉眼睛——最近因為這花癡女的關係，翻白眼都翻得有點眼皮抽筋了。
任欽天受傷躺在床上的這些天來，自己有哪一天不是在碎碎念裏的過來的？而且每次還要為了避嫌非要把自己拉過來，誰會願意一大早起來睡眼惺忪地，守著一個男人——而且還要死撐著睜大一雙眼看他睡覺……
“啊，醒了醒了！”
殷無涯無語地歎了口氣：“你還真的以為你這樣……”
“這是哪裏？”
聽到聲音，殷無涯驚訝地回過頭，看到任欽天眨巴眨巴的眼後差點沒嚇到！當初大夫可是說他三天之內不醒過來就“凶多吉少”的了，如今這般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了竟然還能醒過來，還真的是個奇跡。
殷無悔激動地握住任欽天的手，眼淚早已簌簌地落下，吸了吸鼻子說到：“你被那些紫衣人砍傷了，在床上躺了七天，現在終於醒過來了……”
“七天？”不相信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果真沒在做夢，張了張嘴巴，卻發現喉嚨幹渴得緊：“咳，水……”
殷無悔甚為賢惠地遞過一碗水，羞澀地低下頭，喃喃道：“你昏迷的這些天，也都是我……來喂你的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而就咳嗽的時候，任欽天奇怪的發現，嘴裏雖然幹涸，卻有點苦中帶甜的味道。
“任大哥你沒事吧，喝口水也不小心一點！”趕緊抽出手帕替任欽天擦拭不小心弄濕的被子，就連殷無悔自己，都不禁為自己此時的賢惠形象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而在專心擦被子的殷無悔沒有發現此刻任欽天驚訝的表情：我昏迷的這些天，都是你，喂、喂喂喂喂我的？
站在一旁的殷無涯對此情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叫醒陷入無邊悲痛的任某人：“就是拿個勺子往你的嘴裏倒點水，想什麽呢！”
聽到殷無涯的話，任欽天終於放心地舒了一口氣，但當他聽到殷無涯接下來的話時，他恨不得立刻從床上跳下來。
“你倒是幸運的活下來了，隻是不知道那個娘娘腔現在怎樣了……”
“海棠？海棠怎麽了？！”瞧他這記性，難道真的是因為在床上躺了幾天，什麽都忘了？海棠，她現在在哪裏？記憶隻停留在他為海棠擋下那一劍，沒用的倒下後，至於之後她去了哪裏，難道……
看到任欽天驚嚇了的臉，殷無涯的雙眸也變得沉重了下來：“那天兵器鑒賞大會之後就沒有再見到她的身影，好在也沒有找到她的屍體，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人抓走……”
聽了這話，殷無悔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盡管她一直都不怎麽待見那小子，那天自己發現了任欽天倒在後山後，也是沒有多想就吩咐下人把他帶回府上去了……之後想起海棠來天色已晚，但他們還是對會場及會場附近進行了緊急搜索，隻可惜……
任欽天的眼神變得凝重，腦海裏竭力回想著當時，回憶卻像是每次都在和自己作對般，每每截然而止到她驚訝的臉龐上。直至晚上蔡煜城出現，他才對當時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少主，你終於醒了！”一見床上的人坐直了身子，蔡煜城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貼在了任欽天的身上，“真沒枉費我每天從莊裏往這邊帶藥……”
“帶藥？怎麽回事？”任欽天的雙眼頓時變得淩厲，蔡煜城看了那眼神後立刻站直了身子，不敢遲疑半刻地解釋道：
“當然我都是偷偷地去拿的，絕對沒有被莊主發現！”
任欽天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他心裏也挺感動的，讓這小子來回跑也著實不容易，但感動歸感動，等話說出口後，也隻剩下：
“說正事 。”
“是，少主！”蔡煜城領命，徐徐道：“無花宮的人攻打進會場後，我就在場外麵觀察，一開始確實是無花宮的人占優勢沒錯，隻是突然會場裏傳出了什麽叫聲，會場裏就彌漫出了陣陣紫煙，之後……會場像是突然被什麽衝擊了一樣，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倒塌了，幸運的是，大部分人都出來了，受傷的都是在和無花宮的人打鬥中受的傷，沒有音訊的除了……”
“海棠。”
“嗯。”斜眼看看少主略顯沉思的神情，蔡煜城還是點了點頭。
任欽天抿了一口苦茶，眉頭皺了皺，自言自語道：“隻是為什麽我出來了，她卻消失了……”
蔡煜城聽後也摸了摸下巴：“這個確實是個問題，可惜當時紫煙太濃，我發現你的時候，那個誰已經把你抱在懷裏了……”
可以看到，任欽天聽到“那個誰”、“把你抱在懷裏”時嘴角明顯地抽了一下，甚為不滿地瞥了眼蔡煜城後，任欽天習慣性地吹熄蠟燭，倒在床上蓋過被子。
黑暗中，隻剩下蔡煜城一雙無辜眨巴著的眼睛——我又怎麽了！？
事後第八天的夜晚，屈身躺在床上，任欽天已經沒辦法向前幾天睡得那般安穩。也許是因為之前睡得太多了，也許是因為心裏被某些事搪塞得太滿，再也騰不出一片空白好讓自己入睡。
一日見不著屍體，他是不會相信她已經離開這人世的，怕隻怕她是被無花宮那夥人抓走了。而且當時自己和她所處的地方一樣，沒理由自己逃出來了她還沒有逃出來。逃出來，自己又是怎麽逃出來的呢？是誰救了自己，卻選擇保持沉默？那聲叫喊，是誰的聲音？紫煙，又是哪裏來的紫煙……太多太多的疑問，叫他如何入眠？
翻身而起，脊背上的疼痛感讓自己更清醒了些——沒想到那一劍會讓自己傷得這麽重，今日聽殷無悔說起，似乎是因為劍中有毒，無花宮的人擅長用毒，此次總算是領教了一番。
盡管受傷，還是身手矯健地避過了夜晚巡查的耳目，翻進了原先海棠的房間，開始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海棠的行李來。
如果她真的被無花宮的人抓走了，那就說明她的身世就很不一般，而且聽殷無悔說，她的房間暫時還沒有被清理……
如今檢查她的行李，就是希望能從中找出什麽蛛絲馬跡。
衣服，衣服……全都是衣服，這是什麽？
隻見眾多衣物之下，有什麽東西正閃著銀色的光芒。按捺住略微激動的心情，任欽天撥開厚重的衣物，拿出那銀色的物品……
待那銀色物品完全呈現在任欽天的眼前——銀鐲上兩隻鳥張翼飛翔的形狀及其下的奇怪符號，是那麽的熟悉，他不禁輕笑，爺爺的話語依舊回蕩在耳邊：
“比翼銀鐲，在天定為比翼鳥，由祖輩替孫輩挑選有緣分的人。慕山，往後倘若見到，戴著這手鐲的女子，就是與你相守一生的人了。”
你我的緣分，到底是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