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年悠悠魂夢遝(2)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站在一旁的小青看著麵目扭曲,甚是可怕的風弦雅,焦急地問道。
過了好一會,風弦雅穩定了心神,慢慢下了床,小青連忙幫她披上了一件外衣,坐在桌子前,她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又急切地說:“快,快去吧裂空叫過來。”
驚訝地看了風弦雅一眼,小青不敢懈怠,拿了通行令就向外小跑去,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加一件。
裂空,風家死士之一,與裂影,裂痕兩人並稱“裂風三士”,專為風弦雅一人辦事,需要他們辦的事可是大事,小青當然不敢耽誤了。
坐在房中的風弦雅長呼了幾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蘭花型玉佩,歎了口氣:“娘,這是否是你托夢給我的信息呢?你等的夠久了,父親等的,也夠久了。”
原本在房中打坐的裂空聽見門外的腳步聲,也不由生出一絲疑惑,這三小姐深夜召喚,難道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他見小青急的連外衣都沒披,便深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連忙背著小青施展輕功向墨顏閣飛去。
不到一刻鍾,裂空就帶著小青來到了墨顏閣。
他放下背上的小青,單腿跪地,一拱手,畢恭畢敬地說:“不知小姐深夜喚屬下來有何要事。”
風弦雅沒有說話,小青披起外衣向門外走去,並將門輕輕關上。
雖說,她和風弦雅的感情勝似親姐妹,但她們畢竟是主仆,這規矩不可廢,風弦雅和“裂風三士”議討時,是不允許旁有人的。
上前將裂空扶起,風弦雅有些嚴肅地說:“裂空,明天你就帶著裂影和裂痕去關內江南。”
裂空一驚,詫異地看了風弦雅一眼,卻見她氣定神閑,仿佛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雙手一拱,謹慎地問:“小姐,我們已經去查探了好多次,但一點線索也沒有啊。”
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扳指,風弦雅說:“這次,你們要查的,不再是蘇州城,而是揚州城。”
“揚州城?可是夫人的家鄉不是在蘇州嗎?”雖然裂空是三人中武功最好的,但是腦子最好的卻是裂痕,隻是這裂痕有一毛病,就是無論幹什麽,絕對不能影響睡覺,而那裂影,則是擅長偷襲輕功暗器之術。
抿了口茶,風弦雅的語氣裏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沒錯,就是揚州城,調查的時候帶著這個。”說著,將脖子上的蘭花型玉佩拆下一半,遞給裂空。
雖然他還有些疑惑,但見風弦雅已經合上雙眼,便知她已經不想再多談,作了一個揖向門外退去。
次日,“裂風三士”便拜別了風弦雅,向關內進發。
風弦雅雖有九成的把握,但也不能排除那萬一啊,隻希望父母在天上保佑,可以在幾日之後的祭日之前得出結果。
這揚州顏家,應該不會錯了。
敦煌郊外
一個約兩三歲的小男孩穿著虎頭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玩著什麽,在他旁邊,坐著一個帶著麵紗,衣著清麗的少婦。
“姐,我回來了。”蕭劍淩身著月白色衣衫,背著一把長劍,向少婦走來。
“你先坐會,我去弄飯。”
“姐,你先等等,我有話對你說。”將男孩抱到屋裏,蕭劍淩轉身對少婦說。
少婦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柔弱的身子有些僵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兩人漫步到遠處的山頭,風拂過他們的衣衫,刹時間,黃沙飛舞,衣袂飄飄。
“劍淩……”少婦輕輕喚了一聲。
欲言又止地她似是無奈,又像是其他什麽特別的情緒。
蕭劍淩看了一眼她,幽幽地歎了口氣,說:“姐姐,回去吧,他們,已經原諒你了。”
她的眼神突然淩厲起來,堅定的語氣不容置疑:“不!說什麽我都不會回去的!劍淩,你回去吧,他們會將你的道路安排的很好。錦衣玉食也比和我在這荒漠裏舒坦。”
震驚地瞪著少婦,蕭劍淩有些慍氣:“姐姐!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回去!我們不要再說內個家了,我陪你!”
微微一笑,少婦用愉悅的口氣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早說不就好了嗎?非要扯上一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
說完,欲轉身離開。
蕭劍淩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伸手想要攔住少婦:“姐姐,當年,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
少婦頓了頓,終是一言不發地邁步離開,白色衣衫包裹著的單薄身體,在清風和黃沙間,顯得有些寂寥。
敦煌城主府。
墨顏閣中,風弦雅一身淡粉色衣衫,青絲用一根深粉色發帶高高束起,正拿著毛筆作畫,一旁的小青細心地研墨,不敢有一絲懈怠。
深青色的墨汁沿著毛筆在宣紙上慢慢暈開,構成一朵淡雅的荷花,俏生生地女子坐在池塘邊,纖纖素手撥弄著湖水,蕩起一圈圈漣漪。
望著畫中女子,風弦雅眼睛濕潤起來,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午夜,父親虛弱的聲音緩緩地敘說著。
仿佛,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戰火紛飛,顛簸動蕩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