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賈方的第一局

  賈方這問題可是問對人了，這事要擱別人來回答，就連高德都不一定能給出準確的答案，但丁一卻異常了解：「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別人不好說，但是對於您來說……前五名可能還真不難。」

  賈方糾正道：「不是前五，必須是第五，第六或者第七也行。」

  「我的意思是，前五名的任意一名，對您來說可能都不難。」

  「哦？Can  have  this  thing？」

  「啊？」

  「可有此事？」

  「……這比賽的參賽者，前四名是誰，這四個人之中誰強誰弱，魔法司的高層其實早有定論。」

  丁一此話一出，賈方就明白了，合著這場大比武的前四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那我只需要看看前四名都是什麼水準，然後剛好輸給第四名，這事就成了唄？」

  「正是。」

  賈方認為此舉可行，繼續問道：「這第四名和『第五名那個梯隊』的差距，大不大？」

  若是差距很大，那這事就更簡單了。

  「大，這前四名之間的差距相對來說還不是那麼大，但第四名和後邊的人差距可就大了。前四名都是魔法司評定的A級魔法師，剩下的，最強也就是B級，而且在B級中也不算是頂尖。」

  「HOU！那太好了，看來原代已經給我算好了啊。」

  丁一附和：「不愧是高科技產物啊。」

  高德附和丁一的附和：「不愧是賈前輩和丁會長，一眼便看出了原代的苦心。」

  ……

  三個科學丈育對高科技輪流發出了頗多感慨之後，話題回到了正軌。

  雖然事情簡單，但也得好好準備，賈方問道：「那我把自己的水平，搞成B級頂尖就差不多了吧？」

  「恩，比較保險，而且B級也確實不太會引起大家的關注，您這個年紀達到B級頂尖，在魔法司的培養體系里也算是正常……哎，對了，賈前輩您高壽？」

  「啊，我十八。」

  「我是說真實年齡。」

  「六百多。」

  「這樣啊，不過您看著長得就像18的，果然是有什麼駐顏之術么？」

  賈方一挑眉毛：「怎麼著，你們倆感興趣？」

  「啊哈哈哈……再議，再議！」

  當然敢興趣，男人一過了三十歲，就開始注意儀錶了。

  丁一繼續道：「十八歲進入B級頂尖，天賦算是很不錯了，魔法司肯定會拉攏，但也不至於得不掉就毀到。」

  「恩，那這B級頂尖的實力，大概是什麼水平呢？」

  丁一一指自己：「我擱在A級里算是中游。」

  然後又一指高德：「高德，差不多就是B級頂尖的實力。」

  ……

  光有大概的戰力排名還不夠，賈方打算去實地考察。

  當然了，就算他不想去實地考察也不行，因為第一天的比賽就有他。

  這次大比武同樣也有初賽，初賽採用淘汰制，參賽者需要從六個小組內脫穎而出，方可進入第二個賽段。

  而第二個賽段就是循環賽了。

  這裡就有一個變數，六個小組內脫穎而出……萬一賈方和前四名分到了同一個小組怎麼辦？

  他要是打輸了，那就會被當場淘汰。

  他要是打贏了……在第一賽段中贏了A級，卻在第二賽段中輸給B級，那就有點假了。

  萬幸，4個A級根本就沒參加第一賽段的比賽，直接晉級了。

  這是紅果果的特權。

  特權通常讓享受不到特權的人忿忿不平，但這次卻讓這幫人頗為欣慰。4個A級直接晉級不僅省的浪費那四人的時間，同時也避免了『本來可以小放異彩』的選手立跪不起。

  ……

  比賽當天。

  前幾輪比賽沒賈方的事情，他先是坐在了丁一和高德旁邊。

  這個坐法，不明就裡的人異常困惑，而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的人，三緘其口……

  這種官方的部門，比賽開始之前，總要有領導上來講兩句，幸虧魔法司的領導大都是戰鬥人員，對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感興趣，只把重點說了說就下去了。

  雖然講話很簡短，但依舊出現了『彩蛋』。

  就在魔法司的司長說到『那4個A級的選手不需要參加第一階段的比賽』時，一個義憤填膺的身影站了出來。

  咱們上邊已經說了，就『他們四個直接晉級』這事，廣大人民群眾不僅不覺得不公平，反而還覺得很欣慰。

  那怎麼會有這麼欠的人，跳出來反對呢？

  丁一給賈方介紹：「這就是本次大比武的最強選手，沈驚冰。」

  「什麼病？」

  「沈驚冰。」

  「奧……不簡單吶。」

  那是相當的不簡單，不管是實力，還是此時『站出來』這個行為，都透露出了濃濃的……不簡單。

  賈方和丁一再次看向台上，沈驚冰指著台上的司長先放了句狠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司長很無奈：「小沈，你先坐，我馬上就講完了，等我下去了，別人上來的時候你再犯病行不行？」

  「我明白，你們都不看好我，甚至不允許我參加這場比賽。等著吧！經脈斷掉就無法修鍊了嗎？一周之後，此時所受之辱，必將百倍奉還。」

  說完話之後就飛走了……

  賈方看向丁一：「啥？」

  他只能問出一個『啥』字，因為槽點太多了，他已經無法吐槽了。

  丁一咳了兩聲以示尷尬：「咳咳……這孩子還小，被YY荼毒的太厲害了，總想經歷那種被人欺辱、絕境求生、報仇雪恨的情節。」

  「呃……」

  「但是奈何他在同輩里實在是太強了，根本沒人欺負得了他。而且他的行事風格相當仗義、出身又好，大家跟他的關係異常融洽，別說是欺負他，就連對他有意見的人都不多。導致他憋得是相、當、難、受。」

  「嗬，那他今天這……也算是飢不擇食了吧？」

  「可不是嘛，瞧給人家孩子憋的，就昨天，為了整一出退婚的情節，挨家挨戶的找女孩子訂婚，聽人說昨晚上剛讓他爸打完，打的可慘了，五裡外都能感受到火元素的躁動。」

  ……

  二人圍繞著「現在的孩子啊……」討論了不久之後，比賽正式開始，賈方集中注意力，摸清了B級頂尖的實力。

  然後，就快要輪到他上場了，賈方提前趕到腮傳賽場旁邊。

  第一輪比賽的對手很弱，賈方打算速戰速決，趕緊回到丁一和高德的身邊，在他們的指點下繼續進行科學觀賽。

  站在賽場旁邊，賈方飽受周圍人的白眼，白的他是莫名其妙。

  『難道我做錯什麼了？難道穿的衣服不對？還是說站的位置過於囂張？丁一也沒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啊……』

  萬幸，白眼沒持續太久，他就被裁判叫上了台。

  「魔法協會，賈方！」

  「鬼邪高中，甄路仁！」

  鬼邪高中是五大學院中的一個，整個學校以美型著稱於世。

  二人分別從賽場的對角上台。今天對戰的這位甄路仁，光聽著名字，諸位應該就能猜得到，有點挫。

  挫，說的不是身高，而是能耐。

  這位甄路仁是個D級。

  前文書中有言，魔法司的戰力分級共有四類，C級士兵、B級主戰、A級精英、還有S級大將。

  那怎麼還又出來一個D級呢？

  這並不是官方的分級，只要在魔法司的籠罩範圍之內，但本事還不到C級的，一般都稱呼自己為D級。

  其中包括這幫還沒畢業的學生，以及掃地的阿姨、看門的大爺、開車的司機等等。

  甄路仁上台之後，也沒拉開架勢、也沒對賈方打招呼，而是『嗤——』發了個鼻音……

  然後便是一句『垃圾』糊在了賈方臉上。

  這話，台上觀眾沒什麼反應，因為在他們眼中，魔法師協會這種邊緣化的地方確實垃圾。

  地下的觀眾也沒有太大反應，雖然有些人露出了不忿和義憤填膺的表情，但並沒有採取什麼措施。一方面是因為魔法師協會的實力跟魔法司相比，差的太遠，甚至都不需要魔法司出面，單單魔法司麾下的一個小小的學院就比他們強太多了。

  另一方面嘛，地下看台的隔音效果好，罵街人家也聽不到，沒什麼必要。

  您可能已經聽出來了，這個賽場的看台分為地上和地下，魔法師協會的人，就在地下一二三層……當然了，賽場是純室內的，大家也搞不清楚『地平線』到底在哪，這地下一二三層是參照賽場而言。

  觀眾都沒什麼反應，說的人也沒把自己的無素質和囂張當做一回事，只有一個人認真了——賈方。

  此時的賈方應該作何表情呢？

  憤怒、輕蔑、雲淡風輕？

  不，他心下一驚。

  『不對吧，昨天丁一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對方是個D級的垃圾啊。』

  『這一上場就叫囂的人，怎麼看都不是垃圾吧……』

  『完蛋完蛋完蛋，這要是個丁一沒聽說過的高手，評級其實不低，那我不就崴了？』

  思前想後，賈方決定先不要慌，等對方先攻，不管對方用什麼技能，他都『剛好』化解之。

  打定主意之後，賈方的面色又變回了沉穩的模樣，篤定的看著甄路仁。

  他這眼神的含義是『心無旁騖、認真對敵』，但在別人眼裡，這叫『回瞪』。甄路仁看見這『回瞪』，那氣焰就更加囂張了，直接就是一個火球朝他扔了過來……

  賈方一看這火球，心裡就明白了，不是丁一的信息有誤，而是眼前這個貨對自己過於自信了。

  D級的火球和B級巔峰的火球，對賈方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火球』，但兩者他還是可以進行辨認的。這大概就類似於小螞蟻和大黑螞蟻，兩種螞蟻對我們都形成不了有效的傷害，但我們能看得出來『大黑螞蟻單挑更猛一些』。

  這火球，顯然是個菜的不能再菜，垃圾的不能再垃圾的火球。不僅小，而且搖搖晃晃、飛行速度還極為緩慢，不要說魔法師之間的對戰，就是擱一個普通人，只要不是過於遲鈍的那種，面對這種火球基本上都能躲過去。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這貨是裝的。一開始打算激怒我，看我不上當就開始使用非常弱小的實力讓我輕敵。』

  人的歲數越大，想的東西就越多，賈方此時略微多疑了一下。

  這種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甄路仁一開始的囂張與現在攻擊的弱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怎麼看都很有問題。

  那實際是怎麼回事呢？

  實際情況是，這位甄路仁，對魔法師協會是真的不太了解……

  甄路仁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清晰的認知，但他的年紀還小，涉世不深，且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次來魔法司參賽。

  他的天賦不高，情商很低，自恃不凡。

  這種人，跟同齡人呆在一起是很痛苦的，因為大多數人都比他強，比他弱的……他又不屑與之為伍。所以他的絕大多數時間，都跟在了高年級『大哥們』的身後。

  這幫大哥們拿他開玩笑的同時，還經常表現出對魔法師協會的鄙視與輕蔑，導致他一直以為魔法師協會是個垃圾的不能再垃圾的地方，有這協會的存在，根本就是對魔法師界的玷污。在他的眼裡，協會的幹部他暫時還打不過，但隨便來一個『阿貓阿狗』與他對戰，簡直是玷污了他的雙手。

  在謊言中成長的人，總要有面對現實的時候，有些接受了事實，有些則被事實打敗。不管是『接受者』還是『不振者』，他們第一瞬間的反應，總會是驚訝。

  甄路仁看到賈方輕描淡寫的用『蹲起』躲開了自己的火球時，就很驚訝。

  『蹲起』指的就是真正的蹲起，並非什麼法術。

  甄路仁不信邪，高高的舉起魔杖，用盡自己的全力，再次釋放：「火！球！術！」

  他對這次的火球非常滿意，這個火球飛得快了些，火焰也更加凝視，已然是他超常發揮的產物了。

  見賈方不躲不閃，他撇了撇嘴：「哼！找死！」

  可能是因為他還不夠壞，也可能因為他年紀尚小、有心無膽，看到那個『大』火球飛向賈方的時候，他心裡有點慌。

  『他，他不會被我打死吧？』

  這種傲慢且無知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那個火球圍繞著賈方的身體緩慢旋轉，而他本人與火球的魔法聯繫，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