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敷了藥,背上的傷好多了,但她終究是放心不下,總覺著那個叫流煵的人說話眼神躲閃,不可信,她在皇宮生活了十幾年,至少對方是否說謊還是可以分辨的。
這會兒流煵沒在外麵看著她,蘭竹剛好又換了一身風竹山莊丫鬟的服飾,出入風竹山莊都很方便。
蘭竹誓要找到南琉渙,便一個人南南北北走了大半個院子才來到主子居住的地方。
一間一間闖進去看於理不合,但蘭竹也不是無腦之人,見一間房間門口有人把手,便知曉那並非尋常人所住,心想著去問一問,便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卻見那守在門口二人其中一個便是流煵。
流煵一見蘭竹,就知道瞞不住了,望了眼房間裏麵,趕緊把蘭竹拉到一邊。
“你怎麽過來了,這可不是能隨意行走的地方。”
“我說了我要找南公子,此事十分重要,若耽擱了要你好看。”
蘭竹不得已放了狠話直往房間內闖去,流青立刻伸出一隻手將蘭竹實實擋住。
“公子誰也不見,姑娘請離開吧。”
“我今天定要找南公子,否則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走的。”蘭竹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用力拿開流青的手,卻覺得他的手硬如鐵壁,她不能挪動半分,蘭竹幹脆從他手臂下鑽過去。
流青隻得拔劍,那明晃晃的劍牢牢地架在蘭竹的脖子上。
流煵見狀趕緊勸流青別動了真格。
蘭竹是鐵了心的要就自家郡主,見風竹山莊的人一個個都不通情達理,心裏一急就哭了出來。
“若是我家郡主出了事情你們誰擔待得起啊?”
“郡主?你家郡主是鈞涵郡主?”流青劍鋒一抖,趕緊收回了劍,一聽到郡主這二字就讓他想到月翩翩,心底便會滋生一種奇妙的感情。
“是啊,我家郡主被抓走了,要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會來求南公子。”蘭竹哭的聲淚俱下,大有月翩翩出了萬一她也要一起去的意思。
而此刻的流青卻還在猶豫。
公子閉關這些天成敗在此一舉,且慕梓漣有所交代千萬不能讓任何事情驚了南琉渙。
可是如果公子不去救郡主,郡主很有可能……
流青不敢在想下去。
“那也不行,公子好不容易放下心事肯為自己療傷若是功虧一簣,公子本就舊傷在身,身體怕是會吃不消了。”
流煵也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你就知道你們家公子吃不消,你知不知道我們家郡主又是兩次曝曬在太陽下又是被鞭笞三十大板,還被趕出皇宮,除了南公子,我實在不知道該求誰去救她了。”
蘭竹是氣惱了流煵,也不管什麽形象就蹲在門口大哭。
他們都隻是忠心的仆人,所以隻得彼此為難。
南琉渙一直都在房間裏,隻是被封鎖了穴道,以保他潛心療傷。
在聽到月翩翩被抓走那一刻,他猛地衝開了穴道,由於打斷了療傷,便被魔幻香毒反噬,心口重重一痛就噴出一口血來。
草草地擦了下唇角,南琉渙便起身。
原本清淨的心河再次紊亂一片,南琉渙知道自己雖然恢複了八成功力,但是魔幻香引得他舊傷複發,若是再去用武,這一回怕是永遠也好不了了。
可是南琉渙本就是被逼著解毒的,如今一聽到月翩翩出了事情,自然更不會管自己的傷,拿上扇子,拉開門就打算去救月翩翩。
流煵見南琉渙自己出來驚得眼睛都直了,而流青則是苦笑了一番,早已料到南琉渙不會放著月翩翩一個人的。
他的主子,恐怕全世界隻有他自己不了解自己心裏麵在想什麽。
蘭竹一看是南琉渙出來了,驚喜地不得了,慌忙說道,“郡主是在去北疆路上被劫的,那些人一身黑色勁裝,郡主會不會有危險啊?”
暗門,南琉渙眼中一片暗沉,隱藏著危機。
看來月翩翩的身份已經被識破,那麽她的危險也會接踵而來。
“不準去!”突然一聲威嚴的命令當頭喝下,四人均往那聲音的來源看去。
風夏攙著風燕棋氣勢洶洶往這邊來,風燕棋徑直走到南琉渙麵前說道,“盡快與風夏完婚,否則,哪都不許去。”
“娘,我一定得去。”南琉渙看都不看一眼風燕棋身邊的風夏,隻是以堅決的眼神告訴風燕棋他的決定,就像是在說他絕不娶風夏那樣堅決。
說完南琉渙便繞過風燕棋。
“你若與皇室之人再沾染半分,我定讓你後悔。”
說話間,南琉渙使了輕功人影已經沒了。
倒是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風夏眼神幽深,詭異地露出了笑意。
風燕棋絲毫沒能察覺,握著風夏的手安慰道,“你別傷心,姑母定會讓你表哥娶你。”
風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對著風夏搖搖頭,“沒關係的,姑母。”
心裏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盤算。
——
暗門
月翩翩在此處一切都好,時刻有人送來些點心飯菜,隻是月翩翩無心品嚐,這裏的食物總讓她覺得有股難掩的血腥,難以下咽。
而且,總覺著自己此刻就像隻被喂飽等著屠宰的豬一般,月翩翩想想就隻能扔了筷子。
果然,月翩翩算是猜對了一半,那要屠宰她的人還不止一個,為首的是個蒙麵女子,穿著一身黑衣勁裝,那雙麵紗上方的眼睛,月翩翩是絕不會忘懷的。
那便是她被抓來前看到的那雙眼睛,泛著幽幽藍光,陰森可怖。
月翩翩閉了眼中搜尋腦海中所有所識之人的影像,總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似曾相識,終於,月翩翩還是沒辜負自己,拾起被自己丟棄在回憶角落的一個人影。
“月流音!”月翩翩想到了什麽便直接說出了口。
隻見對麵的人但笑不語,似是一種默認。
月翩翩小腿一軟差點沒能站住。
為什麽是月流音?為什麽又是個皇室之人,皇叔身邊究竟養了多少狼?
為什麽公主皇子一個個不能安分享受榮華,貪得無厭,搞那麽多小動作?
月翩翩這才發現,自己當真活成了一個傻瓜。
處在一個暗藏殺機的地方近十年,卻還以為那是她唯一的歸屬。
“來人!”月流音一聲令下,便有三五個女子入內,扛著隻木桶,倒了些熱水,然後在水裏撒上不知名的白色粉末。“伺候鈞涵郡主沐浴,哈哈哈。”
瞬間那幾個女子個個向月翩翩走來,一人扯住一隻胳膊,另外的人開始扒她的衣服。
月翩翩羞恥心頓生,甩開那女子就要逃出去。
月流音先一步到外麵守著關了石門。
那幾個女子個個都是武者,力氣大的很,扯著月翩翩的頭發就把她按在石桌上,接著開始上下其手,月翩翩再掙紮,那幾個女子便毫不留情地擰著月翩翩,月翩翩白皙的肌膚上一下子多了好幾塊紅腫。
那幾個女子扒光了月翩翩的衣服,就拽著月翩翩來到浴桶前,浴桶裏的水閃著銀光,月翩翩立刻感到身體內又有熱泉在湧動。
“不要,不要,我不要,求求你們。”她不要受那燒灼之痛。
如今這般淩辱,月翩翩當真有了想死之心,推開一個女子,月翩翩就向那堅硬的牆壁撞去。
可惜一人怎敵四人,就連死,沒有允許,那也是死不成的。
那女子直接將月翩翩拽過來,合夥將其推入浴桶中。
月翩翩不單嗆了一口水,全身被那毒水浸透,身體中的血液不斷地變燙,月翩翩很快就掙紮要脫離那水,隻是那四個女子根本不會聽從月翩翩的哀求,使勁摁著她的肩直到整個身體浸沒。
月翩翩仿佛身處烈焰之中,那流水隻會使她身體的溫度不斷升高,直到血脈爆破為止。
月翩翩突然間就停止了掙紮,隻是眼淚怎麽止也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如果她可以死去該多好,便不用受這樣的屈辱了,叫她怎麽忍受得了。
那四個女子對了眼,便有一人拿出把匕首刺向月翩翩心口。
也是在那瞬間石門倒塌,那女子手中的匕首被什麽一把小型折扇打掉。
“什麽人?不要命了?”四個女子站作一排,正要使出那陰暗的招數,就被南琉渙用四箭齊發,刺中左胸口,倒地不起。
“翩翩.……”南琉渙掃視了密室各處,除了被淩亂扔在地上的衣物,連個人影都沒有。
密室中間有隻浴桶,南琉渙提著心走過去。
月翩翩突然從浴桶中站起,渾身除了水就是汗,肌膚被自己燒的通紅,手臂上腰上不是青就是紫,眉毛痛苦地擰在一起,已然精神恍惚了。
南琉渙這時候想到的自然不是什麽禮義廉恥,非禮勿視。
看到月翩翩被折磨成這樣,他心底直發疼,恨不得把暗門的人碎屍萬段。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將月翩翩光裸的身子摟入懷中,即使她的肌膚燙地他根本下不去手,他也寧願自己被燙著,月翩翩突然扯出一抹淒美的笑容,撲到南琉渙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我又夢到你了,可不可以多陪我一會兒,我好害怕。”她身體滾燙可是卻在發抖,可想而知遭遇了怎樣的對待,南琉渙此刻隻想將暗門夷為平地。
“好。”南琉渙輕聲在月翩翩耳邊低語,手中微微使力將月翩翩抱出了浴桶。
如果不是在暗門,他也想這一刻永遠抱著她,
因為他,也很想她。
幾乎是無法抑製的,他就是一分一秒的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