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竭盡所能
顯然……
他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夏然。驚訝，從他眼裏劃過，不等身邊的人和他說什麽，他已經轉身大踏步就朝夏然步了過來。
“你怎麽會在這兒？”他劈頭就問。
視線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穿著，就落在她懷裏抱著的文件上。
夏然沒有先回答，隻是讓身邊的助理先走了。才抬起頭來回答：“我和別人一樣，來競標的。”
“競標？”付易琛皺起眉，“代表哪個公司？你什麽時候開始做這行的？你懂競標？知道不知道今天是場什麽競標項目？”
一連串的問題，分明帶著他的質疑。
可夏然真的無法怨他瞧不起自己，反而心裏很是發虛。
“我是代表井氏過來的。”
“井氏？”付易琛挑眉，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才用下頷比了比標書，“給我看看。”
夏然低著頭，硬著頭皮將標書遞給付易琛，他隻刷刷的翻了兩頁，便敏銳的察覺：“這封標書不是井氏的風格。”
夏然看他一眼，不得不承認，“嗯，還有鑰暉幫忙。”
付易琛眸底浮出一層暗色。
夏然有些看不懂，隻急切的瞅著他，“你看看到底怎麽樣。會有希望奪標嗎？”
付易琛合上文件，不回答，反倒是抬目，淡聲問她，“你自己覺得呢？”
“我……”夏然輕輕咬著唇，低下頭去，“你知道，這全在你這個決策人身上，我覺得也沒用。”
付易琛正色看他，“公司裏的決策，不單單是我一個人。你應該知道，這麽大一個公司所有的重大決定都是經過很多人商議得來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說……
就是井氏被踢出局了？
夏然失落的撅了撅唇，她就說，即便是她來也沒用的！
付易琛望著她失落的樣子，心裏不忍。便把標書收進了懷裏，“先把東西放下，結果出來會再通知你。”
“哦……”夏然還有些泱泱的。
付易琛心疼她這樣，隻得補了一句：“結果還沒出來前，任何公司都有希望。”
“你說的是真的？”抬起頭來，夏然雙眼一亮。
付易琛頓時隻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揚起唇角，點頭。“嗯。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付總，這邊有文件需要您簽一下。”有秘書在後麵喚了一聲。
“嗯。”付易琛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夏然。
“你要去工作了？”夏然問他一句，看著他點頭，她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隻得低語：“那你先去忙吧，我也先回公司了。”
付易琛又望了她一眼，似有話要說，但到底是欲言又止。
夏然目送著付易琛轉身，往辦公室走。
怔忡的望著那道背影，夏然幾乎是不由自主的開口喚了一句：“易琛！”
付易琛身形一震，立刻頓下步子，轉過臉來，望著她。
夏然輕輕一笑，“最近沒有再喝酒了吧？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了這句話
而付易琛也明顯沒想到她會說這番關心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欣然。可，那絲晶亮隻持續了不到一秒，便重新黯了下去。
“如果隻是因為這個案子，突然想到關心我，其實很沒必要。”
這回，換夏然愣了一下。
張唇，想解釋什麽，可付易琛已經拿了標書轉身走了，隻剩下一道略微蕭索的背影。
夏然呆呆的立在原地，隻望著他轉身，消失在辦公室裏。
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攫住她的心，她清楚，那叫悵然若失……
付易琛走進辦公室，無言的簽了手頭上的文件。
“讓慕助理進來一下。”付易琛吩咐出去的秘書。
秘書點點頭帶上門出去了，一會兒，慕雅鈞推門進來。
“付總。”
付易琛翻項目融資的資料，沒有抬頭，隻淡聲問了一句：“她表現怎麽樣？”
慕雅鈞坦然說：“如果是解說標書這一塊，連小姐背得很好。”
背？
付易琛抿了抿唇。想來他們也隻能使這一招了。
“把剛剛的視頻拿過來。”付易琛這才抬起頭來，丟了手頭上的文件，慕雅鈞應了一聲，很快又送了視頻進來。
付易琛熟練的將DV推進電腦裏，夏然解說的畫麵躍出來。
他曲著手肘，支著下頷安靜的看著，仔細聽著她每一句解說。
良久……
直到畫麵結束，他還久久陷在沉思裏。
慕雅鈞不想打擾他，便打算悄然出去，卻聽到他開口：“關於這個競標結果，你是怎麽想的？”
“這次實力最強的是昆山集團。老實說，井氏的實力已經今時不同往日，要負擔這次項目會比較吃力。稍有不慎，有可能將我們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
付易琛沒出聲，隻若有所思的將視線投在屏幕上，那兒，定格著夏然意氣風發解說的畫麵。
“這次競標結果，暫時不要公布。”他頓了頓，“讓我再考慮一下。”
這個結果是意外，又是理所當然。
慕雅鈞本想說什麽，但到底是欲言又止。付總是個有分寸的人，無論競標結果是怎麽樣，他相信，一定會是一個經過了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況且，這次的項目非比尋常，他越發不會代入私人情感。
………………
夏然走出Fshine集團，洛鑰暉的電話比井明軒更早一步。
“聽人說你今天表現的很好。”洛鑰暉語氣裏含笑。
夏然呼了口氣，泱泱的回答：“我竭盡所能了。不過，效果好像並不太好。”
“怎麽說？”
“剛剛開完會剛好遇上易琛，他同我說了井氏的實力對於這次競標根本沒有競爭力，也說了這次的決定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左右的。”
洛鑰暉安慰沮喪的她，“結果還沒有出來，一切都沒定論。別先自己泄了氣。”
“現在也隻能等結果了。”夏然邊說著邊攔車，又隨口補了一句：“他把我的標書留了下來。”
“你說他留了你的標書？”洛鑰暉語氣上揚了些。
“嗯。臨走的時候拿走了。怎麽了？”
“傻夏夏，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商業上的事。”洛鑰暉感慨一聲，語氣裏含著寵溺，“他既然留下了你的標書，那就證明你成功了一大半。今晚安心睡。”
………………
夏然和思遠睡在一起，又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
夢裏總是有雙寂寞的眸子望著她，她覺得傷心、難過。每每想趨步上前安撫的時候，那人卻倏地冷下臉來，攙著另外一個女人轉身離開。
隻給她留下一道冷硬絕情的背影。
夏然隻覺得心痛難當，很努力想看清楚那是誰，可對方轉過臉的一刹那，卻每每讓她直接從夢中痛醒過來。
而這一次……
又是如此。
思遠被驚醒過來，看著夏然擦著額上的冷汗，她睡意散去了一些，坐起身來，關切的問：“又做噩夢了？”
“嗯。”夏然將自己縮成一團，蜷起來。下頷抵著膝蓋，輕點頭，“還是那一模一樣的夢。”
“夢裏還是易琛？”
夏然抿著唇，聽思遠提到易琛，她隻覺得剛剛的痛意又湧了上來。捂住胸口，好久沒吭聲，隻是無聲的默認。
“這是個好現象。夏夏，你還是愛他！你不得不承認，現在你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夏然被思遠的話震得一愣一愣。
這是愛嗎？可是，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點。
回國後第一次見麵，她真的一點都不曾心動，這麽長時間來和易琛見麵的次數也幾乎少得可憐，難道就在這幾次見麵中她就開始重新動心了？
可若不是，夢裏看著他挽著另外一個女人離開，那種痛怎麽又會那樣鮮明刻骨？
正想著，夏然的手機驀地響起來。她猛然抽回思緒來，鬧心的理了理頭發，探手去摸床頭的手機。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卻是讓她心尖兒一跳。
“誰啊？怎麽不接？”思遠湊過臉來，見到屏幕上顯示著‘易琛’，便推了推夏然，“趕緊聽！說不準是要和你上回競標的事。”
“哦。”夏然輕應了一句。
是，他打電話給自己除了這事，確實也沒有其他事。
莫名的，心裏竟有種怪異的失落在湧動。
“喂。”接起電話，她輕輕開口，斂藏了自己一大早來得莫名的陰霾情緒。
“來公司一趟，10點在會議室見麵。”付易琛的聲音直接了當。
果然是要說公事。
夏然趕緊應了一句，正還想和他說些什麽，那邊已經傳來秘書忙碌的聲音，而電話那端，也不等她再繼續說什麽，已經斷然的掛了。
聽著那‘嘟嘟嘟……’的忙音，夏然隻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寂寞。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好像，一切都在漸漸脫軌……
………………
收了線，夏然才注意到已經是9點多。
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卻隻覺得下腹一痛，一股粘膩的熱流自體內湧了出來。
“完了！”
“怎麽？”思遠也跟著起床。
夏然鬱悶的望著她，“MC來了！真不是時候！”
時間根本要來不及了！！
夏然匆匆去洗手間裏整理一下，顧不得虛弱，隨便套了件平時的衣服，就急匆匆往樓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