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永不放手
清晨的男人,是最經不起挑/逗的。所以,要逗付易琛,夏然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
等到他呼吸急促起來,她便壞壞的一旋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會皺眉,會不爽,會很不樂意,有時候,甚至還會像孩子一樣生點悶氣。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每回都上當。
生氣的時候,他也很好哄。隻要夏然隨便夾些菜放在他碟子裏,說上兩句好聽的話,他的不樂意便會消散很多。
但有些時候,這些也不是管用的。惹急了他,他會索性不吃早餐,直接將她重新卷進房間。
有一次便是這樣的。
她又壞心的鬧他,要轉身撤走的時候,便被他直接拎了起來。扯了餐巾草草擦了嘴,便牽著她從餐廳裏跑出來。
她笑著尖叫,反抗。
恰恰在廳裏遇上管家,她羞得滿臉通紅,求饒的朝易琛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鬧。但易琛像是打定主意要治治她了,便也不管不顧,抱著她就上了樓。
那天,夏然一整天都不好意思去看管家,心裏早把易琛罵了好幾百遍。
易琛去上班的時候,夏然呆在家裏,便是同婆婆一起帶著妞妞。
妞妞很喜歡粘著她。聽她說白雪公主的故事,聽她說大灰狼,送她很多很多公仔,還有幼兒園獎勵給妞妞的小花朵,妞妞也轉送給她。
妞妞起初叫夏然還是叫阿姨的,後來便改了口叫‘夏夏媽咪’,到後來小丫頭嫌四個字叫起來太麻煩,又改了,直接叫媽咪。
這樣的稱呼,讓一家人都歡欣得不得了。
很多時候,白天夏然會窩在琴房裏。這架鋼琴,是曾經易琛送給她的,在結婚前,她都沒碰過。她會教妞妞彈琴,妞妞會將琴架貼得花花綠綠,滿滿的都是他們一家四口的大頭貼。
夏然看著也覺得歡欣。
很多時候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或者琴房的時候,夏然便會滿腦子都是易琛的影子。
他現在在幹什麽?開會累不累?要簽得文件會不會很多?能不能準點下班?
這種思念,總是將她的心占得滿滿的,連彈琴都集中不了精神。
“太太,先生的電話!”最喜歡的便是聽管家這句話。
她會立刻蓋上鋼琴,跑下去。樓下管家和婆婆都笑望著她,搖頭。
似乎對她和易琛這種黏糊的程度,有些無法理解。
接起電話,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前麵幾十秒常常誰都不說話,隻安靜又沉迷的聽著對方的呼吸,仿佛呼吸能傳達彼此的思念。
“在幹什麽?”這多數是兩人開場的話。
在想你……
夏然每一次都想這麽說,但出口便是,“在練琴”或者,“在書房”。
那端,付易琛便會哼哼兩聲,似乎在表達對這個答案的不滿意。
她在這邊便會兩手托著下頷,傻傻的笑,然後乖乖的承認:“有想你。”
他的情緒才會好轉,在那邊笑起來,接下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直到他手頭上有事要去工作。
兩個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即便掛了電話也意猶未盡。
思遠後來說的那句話沒錯,她和易琛就像上輩子沒有在一起的情人,所以這輩子拚了命的在補足上輩子的遺憾。
有時候,易琛下班回頭,夏然聽到樓下的動靜,也會故意先躲在樓上不下去。
會聽到他先抱起飛撲過來的妞妞,然後問婆婆,“媽,夏夏呢?”
婆婆就會同他開玩笑,“嘖,一回來就找老婆。我給藏起來了,自己找找。找不到不準吃晚飯。”
他便放下妞妞迫不及待的跑上樓。
夏然聽到他的腳步聲,從臥室到琴房,再到書房。她又故意躲在書架後麵,隔著書偷偷瞄丈夫的身影。
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靠近,她便索性脫了鞋子,惦著腳尖躡手躡腳往下一排書架跑。
易琛早就發現她了,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逗她懸著心跑遍整個書房,然後氣喘籲籲的靠在最後一排書架。
然後,他突然轉身,裝作放棄的樣子,作勢要出去。這時候夏然就會很不滿意的跳出來。他便會一旋身,將她緊緊抱住。
“你又誆我!”知曉中了計,夏然又笑又氣,捏著拳頭輕輕捶他。
他深深的吻她,傳達彼此分開一天的思念。
直到妞妞在樓下叫爹地媽咪,彼此才鬆開。
他去公司上班的時候,有時候夏然便會親自下廚給他做便當。
等到中午的時候,她就悄悄拎著便當出去。等到公司的時候,聽到後麵秘書室的小妹妹們議論:總裁和總裁夫人關係真好。
出來的是慕雅鈞,見著夏然,便挑眉笑:“付總真是太幸福了,又有愛心便當。這回是不是又做了一個心形煎蛋啊?”
他這是笑話自己!上回抱著妞妞去逛超市,原本是想幫妞妞買些畫筆文具什麽的,卻見到個煎心形蛋的工具。
夏然一見就想到易琛,若是煎個這樣的蛋給他吃,他定然是很高興的。那時買回去,當下就做了個便當,煎了蛋送來公司了。
果然易琛是喜歡得很,可哪裏知道他竟然幼稚的在慕雅鈞麵前炫耀?
於是,從那以後,夏然每回來,慕雅鈞都要打趣她。
夏然惱得咬牙,“這回沒有煎蛋。付總呢?不在辦公室?”
“你進去等一會兒,我去請示付總。他這會兒正開會呢。”慕雅鈞晃晃手裏的文件,“正好出來給付總取文件。”
“那你別同他說我過來了。等他開完會再說。”她一向不想打擾他。
“那不行,回頭還得罵我。而且這會馬上就開完了。十分鍾不到。”
等待的過程,夏然便在辦公室裏轉悠。看看書桌上他寫的文案,他的字好看極了,夏然也實在無聊,便拿了紙筆來臨摹。
果然,十分鍾後,辦公室的門就推開了。
易琛探頭進來,她正好抬頭。兩人相視而笑。她用筆頭懶懶的點點便當:“先吃飯。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土豆。”
他將文件放下,才在書桌對麵坐下。她替他將便當打開,筷子拿出來,他則津津有味的看她描摹的字,發現是自己的字,就笑。
“你呢?吃過沒有?”
“當然沒有,等著陪你一起吃。”
他就會把椅子挪到她那邊,同她坐一塊。整個中午,兩個人湊在一張桌上吃便當。辦公室裏,能聽到嘻嘻哈哈笑笑鬧鬧的聲音,誰也不來打擾。
她總是會在辦公室裏陪他中午這兩個小時。
很多時候,什麽也不做,就陪在身邊同他說說話,或者逼他去休息室裏午睡。反正,這樣的生活,無論怎麽過都是幸福的。
後來,電影臨近上映。夏然才驚覺自己有了新的使命,要從稱職的家庭主婦的身份裏抽身出來。
從間一那兒得到這個消息的好一陣子,她都晃不過神來。亦不知道該怎麽同易琛說。
因為,一旦進入電影的宣傳期,她的事情便會多起來,連回家的次數都會變得很少。
想到將來那樣無法歸家,無法每天看到他的生活,夏然就覺得心焦難安。甚至生了立刻就同間一取消合約的想法。
哦,要知道,當初同洛鑰暉訂婚時,她是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的——若不是洛夫人要求的話,她不會主動想起。
可現在同易琛在一起,她卻想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挪給他,挪給這個溫馨的家庭。
可先前答應過間一的,所以,到底暫時無法開解約的口,隻得硬著頭皮同易琛說。
果然……
說這事的當晚,易琛不高興極了。在書房裏坐了幾個小時,就是不出來,夏然也焦心難耐的等在臥室裏。
好不容易終於回了臥室,他也不同她說話,轉身就進了浴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結婚後反而把他寵壞了,現在他也小氣的使性子了,又經常悶不吭聲的。
夏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事,可又什麽都沒做。
最後,隻得一咬牙,,換了套蕾絲睡衣——這是結婚當天思遠送她的結婚禮物,哄著她結婚當晚穿。
可結婚那晚,根本用不上這個。
現在為了哄他,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夏然衝進去的時候,他正閉著眼站在噴頭上。聽到動靜,別過臉來,就見到他的妻子,紅著小臉,有些不知所措,又羞又窘的站在那。
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再一步……
一下子就將她卷進了懷裏。
兩個人永遠這樣密不可分,永不放手。
“還生氣嗎?”她軟語問他。
他歎口氣,他其實不是在生氣,隻是……
擔心自己一開口說話,便是要限製她的事業。
“夏夏,去做你的演繹工作,我答應。但你也要答應我幾件事!”
“你說,就算幾百件我也答應你。”她笑開,眼底閃爍著光彩,那樣動人。他以為這樣的絢爛綻放是因為工作,她卻知道是因為他不生自己的氣……
“我不在身邊,要乖乖照顧自己。”他又咬了她一口,眸子沉沉。
她深吸口氣,望著他,鄭重的點頭,“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唔,弄得好像有種要離別的樣子。搞什麽呢?離出去宣傳的日子還有幾天呢!
“工作不能太累。能做就做,做不得回來。不許勉強。”他寵她,疼她。不希望到頭來,自己卻折騰自己。
“好,我保證隻做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