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海老司機
他這樣還算是個英雄嗎？
當然，隻有在馮輕堯見到了他的造物主時才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現在，他還沒資格去見造物主。
除了缺氧，意識稍稍有些模糊之外，他的生命體征還在。
沒有觸發係統提示，或許黑暗中倒有些莫名其妙的小魚小蝦，在以捍衛領地之名不斷攻擊著他，但那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除非此時有個更為凶殘的對手出現。
那與他而言，將不再是危險，而是拯救！
比如劍魚、旗魚、牛鯊這類，擁有著得天獨厚的攻擊優勢，生來便注定要在這海中馳騁廝殺的弄潮高手。
然而，
一分鍾，兩分鍾過去了.……
什麽都沒有發生，於是他趁著意識尚在，緩緩解下了頸上神浮。
等待他的，隻剩下了無盡的下沉和意識的不斷瓦解。
就這樣死去，未免也太過窩囊了！……
“喂，醒醒菜鳥！”
一通巴掌拍醒了他，那巴掌上僅有的餘溫瞬間消散在了冰冷的海水中，馮輕堯打了個哆嗦。
但他的胸膛，卻感受到了一陣奇妙的溫暖和顫動。
“這是……柔柔軟軟的？”
馮輕堯微微睜開雙眼，發現麵前的黎卿像是美人出浴般正對著他，麵若流珠。
“嗨？”
他臉上瞬間挨了一巴掌，沒有知覺，也沒觸發係統保護。
“真男人啊！岸上的沒吃夠，還惦記著海裏的……”
“我還不是為了.……”馮輕堯的‘救’字淹沒在了夜幕之中，誰都沒有聽到！
“你的水母，找到了？”
“廢話，既然出海，豈能空手而歸！”
“真好！”馮輕堯嗤嗤笑道，準備掙脫這令人尷尬的懷抱。倒不是他不想，隻是，有點太過丟人！
“怎麽，你不想活了，旱鴨子！”
“誒！旱可以，但這鴨子就……有點承受不起了。”
“今天真是被你占盡便宜了！”
黎卿抱怨道，翻身入水，拖著這菜鳥累贅，像那岸邊飛去。
獵物跟在她身後，黎卿用了一種類似熒光標記的裝置，讓那方水母誤以為她是同類異性，從而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形影不離。
“這個女人，處處都向外綻放著不簡單！”
突然，毫無征兆地，水波傳來了一陣異動。
黎卿環顧四周，她的特製眼鏡開了夜視功能。
異動愈發逼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能造成這種給人以明顯水波蕩漾感的擾動源頭，必定是個極為龐大的海洋生物！
“壞了.……”
黎卿探頭出水，幾乎是在尖叫！
從這自信女人的惶恐之中，馮輕堯似乎感覺到了足以蓋過這茫茫黑暗的未知恐懼。
“是旗魚！”
旱鴨子馮輕堯沒見過旗魚，但卻也對這種海洋生物略有耳聞。
深海中最快的魚，遊速可達每小時120公裏，妥妥的深海老司機.……
除此之外，這種魚還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捕殺利器，它的劍嘴長一米，且有過刺穿遊輪鋼板的恐怖實力！
“能逃嗎？”
“不行，沒它快！”
馮輕堯沒有夜視，看不清這水中虛實，自然也不知道這來者不善的家夥，隻是普通旗魚還是已經進階過的高級貨色。
“叮……”
他拍了拍黎卿的肩頭，對方毫無知覺。
“點化海媚潛水衣，請選擇點化屬性。”
“精鋼之軀X100……”
馮輕堯給這妹子的防禦加到了極致。
“她死了倒著實無所謂，隻是這潛水衣要被刺出個洞那可就不好了！”他自己騙自己道。
“恭喜你，海媚潛水衣點化成功，結餘屬性精鋼之軀X1016。”
……
“那你可以先關了身上的熒光標記嗎？或許它是衝著你身後的獵物來的。”
“不行，人在魚在！”
“嘿，你這女人，咋還是個強驢呢！這條臭魚難道比命重要？”
“閉嘴，你這菜狗，不拚一把，生死還很難說！”
“況且，你看這水母觸手，現在雖然溫柔，可一旦關了這熒光，你隨時都有可能被它纏住而斃命！”
“這妹子，雖然嘴上陰毒，但內心還是蠻熱情的！”馮輕堯嘀咕道，心有餘熱。
於是，眼下的情景對於黎卿而言，便成了：既要保護同伴，又得保護這得來不易的獵物，同時還要勇鬥那條足以在她身上戳出十萬個透明窟窿的深海老司機。
而對於馮輕堯而言，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打算在這妹子跟前逞英雄。
而且，單憑這深海老司機之名，他也該當白漂它一波屬性，好擺脫自己不會遊泳的尬境！
“嗖……”
伴隨著水中一羽利箭穿過，老司機發起了它的猛烈攻勢。
黎卿早有發覺，一個奮力彈射躲開，而她身側的方水母卻由於瞬間躲閃不及被那魚鰭割斷了幾條觸手。
“瑪德！”黎卿大罵道，此刻的她像極了《老人與海》中的保護獵物不被鯊群啃食的男主人公。
那種堅韌的氣質，被她揮灑得淋漓盡致。
老司機一擊不中，卻由於衝出速度之快，早已沒了蹤影。
但這深海，總歸還是它的天下。
得此空隙之際，黎卿也不束手待命，拖起馮輕堯便向岸邊遊，這樣一來，當那老司機在發覺到會有擱淺危險時，說不定便會停止追擊！
“倏！”
又是一擊，由於剛才被獵物成功躲避，這老司機看來又提了提速。
“嘩啦.……”暗流中開始氣泡橫飛，黎卿貌似被那長吻擊中了。
索性有高壓氣罩纏身，黎卿隻是在大魚的撞擊下亂翻了幾個跟鬥，那利劍般的長吻順著氣罩外包麵劃開，並未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但她卻也因此被撞得一陣眩暈。
“你踏馬倒是衝我來啊，看見妹子就當我不存在，感情還是個色痞老司機啊！”
馮輕堯暗罵道，他簡單評估了一番眼前的這條老司機，幾乎可以斷定的是：這不是一條進階過的貨色！
那他還怕個鳥啊！
於是，他懶洋洋地泡在水中，甚至都懶得再動，隻等著白漂這頭蠢魚的係統屬性！
然而或許從捕獵經驗來看，這頭魚並不算太蠢。
它甚至抓住了黎卿那一陣眩暈的幾秒鍾時間缺口，快速調整了遊姿，再次拔劍而來。
“臥槽！”
隨著黎卿最後發出這一聲早已躲閃不及的問候之後，她身邊那個受保護的紳士，卻以一個不可名狀的姿勢瞬間擋在了她的身前。
接著，一切都安靜了，驚流不再，獵手已走。
黎卿拖著自以為早被那旗魚刺穿的馮輕堯，死命般向著沙灘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