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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第一個隊友是鐵憨憨怎麼辦?

  一條秀樹百無聊賴地飄過牆體,來到了隔壁病房,深切治療科的隔音效果不錯,一牆之隔兩個世界,在異常安靜的病房內,只有各種儀器的紅藍光和滴答的電子音。

  兩抹藍色的光芒勾住了他的雙眼,兩張病床上躺著兩個和他一樣的倒霉蛋,兩個倒霉蛋的腦門上都有兩抹短短的細細的朝外伸著,好似在向他腦後的藍絲帶招手一般誘人。一條秀樹掃了一眼兩人掛在床腳的病例。

  靠窗的那位名叫伊藤清義,男,63歲,中風后深度昏迷,入院時間2015年9月1日。

  靠門的那位名叫相樂佳次,男,41歲,腦部急性損傷,入院時間2019年11月15日。

  一條秀樹湊近伊藤清義的腦袋,觀察他腦後延伸出來的藍色短線,那股如亂麻般的短線驟然間活了過來,瘋狂地朝著他腦後的藍絲帶纏繞過來,一條秀樹來不及躲避,兩股藍絲纏繞在一起,一股拉力拉扯著一條秀樹的靈魂,把他的臉都扯到了伊藤清義的臉上。

  這是一個該死的陷阱!

  一條秀樹驚訝地朝後一退,那股拉扯的力量瞬間消失,一絲不掛的伊藤清義靈魂被他腦後的藍絲帶扯出了軀體,躺在病房的地板上,藍絲帶扎進了伊藤清義的後腦勺,一條秀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大堆來自伊藤清義的記憶如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中掠過。

  伊藤清義,伊藤練馬株式會社的會長,一個靠著極道起家,中期順利轉型,後期過著荒淫無度生活的社會蠹蟲,一條秀樹噁心地想要嘔吐,儘管作為靈魂,他實在沒什麼吐的,而那一絲不掛的伊藤清義漸漸醒轉過來,看清眼前的情況好,疾言厲色地大喊大叫起來:

  「八格牙路,你是誰,你想搶我的錢嗎?來人啊,這裡有人想要謀害我!快來人啊!」

  胃部極度不適的一條秀樹現在只想把這個人渣塞回他的身體里,他不想再和這個人渣產生一點點的聯繫,腦袋一甩,藍絲帶用力朝回一拉,伊藤清義的尖叫戛然而止,他的靈魂從後腦扯出來一條藍色細線,當細線徹底脫離他的後腦之時,伊藤清義的靈魂驟然發出惡鬼般的嚎叫,整個靈魂像是被烈焰從內至外引燃一般變成焦黑,接著在空氣中灰飛煙滅。

  插著各種儀器和管子的軀體一抖,儀器的報警聲響徹深切治療科,不到三十秒,外面衝進來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手法嫻熟地開始搶救。

  十五分鐘后,滿頭大汗的醫生從床上爬下來,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擦汗巾道:

  「死亡時間22點11分,通知伊藤會長的家人,可以去銀行提取遺囑了。」

  蓋上白單子的病床推走,所有的儀器設備也被推走,病房裡只剩下了相樂佳次和站在一旁深呼吸的一條秀樹。

  他被嚇住了,沒想到在靈魂狀態就能奪取人的生命,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強大了一點點,儘管很少,但在這種狀態下依然很明顯。他驚懼地看著自己靈魂狀態下的雙手,喃喃自語道:

  「難道我是魔鬼嗎?」

  「不,我不是魔鬼,我可是白袍巫師甘道夫在主物質位面唯一的傳人,我是尋戒小隊的隊長,我是肩負著抵抗索倫大軍的正義之士,我是代表正義與勇敢的英雄!」

  一條秀樹攥緊了拳頭,走向了相樂佳次。在靈魂鏈接在一起的一瞬間,他就看到了相樂佳次的過往,總體上來說,這是一個平庸的建築工人,但在最後,一條秀樹看到了他的閃光點,這是一個有著正義之心的大叔,儘管在工地上乾地累死累活,儘管家庭條件不好,但依舊家庭和睦,妻子也是能頂半邊天的人,就是這樣一個平庸的大叔,在面對一群敲詐小學生的小混混時挺身而出,結果被小混混們從天橋上扔了下來,摔成了植物人。

  一條秀樹含著淚看完了這個平凡人最後的一幕,背後響起了一個略顯嘶啞的聲音。

  「那個,先生,請問您是來接引我的死神大人嗎?」

  一條秀樹轉身看著光溜溜的用手遮住重點部位的相樂佳次大叔,抹掉眼角的淚水,語氣平和地說:

  「不!我不是死神,我是巫師。」

  「巫師?」

  「是的,巫師。」

  「是那種用烏龜殼……」

  「不是,你搞錯了,那是占卜師,我是巫師,就是那種biubiubiu……」

  相樂佳次一臉懵逼地看著一條秀樹在自己面前模仿法師甩火球射奧術飛彈的姿勢,不知怎麼的,惴惴不安的心反倒放鬆了下來,他看著自己頭頂與一條秀樹鏈接在一起的藍色絲帶,伸手摸了摸,捏了捏,兩人都痛的皺了皺眉頭。

  「別摸,這是靈魂鏈接術,是你我靈魂鏈接的紐帶。」

  「哦。」

  雖然不是很懂,但相樂佳次也明白了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他看著躺在病床上那消瘦的軀體,嘆了口氣,問:

  「那麼,我是不是該去地府報到了?」

  一條秀樹表情一僵,連連擺手道:

  「不是這麼回事,大叔,你可能搞不明白,但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十分重要,非常重要,這關係著我們這個世界的命運與未來。」

  一條秀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相樂佳次,相樂佳次聽得也是似懂非懂,直到他說完,時間已經到了深夜,相樂佳次才唉聲嘆氣地說:

  「一條君,你說的那些我大概聽明白了,不過很抱歉,我恐怕不能成為你的同伴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已經昏迷了快一年了,我估計澄江也快負擔不起這樣高額的持續治療費用了,我……」

  「怎麼能放棄希望!大叔!」

  一條秀樹激動地雙手扶住了相樂佳次的肩膀,想要鼓勵他,結果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巨力,他和相樂佳次的靈魂突然扭曲地糾纏起來,再分開時,一條秀樹虛弱地癱坐在地上,他腦後的藍絲帶只剩下一絲粗細,而相樂佳次腦後的藍絲帶則變得猶如一根水管粗細。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跌坐在另一頭的相樂佳次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充實的雙手,再看向萎靡不振的一條秀樹,一條秀樹通過剛才的接觸,終於摸清自己靈魂狀態下的能力該如何使用,他慘然一笑道:

  「大叔,記住你腦海中的咒語,那是我們巫師一脈的傳承。你快回到你的身體里,試一試,我還沒有親眼見證過.……」

  「一條君,你……你不會有事嗎?」

  一條秀樹搖了搖頭,他確認過了,如果把藍絲帶的粗細定量分析的話,可以用靈魂力量作為單位來定義,假定一個正常人的魂力是1,像他一樣受傷昏迷的可能就只有0.9,而像相樂佳次這種長時間昏迷的,魂力恐怕只有0.1到0.5,他剛才奪取了伊藤清義的0.2,達到1.1的情況下原本已經可以清醒過來,結果與相樂佳次糾纏過後,他現在估計只剩下了0.4,而他讓渡給相樂佳次的魂力加上他本身就有的絕對超過了1。

  「一條君,保重.……」

  相樂佳次腦後猛地一痛,一股強大的力量推搡著他朝著病床上的自己摔了過去。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

  一聲大吼在安靜的病房內響起,病床上的相樂佳次睜開了眼睛,他扭頭朝著一條秀樹所在的方位看去,那裡只有一面潔白的牆壁。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四肢百骸麻木地不聽使喚,他額頭滲出了大片汗珠,扯著嘶啞的嗓子朝著門外大聲呼喊起來:

  「有人嗎,救命,救命啊!」

  好在沒過多久,一陣嘈雜的奔跑聲越來越近,金髮護士慌亂地摸著鑰匙開門,4014病房裡再次傳來的響動讓她和背後跟過來的威爾醫生都直冒冷汗,已經死了一個了,另一個是什麼情況,大晚上的,鬧鬼嗎,還是我們幻聽了?

  「救命,救命!」

  「稍等,我們正在開門!」

  鼓起勇氣的金髮護士回應了一聲,可算找到了鑰匙,打開門朝裡面一看,躺在病床上的相樂佳次正在奮力地抬起腦袋喘著粗氣,一雙深陷的眼窩裡全是淚水,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抖動。

  「我的上帝啊!」

  威爾醫生率先衝進來,實在難以相信眼前的奇迹,這個在深切治療科里躺了快一年的病人竟然沒有任何徵兆地蘇醒了?這比美國恐怖故事還要來的刺激!這可是他從醫16年來所遭遇的頭一遭奇迹。

  「冷靜,你先冷靜一下,相樂先生,你這樣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

  「我在哪兒,我的妻子呢,我的兒子呢,對了,對了,我要去救人,快,快,讓我出院,我要出院!」

  威爾醫生知道相樂佳次是因為救兩個被搶劫的小學生而被混混打成植物人送進醫院的,所以他以為相樂佳次還沉溺在最後的記憶中無法自拔,連忙對身邊的金髮護士道:

  「鎮靜劑!」

  「不,我不需要,我很清醒!我要去救我的戰友,我.……」

  能從植物人狀態清醒過來,相樂佳次現在比任何時候都相信一條秀樹所說的話,按照一條秀樹所說,一個綽號「大眼珠子」的魔物正在入侵他生活的世界,許多像妖怪一般的生物將會出現在東京,他們會殺人,吃人,燒毀搗毀一切,他不允許自己的家園變成廢墟,他迫切地要去找到幫助一條秀樹清醒過來的方法,一條秀樹就是他們這些人的隊長,是他們抵抗邪惡的光明之塔。

  一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鎮靜劑下去,相樂佳次瞬間就老實了,不過他的嘴還在不斷翕動,激動中的威爾醫生連忙湊過去聽他說點什麼,畢竟這可是深度昏迷11個月而復甦的特殊病例啊,說不定還能寫寫論文得個什麼獎之類的。

  「找到隊長,找到尋戒小隊,找到魔戒,我們要對抗魔王,對抗魔王.……」

  威爾醫生一臉便秘表情地站起來看著病床上的中年人,沒想到這還是個指環王的影迷啊?

  站在一旁旁觀的一條秀樹以手扶額,果然大叔還是缺乏了一些智慧啊,怎麼能和醫生護士正面對抗呢?看大叔一時半會動彈不了的樣子,他又只能飄向隔壁的病房,妄圖找到那些罪大惡極的人渣,奪走他們的魂力,早早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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