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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有時候,你永遠不知道誰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原田直人是全程張著嘴巴看完的直播,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非常讓他頭疼的事情,練馬二高整個都陷入了瘋子一般的狂歡中,各個年級的教室中都是嗡嗡嗡的討論聲,學生會不允許學校老師關閉電視,有關閉的也在群情激奮中被迫打開了,偶爾還有幾個嘶啞的吶喊支持基拉的聲音,這些生活在新時代的令和青年們,心中早就壓滿了對當今社會固化的不滿,他們簡直就是基拉的天然盟友。

  原田直人大約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發生這種事情后,學校上午剩下的課全都改成了自習課,文教部科學省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即通知所有東京範圍內的學校控制學生情緒,不準發生大規模學生運動。

  練馬二高的校長不可能自己背鍋,立即召集全體教職員工和監事會開會,有責任大家一起擔,就這樣,原田直人在完全沒有自習課氛圍的鬧哄哄中經歷了最後兩節自習課,中午一放課,撒丫子朝著新租的房子跑去。

  谷原3丁目,原田直人回到新租的房子,和正在做飯的母親打了聲招呼,放下背包從二樓後窗翻了出去,一腳踏在屋后的魚沼屋倉庫天台上,摸出鑰匙打開了天台上的防盜門,他咚咚咚地朝下跑著,倉庫里立即響起了陣陣嘶嘶的動靜,守在倉庫塔吊操控房內的蛇人為他拉開下行通道的鐵門,他正沿著下行的鐵樓梯跑著,頭頂就傳來了一個蒼老又憤怒的聲音。

  「小子,我要的身體你到底找到沒有?」

  那個對他敵意頗深的老蛇人盤在塔吊的軌道上,倒吊著垂下腦袋來呲牙咧嘴地詢問,原田直人擺了擺手,不想和這個天天找茬的老蛇人說話,他快步跑到坐在一列長沙發的菊地香織跟前,指著電視上NHK邀請來的專家們正在激烈討論的特別放送道:

  「你們看了沒?」

  「看了,那個叫基拉的傢伙是誰?」

  周圍或盤或坐的蛇人們紛紛從各自的小屋內鑽了出來,圍攏過來,他們對這間倉庫很滿意,這家原本是用作海魚轉運冷藏分銷的倉庫無比潮濕、陰冷,搬來一些日用品后就被他們分隔成了各自的房間,中央被隔成了一個大會議室,裡面擺著電視電腦,剛剛出現的特別事件他們沒有看到直播,但通過其他電視台的轉播,他們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很顯然,他們就是那個基拉口中連環跳樓案件的受害者,都是罪孽深重的罪人,但他們都不服氣,一個藏頭露尾之輩,靠著撿來的死亡筆記就不吭不哈地制裁了他們,讓他們成為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基拉是誰,好撲上去一人一口將他碎屍萬段。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和你們都有聯繫。」

  一句話讓眾蛇人騷動起來,他們紛紛開口說有可能是哪個仇人,菊地香織舉起手,眾人逐漸閉口不言,她看著與他們相處越久,表現地越發自然的原田直人問:

  「說說你的看法。」

  原田直人站在一堆蛇人中間,已沒有了前兩天的緊張感,他掃視了一遍眾蛇人,在菊地香織對面的小沙發坐下,從褲兜里翻出一個小本子,翻到第二頁。

  「按照你們的描述,你們都是在9月11日至9月12日突然死亡的,而9月13日整整一天都沒有出現過新的蛇……仙龍族同伴,9月15日,這個所謂的基拉突然在電視上表明身份,承認了前面發生的事件全都是他所為,而且在電視節目中明確告訴東京警視廳不要將無關人員牽扯到他和警視廳的遊戲中來,那是不是說,你們其實就是他的報復對象,報復完畢后,他並沒有打算暴露身份,只是因為某個『無關人員』被警視廳逮捕或者控制起來后,他才被迫現身主動暴露來和警視廳談條件?」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

  大河原愛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她現在越來越討厭原田直人了,這個人類好毒藥一般,正在逐漸破壞菊地香織和她的關係,她已經五晚沒有感受到菊地香織的擁抱,連平日的對話都顯得頗為費勁了。

  菊地香織橫了大河原愛子一眼,她知道這是嫉妒,可她忍不住,不知道為何,自從變成仙龍族的女王后,她對這個緊緊纏繞過的原田直人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慾望,每次看到他,就想用蛇身緊緊地綁縛住他,聽他那種掙扎中發出的呻吟和喘息,感受著他渾身顫抖時升高溫度,還有那張因為驚嚇而發白的青澀小臉,都有一種讓她想要下蛋的衝動。

  「那也是可能性,說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菊地香織蒼白的瞳仁盯著原田直人,原田直人舔了舔嘴唇,他最近在悄悄地補番,尤其是關於魔物娘的**。

  「你,你在9月11日或者9月11日前幾天幹了什麼,以至於讓那個基拉一定要致你於死地?」

  眾蛇人面色不善地看向原田直人,菊地香織是唯一能夠散發信息素的蛇女,是他們默認仙龍族的女王,有頭腦,有顏值,有魄力,他們能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角落,全賴菊地香織所賜,原田直人敢這麼同女王陛下說話,他們很想撕了他表表忠心,可他們也看出來,女王陛下好像對這個人類有著特殊的情感,儘管那種情感在蛇人們看來跨種族了,不太可能成功,但這個人他們動不得,那是女王陛下的禁臠。

  「9月11日嗎?那天啊!我和大河原愛子一起上了練馬一高教學樓的天台,我們在那裡……」

  「香織!」

  大河原愛子一臉惱怒地沖她嘶吼,這可是她們發了誓言,到死都不能說的秘密,怎麼被這個混蛋小子一問,你就忘記了誓言了?

  「嘶嘶嘶!」

  菊地香織的身體在沙發上一癱,胸口的襯衣刺啦爆開,真正的菊地香織從她身體內鑽出,一尾巴纏住了大河原愛子的軀體,她的杏黃色豎瞳瞪著大河原愛子的蒼白瞳仁,厲聲喝道:

  「不要打斷我說話啊!混蛋!」

  然後變臉一般溫柔地看向開始冒冷汗的原田直人道:

  「那天啊,我們將一個女生從天台上推了下去,嗯,她很愚蠢的,好像是叫相馬,相馬真理吧?」

  「相馬真理!」

  一旁盤在軌道上的老蛇人驚呼一聲掉了下來,他連忙滑過來起身激動地嚷道:

  「巧了巧了,這不是巧了嗎,我是她的繼父武田洋司。」

  眾蛇看向武田洋司,武田洋司一臉惡形惡相地手舞足蹈著:

  「那個該死的小表子,偷了我的錢跑來東京廝混,打小我就看出來,她和她那個娼婦一般的母親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眾蛇自動過濾了武田洋司的話,這個老蛇人在仙龍族中目前處於絕對的底層,屬於當小丑都嫌煩的角色。

  「如果你說的是一個不愛說話,又喜歡用頭髮遮住半張臉的那個相馬真理的話,我倒是認識她,我以前和她在同一個便利店打過工,那傢伙的確很蠢,結賬老是出錯,每次都要被老闆罰。」

  「.……我好像教過一個名叫相馬真理的孩子,那孩子,好像真的很蠢。」

  「咳咳,我是她對門的鄰居,她和她父親就是社會底層的渣滓,根本不想努力,也不想奮鬥,就像蟑螂一樣活著,完全沒有意義。」

  「相馬真理?你說的那個人原來是叫相馬真理啊?哦,我遇到過她,一個很瘦弱,相貌平平的賤貨,還是一個天天自命清高,喜歡誣陷人的賤貨啊。」

  一眾蛇人在相互提醒印證下,發現他們竟然都認識或者見過相馬真理,這下子所有人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嘴上沒說實情,但他們都自己清楚自己對相馬真理干過什麼,原田直人看著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重新看向陷入沉思的菊地香織,兩人目光對視后,菊地香織舉起右手,制止了這些蛇人的廢話連篇,開口道:

  「誰是基拉?」

  「可能是想為相馬真理報仇的人?」

  「相馬健吾!」

  老蛇人武田洋司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興奮地在原地盤起身子,雙手摩拳擦掌道:

  「真是一個好運的混蛋,竟然撿到了死亡筆記那種不得了的東西,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帶人去殺了他,把筆記本搶回來,到時候我們想要誰死誰就得死。」

  「我讓你說話了嗎?」

  一蛇尾鏟過來,武田洋司砰地飛到了倉庫的牆壁上,菊地香織收回尾巴,沒有了束縛的大河原愛子蹭地從軀體里鑽出來,張牙舞爪地朝著原田直人撲去,又是「砰」的一下,大河原愛子朝著倉庫的另一面牆壁撞去,菊地香織惡狠狠地用眼神威懾剩下的蛇人們,他們全都低下頭,不想在這個時候觸女王的霉頭。

  「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大河原愛子從地上爬起來,發出凄厲的嚎叫聲,菊地香織額頭青筋暴起,一蛇尾捲起她的軀體扔了過去,冷聲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們仙龍一族的生死存亡都握在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膽小鬼手裡,你還跟我談什麼愛情,如果你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就要學會在合適的時候閉嘴,否則,就帶上你的東西滾蛋!」

  大河原愛子徹底閉嘴,只是一個人抱著自己的軀體在角落裡低聲啜泣,本來就沒有發言權的武田洋司則縮在另一邊瑟瑟發抖,豎瞳中的怨恨都隱藏在了恐懼之中。

  「直人君,你怎麼看?」

  原田直人現在是徹底放心了,他很肯定,眼前的仙龍族女王菊地香織喜歡上了他,那麼,他只能繼續加深這種感覺,最好讓菊地香織對他死心塌地,徹底離不開他,右手撫摸著下巴的幾根胡茬,原田直人伸出一根指頭道: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因為基拉說過讓警視廳放人,如果被抓的恰好正是相馬健吾,那麼還有什麼人會為了相馬真理之死選擇報復你們呢?」

  「.……她的生母,海野恭子。」

  武田洋司見沒人吭聲,弱弱地舉手回答道,原田直人伸出第二根指頭接著問:

  「她的好友呢?」

  「那個傢伙,可沒有什麼好友,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除了我和大河原,沒有人會成為她的朋友?」

  「那男友呢?」

  「呵呵,就她那個鬼樣子,怎麼可.……不會吧!」

  原田直人看向愣住的菊地香織,菊地香織表情詭異地吐出一個名字來。

  「長宗我部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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