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基拉現身
作為日本五大地面無線末尾的電視台,東視從來都是一個奇葩的存在,而此時,在東京電視台教育無線頻道的演播室內,正在直播這檔幾乎沒有人看,但要求學校不論大中小乃至幼稚園都要播送的無聊節目。
作為奇葩的東視,永遠要成為所有電視台里不一樣的煙火,他們得罪了太多人,以至於文教部科學省把明顯要虧到賠底褲的節目強壓給了他們,他們也得欣然接受,還要表現得全情投入一般。
這不,把他們台里最帥的男主持人武田朋之和最漂亮的女主持人平野光子都派上陣了,雖然顏值不能算一哥一姐的硬實力,但怎麼樣也比那些看起來就讓人失去食慾的老古董們看著養眼啊。
恰巧武田朋之也是這樣想的,他絲毫不覺得台里讓他來主持這檔無限接近於零收視率的節目有什麼問題,這是台里每個主持人都要經歷的政策性任務,昨晚他還勸過鬧情緒的平野光子,這不是冷遇,你把它當做每年一次的考評,調整一下心態應付差事就過去了。
雖然面對一群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花錢上電視的野生專家尬聊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有著極高專業素養的武田朋之還是要面帶笑容地繼續和這些野生專家們侃侃而談,畢竟這可是現場直播啊,而且談著談著他發現,自己這個對教育一竅不通的門外漢竟然能和這些野生專家們聊到一起去,讓他生出了難道我也有當教育家的潛質的錯覺。
廣告結束后,武田朋之繼續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與那位一看就頗為刻薄的嚴肅臉老太婆,不知所謂的知名作家芳賀彌里交談。
「那麼繼續剛才的話題,芳賀老師是當代知名的詩人、作家,她的受到廣大青少年的喜愛,不知道芳賀老師有什麼話想對電視機前的新生代青少年們說嗎?」
一臉古板的芳賀彌里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地直起了身子,她臉上出現一抹略顯詭異的微笑,然後開口道:
「我想對鏡頭後面的崗村賢次導播說,我接下來的話,請你無論如何也不要暫停播放,否則你的妻子崗村柚香和你剛上小學的兒子崗村了一將會遭遇生命危險。」
微笑著的武田朋之瞬間就如中了一發寒冰箭般凍住了,他表情僵硬地看向同樣呆愣在旁的現場導演,現場導演轉身就朝著直播控制室跑去,控制室內的崗村賢次大張著嘴不知道該如何控制這個突髮狀況,看到現場導演跑進來目光怔怔地看著他,他連忙指著轉播器上的老太婆喊道:
「我不認識她!她,她用我的家人威脅我!」
直播間內,笑得很詭異的小老太婆芳賀彌里繼續說著:
「現場導演米穀太郎,你的家人也一樣,放心,我只是想藉機說幾句話,只要你們不干擾此次直播,你們的家人就不會受到傷害。」
正準備命令切掉信號的米穀太郎全身一僵,硬生生將準備喊出的話塞回了肚子里,他跑回直播現場,站在鏡頭外怒視那個刻薄面向的老太婆,他甚至阻止了立即報警的助手,看著這個老太婆搞什麼鬼。
「啊!啊!現場出現了一些意外狀況.……」
見導播和現場導演都被威脅住的武田朋之準備力挽狂瀾,可他剛一開口,就聽見芳賀彌里語氣尖酸刻薄地看著他道:
「這不是意外狀況,你這個與人通姦的蠢貨,不用看,就是你,武田朋之,你和旁邊那個平野光子小姐的骯髒關係準備持續多久呢,一年還是兩年?你以為你的妻子沒有察覺到你的異常,太可笑了,如果你還不停下這種無恥的行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死在仇恨的水果刀下。」
「你,你,你胡說!」
武田朋之和平野光子背脊一瞬間就濕了,日本人對於混藝能界的藝人要求非常高,但凡出現婚外情,管你以前有多火,粉絲數量有多龐大,藝能水平有多高,只要敢玩出軌,直接就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武田,你下來吧!」
米穀太郎在鏡頭外兩位主持人招手,兩個尷尬地不行的人連忙撤出了鏡頭,鏡頭裡,那十一位野生專家中只有一位幼稚園的園長老奶奶尷尬地退出了邊角的位置,剩下的十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就像十位德高望重的隱士高人一般準備來一次華山論劍,全都用恭敬的目光看著小老太婆芳賀彌里。
「那麼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基拉,也就是英語中的killer,我和夜神月不同,我不認為我是新世界的神,我只不過是一個興趣使然的正義審判者而已。」
芳賀彌里陰沉著的笑容通過直播傳達到了千千萬萬的校園屏幕上,一些幼稚園、小學的老師發現情況不對后立即關閉了電視屏幕,而國中、高中、大學的學生有著很高的自由度,原本就沒有什麼人關注的節目,自然也沒有老師第一時間發現。
就像東農大的這間便利店裡,來來往往的學生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點,但隨著電視聲音中傳來的基拉一詞,以及後面的敏感話題,有些進來買完東西的大學生駐足在屏幕跟前,接著就越來越多人開始聚攏,圍在電視前看著屏幕上的那個老太婆侃侃而談。
「如你們所見,我已經將芳賀彌里的名字寫在了我的死亡筆記上,我不介意和警屆的諸位做個遊戲,你們不是一直在尋找最近連環跳樓案件的始作俑者嗎?沒錯,那是我乾的,那些人,每一個身上都充滿了罪惡,謀殺、強姦、虐待兒童、入室搶劫、在公車上猥褻女生、販賣毒品、校園霸凌、欺詐等等等等,他們都該死,而芳賀彌里,也是一個該死之人,她在擔任數次文學大賽評委期間收受賄賂,恣意篡改名次,逼迫一些長相俊秀的小男生與她媾和,這種人,就該從這裡跳下去。」
說完,在剩下九人淡定的目光中,芳賀彌里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就提起椅子砸向了背景牆上的落地窗,只用了兩下,那扇落地窗就碎了一地玻璃渣,芳賀彌里在鏡頭中一個箭步跳了出去,瞬間消失在鏡頭內。
便利店裡傳來大學生們的驚呼聲,那場景布置看起來不像什麼虛假的綜藝娛樂節目啊,雖然東視這個電視台一直都挺奇葩的,但他們敢搞這種挑戰觀眾道德底線的惡作劇嗎?
「很抱歉,她剛才還沒有說完話,接下來由我補充吧。」
坐在芳賀彌里身旁的禿頂老頭清水宗治接過話茬,站起來笑道:
「我叫清水宗治,現在代表基拉正告東京警視廳,請不要將無關人員牽扯到我們的遊戲中來,我每天都會從那些罪大惡極的人中抽取一到十人作為處決的目標,你們也不用像死亡筆記中的那些警察一般和我玩捉迷藏,你們如果願意和我合作,懲治一些你們無法輕易處置的罪犯,我可以將名額交給你們來選定,如果你們痴迷於找到我,那我就會加大處罰力度,或許每天處決一千名罪犯也不一定。」
「這個遊戲看起來對你們很不公平,或者說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遊戲,我們之間的談判只會長久又艱難地持續下去,直到某一天我們之間達成共識,你們不再將基拉當做罪犯,而是當做你們的同伴,那就能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對了,清水宗治是一名有著嚴重煉銅傾向的犯罪者,為了保護那些被他侵害的孩子的隱私,我就不一一列舉他的罪行了,現在,請欣賞清水宗治的贖罪之旅。」
「你們在幹什麼,我已經報警了,請立即停止你們的行為!」
有人在鏡頭外面喊著,好像是已驚動了電視台的高層,導播和現場導演權力有限,不可能完全控制住局面,可清水宗治沒有搭理他們,撿起一塊三角形的玻璃碎片后利落地割開了自己的脖子,鮮血刺啦啦地噴射出來,現場的工作人員尖叫著跑動起來,有兩名警備員壯著膽子衝上來想要把這些瘋子一般的專家拉出鏡頭,有人在和現場導演搶奪攝像機,有人跑去拔數據線,可剩下的八名專家齊齊站起來大聲地喊道:
「我說過,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基拉,我同時兌換了死神之眼和死神之耳,在場的人只要被我看到或者聽到的,我都知道你們的名字和你們的過往,我可以不惜代價,違背自己的道德標準讓你們在一分鐘內暴斃,請不要再三挑釁我的底線,讓我把信息傳遞出去,你們可以選擇報警,而我,終將處決掉這八個人!」
這一刻,東視的人全都傻眼了,他們已經見識了兩名無所畏懼的死者,他們對基拉的懷疑早已煙消雲散,他們所有人都不願意被自稱基拉的存在惦記上,反正已經報警了,就把這個爛攤子留給警察處理吧。
數以萬計的學生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越來越多的人通過拍攝視頻或者轉發信息讓更多的人打開電視,把頻道調過來看東視正在直播的歷史一刻,那八名有罪的野生專家們紛紛毫不避諱地坦陳自己犯下的罪孽,然後一一選擇了不同的自裁方式,有的直接被其他人掐死,有的選擇了上吊,有的拆下檯燈懟上去觸電身亡,有的則一頭撞在桌角上。
五花八門的死法讓觀眾們經歷了一幕幕刺激的視覺盛宴,越來越多的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來,而承受能力較弱的女生中則有不斷暈倒的,直到有警視廳的機動隊員出現在鏡頭中時,最後一名專家來不及花式自殺,就在機動隊員的吶喊聲中奔跑著跳出了破窗。
「關掉,關掉,統統關掉!」
戴著面罩和頭盔的機動隊員激動上前捂住了鏡頭,終於在一陣雞飛狗跳的嘈雜聲后,電視屏幕上的內容轉換為了東視的台標,台標下還有一段打出來的文字。
「對不起,因為突發事件的緣故,本台暫時無法繼續放送。」
「基拉萬歲!」
安靜的東農大便利店裡,一名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的大學生突然舉起雙臂高呼邪惡的口號,周圍的人都一個勁地散開,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向這個大學生,相對於脫離了中二範疇的大學生,更多的國中、高中生和這名大學生一般選擇了混亂的慶祝,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他們明明知道基拉的做法是違法的,是不對的,但他們又崇拜這種凌駕於法律之上,敢於向所謂罪惡伸手的超凡力量。
相馬真理合上筆記本,在一堆亂鬨哄的議論聲中悄然地走出了便利店的後門,她抬頭看著那輪雲層中的紅日,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