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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難掩悲傷

  「小姐,你怎麼了,自從昨日赴宴回來后一直痴痴地愣神。」白露端著幾盤點心走進屋就瞧見鄭莜然坐在書案后撐著個腦袋望向門外,眼神獃滯無神,早已不知神遊去了何方。

  「白露,我怎麼這麼命苦,天天當個藥罐子,我的玲瓏閣到處都瀰漫著藥味,旁人還以為我病入膏肓快死了吧。」

  白露將點心放在鄭莜然的面前。

  可鄭莜然現在鼻子連帶著肺里都彷彿被藥味侵蝕圍繞著。

  「小姐,這也是沒辦法,宮裡派來的小醫工送葯來還親自在後院煎熬,估摸著一會還要看著小姐飲完才能回去復命。不過青玉一直緊盯著,想必不會有什麼差池。」

  「無所謂了,就算不盯著我喝完,皇后也會有辦法知曉,一會讓青玉把藥渣收起來然後乘沒人注意拿出去給大夫瞧瞧,對葯還是要謹慎些為好。」鄭莜然故意壓低了聲音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

  「這種苦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啊,皇后明知渣男並未留宿玲瓏閣,還要來這麼一出,就看我日日喝葯就開心了嗎?或者我希望我有子嗣對蕭茹月再也不是威脅?」鄭莜然撐了個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還是要儘快懷上王爺的子嗣,我看那兩個侍妾還如何趾高氣揚。何況王爺昨日待小姐可真是體貼入微呢。」

  「他那是…演戲的!好不好!你看他平日里哪裡待我好了。我哪裡可能會有孩子,又不能天上掉下來一個。」一想到王奕凌昨日的舉動,鄭莜然臉微微發燙。

  「小姐,你該不是喜歡上王爺了吧。」白露看她羞澀尷尬的模樣,取笑道。

  「我才不喜歡他!」鄭莜然想都沒有想立馬脫口而出。

  白露看著面若桃花也不多言,微微一笑,鄭莜然的心思可都大大的寫在了臉上。

  昨日的王奕凌確實…還算體貼,散席后不由分說將鄭莜然從座位上輕柔抱起,不顧周圍的指指點點,一路上沉穩的抱著她生怕摔了她,鄭莜然知曉自己的重量,雖看著不是很沉,要這麼抱一路還是有得受的。

  「臣尹汝參見廣陵王妃,今日的補身葯已熬好,還請王妃飲用。」

  青玉帶著那個宮中派來的醫工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葯進來,將葯擱置在鄭莜然面前的書案上。

  「有勞大夫。」鄭莜然端起那碗仍有些燙手的苦藥,吹了吹,深吸一口氣憋著氣一飲而下,嘴裡又苦又酸澀,舌頭都已經被荼毒分辨不清究竟是什麼味道。

  醫工瞧著鄭莜然喝完這才請辭回了宮。

  「小姐快吃些點心去去苦味。」白露將點心遞給鄭莜然。

  鄭莜然擺了擺手。「我不吃,這些苦我還能受,你快去安排將藥渣找大夫過目,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是。」

  諒皇后沒有明目也不會這麼正大光明的對自己下毒,只是怕她做了些什麼手腳,要不了命卻不讓你好受的那種,對皇后那種蛇蠍心腸的人還是要多留些心眼。

  青玉瞧瞧的將藥渣打包乘人不注意帶著藥渣瞧瞧從後門溜了出去,帶給了鄭府長請的許大夫那裡。

  沒過一會青玉就瞧瞧從後門回來,裝做無事人一樣,回到玲瓏閣。

  「小姐,已經拿去找許大夫看過了,都是補身助孕的藥材,並不相剋,也並無其他有害的東西。」青玉附在鄭莜然的耳邊捂著嘴輕聲的稟告。

  「好,知道了。」

  「王妃,梁王殿下讓奴婢將這個物品交予王妃。」一個臉生的小婢女手托著一個漆盒給鄭莜然行禮。

  「梁王?」鄭莜然一聽見這名字就渾身不自在,梁王在她心裡就是和各種麻煩捆綁在一起的名詞。

  「回稟王妃,梁王現在正在王爺的書房,去的路上就吩咐奴婢將此物交予王妃。」

  「放下吧。」

  婢女將漆盒輕輕置於書案上,退了下去。

  「這是什麼呀。」青玉好奇的拿起掂量著。

  「白露扶著我去王爺書房,青玉你拿著這個一同前去。」

  「小姐還是別去吧,離梁王還是越遠越好。」

  「我知道該遠離他,可是人家一次次送上門來讓我罵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媳婦羞辱我的這口氣我還沒咽下去呢!他到好自投羅網。」鄭莜然憤恨的說道。

  還好,王奕凌的書房離玲瓏閣不算遠,鄭莜然的腳踝也逐漸消腫,在白露攙扶下很快就走到了書房門口,閔哲和梁王的隨從正守著書房門,鄭莜然剛到門外就聽見裡面傳來的爭吵聲,只是聽不太清在吵些什麼。

  「王妃。」閔哲向鄭莜然行禮。

  「白露、青玉,你們在這裡等我,把東西給我。」

  閔哲向一旁退開,讓出一條路,並未阻止。

  鄭莜然拿著那個漆盒,一瘸一拐的伴著他們的爭執聲推開了那道有些沉重的木門。

  王奕凌和王奕銘聽見了門被推動的聲音,紛紛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逆著光的鄭莜然。

  「梁王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還請梁王收回。」鄭莜然將漆盒置於王奕銘面前的案上。

  「莜兒,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真的也是沒辦法!」王奕銘一個大步向前站在鄭莜然的面前。

  王奕凌面露怒意緊盯著他們。

  「莜兒不明白梁王殿下在說什麼,我和殿下並無任何關係,何來原不原諒一說呢?」

  「莜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許你一個未來的好不好?」王奕銘瞧鄭莜然如此冷漠,心揪疼的很。

  「王奕銘!夠了!從小你就喜歡搶我的東西,你可以一次次搶我的玩具、宮人,我都讓著你,可莜兒是我的妻子,不是你要搶就可以搶的!今日你和我所說之事我就當並未聽過。」王奕凌走上前將鄭莜然摟入懷中,眼眸中儘是寵溺愛護之意。

  雖然鄭莜然明白王奕凌是害怕自己這個擺設被他人搶走,他會變成整個常寧城茶餘飯後的談資,他這溫柔模樣全是演戲,可是抬頭看著他溫情的眼眸,鄭莜然不自覺的心還是悸動不已。

  鄭莜然聽著王奕凌的心跳聲,這似乎是種會上癮的魔法之音一般,好聽的很,莫名的舒服。

  「奕凌,梁王殿下看著呢,怪不好意思的。」鄭莜然用嬌羞的聲音在王奕凌撒嬌。

  「這有何妨。」

  王奕銘並未表現出怒意,只是平靜的看著兩人唱雙簧,還是那麼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模樣。

  「王奕凌,我知道我以前經常搶你東西,我現在加倍還你行不行,你還是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什麼意思?」鄭莜然抬起頭看著王奕凌。

  「不用考慮,我現在說不,以後還是說不,不用在我這裡浪費唇舌,你要是有能耐就拿一道聖旨來,賜死我,否則多說無益,來人送客!」王奕凌提高嗓音決絕的說道。

  「梁王殿下,請。」閔哲聽見王奕凌的吩咐,走了進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正當王奕銘低落的轉身離開的時候,鄭莜然喊住了他。

  「梁王殿下,且慢。」

  王奕銘高興的轉過頭,等著鄭莜然的回心轉意。

  「你忘了拿上東西了,我們這破落門戶哪裡配得上樑王的高貴之物,還請梁王帶走。」鄭莜然微笑著離開王奕凌的懷抱,將案上的漆盒遞給王奕銘。

  王奕銘猶如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了個透,低落的看著漆盒,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閔哲尷尬的上前接過漆盒,對著王奕銘做了個請的姿勢,王奕銘這才解了定身術轉身離去。

  「他和你說了什麼?」鄭莜然看他已走,急忙追問王奕凌。

  「怎麼?想要做梁王妃嗎?」王奕凌馬上卸下溫情的一面,又變回冷冷的模樣。

  「不想說就算了,隨便你怎麼想。」鄭莜然被他這落差弄的有些不滿,氣鼓鼓的正準備要走。

  「他要我不碰你,要和我聯手削弱蕭家的勢力,事成之後你就變成梁王妃,甚至是日後的太子妃,或是皇后,而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他到底是個被寵大的皇子,哪裡會有他想的那麼容易。」王奕凌坐下來對著鄭莜然的背影說道。

  「你想要什麼?只能讓他許給你?如此珍貴要犧牲我來換?」鄭莜然滿腦子想著金銀珠玉,雖說廣陵王府比其他王府俸祿少,可是,看了幾頁賬本王奕凌在外有私產,金銀珠玉也該是不缺。

  「一個想要卻得不到的人。」王奕凌沒有隱瞞,直言不諱。

  鄭莜然不自覺的心咯噔一跳,女人的第六感發出了警報聲。

  「你有喜歡的人?」鄭莜然試探的問道。

  「是,可我們身份懸殊,我並不能和她在一起。」

  聽到最不想聽的答案,鄭莜然怎麼覺得心有些痛,眼淚在眼眶醞釀,卻還要強裝著。

  「我…希望你們幸福。」鄭莜然聲音微顫著說著最違心的話,此刻她想著的是希望她們永遠不要在一起,不要幸福!

  鄭莜然不想再看見王奕凌,不想留在他的書房,不想自己這麼自作多情傷心失落的一幕被他看見。

  她也顧不得腳上的傷,轉身快速離開,剛跨出門檻,腳一軟就摔了下去,膝蓋磕的生疼,腳踝處愈加疼痛。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白露和青玉急忙上前攙扶。

  「沒事。」

  正當她咬著牙扶著白露想要自己站起身時,王奕凌走了出來將她抱起。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抱!」鄭莜然激烈的反抗。

  「你是想讓你的腳殘廢是嗎?」

  「我殘廢和你有什麼關係!和你沒有關係!」鄭莜然醞釀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衝破溢出。

  王奕凌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鄭莜然為何突然變了個樣,低下頭就看見她眼眸中晶瑩的淚珠,這一幕讓他著實有些不知所措。

  「很疼嗎?」王奕凌還以為是她摔傷了疼的流淚。

  「王奕凌!你放我下來,我說了和你沒關係!以後我的一切都和你沒關係!」鄭莜然流著淚還死鴨子嘴硬的叫嚷著。

  王奕凌一直緊緊抱著她用沉穩的腳步往玲瓏閣走去。

  王奕凌也並不再言語,將她緊緊抱牢送回玲瓏閣,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床榻上。

  「究竟怎麼了?幹嘛莫名其妙的如此動氣。」王奕凌關上門不解的問道。

  「和你有什麼關係?」鄭莜然躺下側過身背對著他。

  王奕凌沒有生氣坐在床榻邊靜靜的看著她微泣的背影。

  「又哪裡惹著你了?因為王奕銘?」王奕凌這直男癌始終想不到鄭莜然為何難過生氣。

  「你們兩個奇葩都和我沒關係!出去!以後也不許來我這裡!」鄭莜然氣惱的很,不顧後果的下逐客令。

  王奕凌站起身帶著怒意打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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