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姐弟之戀，萬年相思
昏迷不醒之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赤焰和北堂幻之。蘇小狸，你既然是封錦，為什麽不認我？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還想要像萬年前一樣拋下我嗎？
你做夢！
不斷往嘴裏灌酒的人，那微眯的風眸寒光乍現，接著紅影一閃，原地便隻餘下一個完好的空壇、一室酒香和玉書瞪大了的眼睛。原本的四個人，隻剩下三個，那妖嬈魅惑的俊彥人兒再不複見。
“……堂堂，你對我真好。你放心，我會努力不再想他，隻愛你一個人”
“砰！”房間的門被踢碎，蘇小狸隻覺得眼前一花，紅影一閃，定睛一看，北堂幻之已經被華燁抓住衣襟扯到了五步之外。她還來不及反應，華燁已經一掌將北堂幻之打到在地。這時候，空氣裏才浮現濃鬱的酒香，血腥味混合著酒香味，瞬間讓怔愣的蘇小狸回神。
她尖叫著飛撲到北堂幻之身前，將他扶坐到一側的凳子上，確定他沒什麽大礙之後。蘇小狸轟的站起來，不顧北堂幻之的阻止，衝華燁怒吼道：“死人妖，你幹什麽呢？別以為喝了點貓尿就不得了！泥煤的，有毛病吧？跑這兒撒酒瘋，你丫秀逗啊？堂堂招你惹你了？你丫有力氣使不完，十裏鋪砍材去！”
華燁的氣息一出現，北堂幻之便已經察覺到了。隻是，他並沒有動，也沒有反抗。否則，華燁根本抓不住他。北堂幻之不想要承認，這是愧疚的心理在作祟。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他是唯一知道小狸和華燁真正關係的人。然而，他什麽也不能夠說。
他自私的以為，自己可以和小狸擁有一段美好的生活。他沒想到，華燁竟然會這麽快認出蘇小狸。
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意外。
華燁與小狸畢竟是姐弟，即便當日的封錦已經輪回轉世過了，但是她的元神卻還是狐狸。不管是蘇小狸，還是溫一月，她都還是封錦。
兩人是至親姐弟，又是最親密的愛人。封錦僅剩下一魂一魄，元神之力所剩無幾，當初是他以黃泉活水給她重塑元神，讓她成為溫一月。封錦可以不記得華燁，也可能忘記他。
但是，華燁不會。
即便華燁的腦海不記得蘇小狸，但是他的心卻始終記得封錦。這種記憶，是沒有辦法被磨滅的，除非魂飛魄散。
所以，華燁總會情不自禁被蘇小狸吸引，情不自禁跟隨。這是血脈的牽引，相信也是情之所係。
“哈！哈！哈！怎麽，這樣就心疼了？若是我今日殺了他呢？你是不是要殺了我給你的情郎償命？哈！哈！哈！真是可笑，你竟然認為我在耍酒瘋？你竟然會認為我是在耍酒瘋？”張狂而笑，華燁妖媚的容顏之上，有血色的花兒應聲綻放，嗜血而危險。他的狀態很不對勁，蘇小狸蹙眉。看著這樣的華燁，她覺得內心有種難以言表的酸澀和心疼。
他此時的表情，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親人。而那盯著她的狹長風眸，此時蘊藏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滔天的恨與轟烈的愛並列著，失而複得的狂喜，仿佛孤寂蒼涼了幾萬年的刻骨相思……一切的一切，都讓蘇小狸震驚，卻又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人妖，你……你怎麽了？你……你別哭啊！……”滔天的怒火似乎被一盆水直接給滅了，蘇小狸有點懵了。這人妖搞什麽啊？明明就是他胡亂傷人，怎麽的，還哭上了呢？
你個茄子皮皮，這是什麽劇情啊！
“封錦，你這個惡心的女人！你不是應該灰飛煙滅嗎？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回來？你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回來？”
被死死摟住，蘇小狸整個蒙圈了。對於方才還喊打喊殺的男人，這會兒委屈的直哭的路子，她表示一分錢也不懂。
視線猛地掃到低著頭的北堂幻之，蘇小狸驚醒過來，慌亂的掙紮著。“那啥，人妖，咱要不先冷靜冷靜？你別哭啊！有什麽事情，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人妖，冷靜，淡定”
“姐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緊緊摟住她纖細的柳腰，滾燙的熱淚一顆一顆從他狹長的風眸滾落。他好傻，怪不得第一次見她，會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怪不得，他的視線總是忍不住追隨她。去鵲林村之前，他吻了她，那種驚人的激蕩靈魂的熟悉感更令他震動。
那樣的熟悉感，那樣觸動靈魂的悸動和情動。那時，他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移情姐姐，戀上別人。
她們，竟是一人。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當日為何丟下我一人？你可知我寧可與你共赴黃泉，也不願獨自一人被留下？你這個狠心的女人，這萬年光景，你可知我是如何過的？……”
“怪不得第一次在帝師府見到你，罌粟會綻放。怪不得，我竟然粗心大意到忘記了這一點，我真的好笨。”他死死摟著她，像是對她說，有像是自言自語。“嗬嗬！不過真好，哪怕隔了千年萬年，哪怕你已經換了麵目，我還是會愛上你。姐姐，我好想你。”
蘇小狸被罵的暈頭轉向，卻根本沒有半點頭緒，又聽到他突如其來的表白，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她根本就不知道華燁說的究竟是什麽？她什麽時候丟下他一個人了？她怎麽就成了狠心的女人了？萬年光景？該死的，她認識這人妖還不到一年時間，哪裏來的萬年光景？和她共赴黃泉？
蘇小狸想哭，這人妖瘋了嗎？
他們是什麽關係？他就願意和她共赴黃泉了？
人妖，你丫這麽大義凜然，你家人造嗎？
“等會兒，等會兒。人妖，你給我等會兒。”一把扯開華燁，蘇小狸瞪著眼睛不耐道，“你這說的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呢？拜托你能說人話嗎？你丫是妖怪，本小姐可是純人類。你說這些話，有人會誤會，你知道嗎？”
她總覺得他的話不是在對她說，但是他緊緊摟著她，說著那些話的時候，讓她總有中心揪著疼的感覺。仿佛靈魂也被觸動了，想要狠狠摟著他，給他安慰。這樣的感覺讓蘇小狸恐慌，她不自覺的想要逃避。不自覺的想要拒絕聽他說話，拒絕看他的眼睛。
走到北堂幻之身側，緊緊握住他的手。意思很明顯，讓他玩笑也別太過了。
一聽她這話，一看他們相握的手，一團熊熊怒火將華燁整個籠罩，空氣瞬間壓抑起來，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撲麵而來，北堂幻之將蘇小狸拉到身後，迎上了華燁製造出的氣刃。砰砰砰，皮肉被拉開的聲音，伴隨著濃鬱的血腥味，蘇小狸被北堂幻之梏桎住，她眼睜睜看著在一聲聲的砰砰聲之後，北堂幻之勁瘦的身子越來越僵硬，空氣裏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她早已經不是她了。華燁，你心裏清楚，現在你麵前的她是一個全新的蘇小狸。”氣血翻湧，北堂幻之卻看也沒看身上的傷。這些皮肉傷，他根本不在乎。他不反抗，便是要華燁知道，他沒有與他為敵，沒有害她之心。
他要華燁明白，他北堂幻之為了蘇小狸，什麽都可以忍受。他的愛，雖不一定轟轟烈烈，卻絕對聖潔純美。
那鋒利嗜血的氣刃，那令人窒息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就沒了。
“萬年前的生離死別，你還能夠再忍受一次嗎？如今魔界虎視眈眈，難道你還想要仙界也參與進來嗎？你想要將她置於腹背受敵的狀態之中嗎？”
北堂幻之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波，就連帶著傷，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不見絲毫不同的波動。完全的平鋪直敘。他就是這樣的人，哪怕對蘇小狸擁有了炙熱的情愛，麵部也不見洶湧激動的表情。唯有眼神會越加深邃，暗潮湧動。
這樣的北堂幻之，他卻和姐姐認識。他甚至知道萬年前狐族的那場災難。他是冥界帝君，姐姐的一魂一魄不見，當日，是他帶走了姐姐嗎？他帶走了姐姐，為她修複了元神？
怪不得他推算不出姐姐的卦象，原來她早就不在這個空間之類了。盯著北堂幻之，華燁陷入了沉思。
“我要和你談談。”思忖良久，華燁道。
蘇小狸聽不懂北堂幻之與華燁之間說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她也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在交流她不懂的什麽。她隻知道，她看到血，好多的血滴在北堂幻之的腳邊。她聽到那血砸在地麵的聲音，那麽刺耳，那樣讓她揪心。
“堂堂，你受傷了！堂堂……”
她緊緊揪著北堂幻之的衣服，這些血，像極了當日他剜出心髒時的樣子，刺目而血腥。她的心悶悶的，被塞進了什麽東西，她痛苦不堪，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蘇小狸的聲音將兩個男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那日她以為北堂幻之將死，瞬間昏死過去的情景曆曆在目，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