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舊識
凰冉猜的沒錯,那條凶神惡煞的狼狗果真是漠遠養的。那畜生一見著漠遠,便搖著尾巴朝他撲過來,還在他的腳邊蹭來蹭去。漠遠一邊撫摸著那狼狗的腦袋,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根骨頭。
那狼狗得了好處,滿意地叼著骨頭隱藏到了黑暗之中。
太勢力了!
這隻勢利眼的狗,那天衝著她狂吠的架勢,還有那副不咬死她不罷休的囂張氣焰哪裏去了呢!
凰冉嘟著嘴望著平日裏作威作福的狼狗乖順地像個小孩,心裏更加地不服氣。早知道這畜生這麽沒出息,她早就帶著骨頭來賄賂它了。你知道最最可氣的是什麽嗎,那跟骨頭明明是她剛才吃剩下的啊!
“進去吧。”漠遠點亮了火折子。
山洞的入口處不大,僅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通過。凰冉觀察過四周的石壁,發現洞口應該是被人特意封住後來又強行鑿開過。山洞裏的光線很昏暗,在微微地火光下,勉強能看到洞內的大概景象。
洞內的空間很寬敞,不僅有石桌石凳,還有流觴曲水,細細一看還是十分別致。沒想到這平淡無奇的山洞裏,還別有一番風味啊!漠遠啊漠遠,沒想到你還會如此費心在這些小事上,莫不是再次金屋藏嬌了?哦不,不能說是金屋,應該說是石屋藏嬌才對吧?
漠遠拿著火折子將山洞裏的燭台一一點亮,整個世界頓時明亮了起來。凰冉驚訝山洞內奇形怪狀的鍾乳石,更是讚歎洞壁之上栩栩如生地圖畫。山洞的內壁十分平滑,上麵的壁畫皆是由人用黑色的墨汁勾勒而成。
凰冉拿起一隻燭台,走到洞壁前,仔細一看,上麵的墨跡還沒有完全幹透。
這些畫究竟是誰畫的?
“是漠遠來了嗎?”突兀的聲音在山洞中回響,一時間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剛才她的注意力全落在這些壁畫之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其他人。
“是我。”漠遠應了聲,便沒有再說話。
凰冉一回頭,就看見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他離自己很近,近到隻要一伸手就能夠碰到她的臉。
可是他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在原地愣了一會,過了一會,他便轉身朝著漠遠的方向走去。漠遠扶著他,直到他在石凳上落座。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身子十分瘦弱,頭發也隨意地披散在肩上,給人一種病怏怏地感覺。
凰冉走到他的麵前,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長得和漠遠倒是有些相似。隻是這人何故要在眼前纏著白布,難道是有眼疾嗎?看他的麵色略顯蒼白,呼吸也不是很順暢,想必是被什麽疾病纏身了。也難怪,常年呆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哪個正常人呆久了也會生病的。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漠遠不是說要告訴她麽,現在又一聲不吭是怎麽回事?
“漠遠,你今天帶了人來?”蒙著眼睛得男子問道。
“沒有。”漠遠這個騙子,明明這裏還有一個大活人好吧。
“奇怪了,我這麽感覺這裏除了你我,好像還有別人。”那人自言自語地說道,呆頭呆腦地樣子,讓凰冉想起了一個人。
“大哥,你又未疏頭。”漠遠像是沒有聽到他剛才的疑問似地,拾起桌上的梳子,就幫那人梳起頭發。
原來,這個人是漠遠的大哥啊,怪不得覺得他們長得有些像。照這樣看來,他的大哥也是一名殺手了囉?不過,既然是紅楓教的人,為何會藏身這樣的地方,而且還不能讓他外公知曉呢?
凰冉決定先不出聲,看著兩個兄弟給搞出什麽名堂來。
漠遠不理會凰冉,專心地給自己的哥哥梳起頭來。這種場景若是換成一男一女必然是一副神仙眷侶的美景,不過落在兩個大男人身上,著實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是那條熟悉的發帶引起了凰冉的注意,原來問題的關鍵在這裏。原來她一直都想偏了,漠遠帶她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讓她知曉這根發帶的故事吧。她的姐姐,和這個患有盲疾的男子,有什麽聯係呢?
“大哥,那個女人成婚已有數月了。”漠遠的話讓凰冉的心刷地一緊。
為什麽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伴隨著那個人的沉默越發地強烈起來。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那人麵上纏著紗布,看不出來自他心裏任何一點的情緒。他還在沉默,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在歎息什麽。凰冉以為,他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誰知道他終究還是開口了。
“她還好嗎?”他的語氣很隨意,可是身體卻止不住微微地顫抖。
“你大可放心。”漠遠放下梳子,朝凰冉地方向看了看,又問那人:“大哥,你可還記得那個與你有過婚約的姑娘?”
“你是說長孫凰冉?”問她做什麽?
什麽婚約?他和她的婚約?
凰冉有種五雷轟點的感覺,什麽時候她又與這個人有過婚約,他們根本不認識啊!她的爹爹隻為他定過一門親事,而那個人早在那年修運河的時候就死在了他鄉,怎麽可能——
是那個人下巴上醒目的一顆痣,點醒了凰冉。
她想起了來了,苟子的下巴上也有這麽一顆痣。一時間,眼前的這個人和記憶中苟子的麵容相重疊,構成了一副不太和諧的畫麵。
苟子的樣子,其實她記得並不清楚,但是她記得他下巴上的那顆痣。
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與她有過婚約的苟子?難道所謂的克死他鄉都是一個謊言?
這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不,根本就是無法接受!
“沒錯,就是這個長孫凰冉。”漠遠雖然一直和他的大哥說著話,可是視線一直落在凰冉身上,他知道她很震驚,但是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何嚐不覺得既諷刺又可笑呢!
“她也該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吧,和她姐姐一樣漂亮。”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笑意。
凰冉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的人是她還是她的姐姐。應該不是她吧,她那個時候時常捉弄他,他大概也不會願意記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