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頭分戰
他注意到衙門的捕快就在四周看護，而城樓上皆是官兵把守，隻要高玨想辦法製造混亂讓人群逃走，狐妖就無法利用人群隱蔽自己，而她們的陰謀也無法得逞，因為他十分肯定，伺候貴賓的那些妓女絕對就是狐妖無疑。
他找來兩個道士在戲台前裝神弄鬼，目的自然是影響大家賞樂的雅興，為首的丞相公子第一個感到不快，吩咐人把他們趕走。
“這裏妖氣彌漫，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隻知道縱情玩樂，小心啊，小心狐妖剖開你們的胸膛，吃了你們的心髒。”老道士說得有模有樣，一些人半信半疑，反正這歡快的氣憤消失殆盡了。
幾位姑娘站了出來，“你說這裏有妖怪，可是官府明明已經發出通告，狐妖已經死了。我看是你們這些臭道士不能享受聲色之樂，故意在這裏危言聳聽罷了。”
高玨嘴角上揚，暗暗數道，“一個狐狸的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汙言穢語，依貧道之見，姑娘就是狐妖。”話音未落，老道士直握著桃木劍把劍打出去，說話的姑娘反應未及，下意識地抬起雙臂抵擋，粉嫩藕臂呲啦一道口子，她痛地跪在地上左手捂住右臂的傷口，雙眼恨恨盯著打傷自己的老道，周身的怨氣聚攏，眾目睽睽下因動怒而花容失色的女子轉眼間現出了長長的狐狸尾巴，耳朵牙齒。
“妖怪，快跑啊，有妖怪。”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帶頭呼喊，驚恐的人們四下奔逃，桌椅被掀翻，美食美酒潑灑在地上，那些美麗的姑娘仕女轉眼間跑了沒影。
高玨知道自己該出手了，現出原形的狐妖瘋了一般攻擊兩個道士，老道長功力還算深厚，幾番躲避周旋，另一個小道士被狐妖一口咬在脖子上昏死過去。“那位大俠，你再不出手老道就要升天了。”
“哈哈，多謝道長相助，狐妖，現在束手就擒，我還能饒你一死。”往生門的規矩，凡是有悔改之心的妖魔鬼怪都可免除一死，施以往生之法度其改過自新。
隻可惜狐妖戾氣太重，眼下隻知道殺人，根本沒有意識到求饒一說，或許她隻是低等級的小狐，受了傷連話都說不了。高玨飛身過去，借老道長的桃木劍不偏不倚，在狐妖準備撲向老道撕咬時，一劍刺穿胸膛，看著眼前半人半狐形態的女子發出最後一聲悲慘狐鳴，高玨不禁覺得惋惜，她不過是凶手的小棋子罷了，不忍心念咒使它灰飛煙滅，“道長，你們有緣，它就交給你了。”
“公子玩笑了，它殺了我徒兒，該有此報。對了，我剛才看見這狐妖有幾個同伴往南方跑去了，你趕緊追上去，免得多添幾條無辜性命。”
高玨望著南方，那裏是南園山，除了山上自然風光甚美，山下也是一處繹館，這些大人物可都住在那裏。果然是殺人逃逸的好地方，他來不及通知沅薇，立馬奔赴南園山方向。
此時日頭過了正午，待高玨滿頭大汗跑到繹館附近看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靜地出奇，不可能！剛才那麽大的騷動，那些人跑回家關好門窗可以理解，但是繹館不會無人看守，有權有勢的人更會加強守衛，怎麽會連鳥影都不見。
他帶著一種不詳之感推開繹館厚重的大門，地上有許多淩亂的腳印，倒地的花盆，散落的刀劍，幸好沒看見屍首。小心翼翼再往裏走，他穿過大堂，除了明顯的打鬥場麵並無其他，隻是一陣陣異味傳來，他心裏暗叫不好，用左手捂著鼻子往內堂走，果然，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十人，丫鬟小斯，門衛士兵。
高玨隨意翻看腳邊一個小斯，還好，隻是被迷暈過去。他立馬意識到，剩下的狐妖一定還在附近，於是尋找客房所在，他隻到達拱門就聽見異樣的聲音，有人求救聲，他感覺往前飛奔，到了客房前一腳踹開一間房門，兩隻現形的灰狐對著一年輕的公子撕咬。
“妖孽住手！”
顯然兩個妖怪也被嚇到，轉過身化成人形，“你是什麽人，多管閑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高玨冷哼，“你們兩個不是我的對手，還有多少同伴，都叫來吧。”
兩個妖怪被激怒，伸出爪子朝他撲來，“功力不錯，起碼有數百年修行，隻可惜誤入歧途。”他邊輕鬆躲避邊嘲諷她們。
“姐姐，這人道行遠遠在我們之上，我們向主子求救吧。”
“閉嘴，沒用的東西。”較為厲害被成為姐姐的狐妖很不服氣，一掌把妹妹推到身前，高玨掌風橫劈，狐妖立馬倒地不起。
“妖就是妖，居然不念一點同族之情。”另一隻狐妖想趁機逃跑，高玨動了殺心，掌心醞釀一股真氣從她背後打入，瞬間女妖僵硬不動，他正準備殺她之時門外傳來許多狐狸鳴叫。
門被女妖的屍體撞開粉碎，高玨麵前起碼有三條灰狐，兩條白狐，應該是來救同伴的，看來他能一網打盡了。他想都沒想衝進狐群中心，默念口訣給自己結了保護界，寒冰一樣的掌風所及之處都被凍結，灰狐一個個被凍住然後碎裂，高玨卻鎮定自若絲毫未損。打了不到二十招，半盞茶的功夫，他拍了拍雙手，自然地笑笑，“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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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之上，官兵皆入城維持秩序，武百年擔心兒子也下樓查看，而武展風卻趕回城樓焦急地站在旗幟下，緊張地握緊雙拳，雙眉怎麽也無法平坦。
沅薇趕來戲台，看見的是一片蒼夷，她猜想一定是高玨出手了，正準備尋找高玨卻瞥見卓歌的身影，本來他出現在這兒看熱鬧沒什麽大不了，隻是對他的猜疑令沅薇不得不隱蔽跟上前。隨著前麵墨色的錦繡長衣登上城樓左麵城梯，為了不讓前麵被跟蹤的人察覺，沅薇就差沒用隱身術了。
“夏嬋！她怎麽會在這兒？”當她跟蹤卓歌到了城門樓口，一眼就看見夏嬋，雖說衣著打扮儼然大家淑女的模樣，但聲音完全沒變。隻見到不遠處一男一女背對著她在交談什麽，內容卻怎麽也聽不清楚。可是兩人似乎情緒越來越激動，爭執起來，夏嬋甩開卓歌，走到沅薇附近。
“我知道了，那些大官都是你殺的，你現在來找我是想殺人滅口嗎？我不怕你，現在就去官府揭發你！”聽見夏嬋近乎嘶吼的聲音，沅薇非常震驚，卓歌才是幕後主事人？
“你在胡說什麽，瘋了嗎！”這句憤怒的咆哮發自卓歌，沅薇聽見情況不對，似乎有劇烈拉扯，擔心真是卓歌要殺夏嬋滅口，瞬間就突然出現在二人中間。
卓歌完全沒有注意到沅薇的存在，更加料想不到自己會被跟蹤，他心裏一陣嘲笑，怪不得夏嬋剛才突然退開老遠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把罪名嫁禍在自己身上。
“沅薇姑娘，救我，他就是狐妖，是殺人凶手，快抓住他！”夏嬋害怕地跺在沅薇身後，
卓歌不怒反而冷笑，雙眉凝成一線，“沒錯，我是妖……有本事，你殺了我。”
他的口氣神態著實讓沅薇捉摸不透，可是他親口承認就沒錯了，她一隻手半推開夏嬋，“別怕，你先走。”待夏嬋小跑著離開，她流利地甩開腰間的紅色長鞭，清脆的鈴聲不絕於耳，兩人都做好了大打一場的準備，周圍的空氣幾乎凝固，唯獨卓歌一聲冷笑，似嘲諷似無奈。
“出招吧，”他說得那麽雲淡風輕，好像不怕自己會輸，沅薇不屑地先出招，右手的長鞭靈動地揮舞，用了全部的功力，而卓歌赤手空拳，隻在不斷躲避，最後背上手臂都留下深深淺淺的血痕。可是他依舊抵擋，傷口疼痛時忍著痛咬下唇，都被咬破流著鮮血。
“你既已承認是妖，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為何不用法術抵擋，看不起我嗎？”沅薇停下攻擊，
“好，我也這能做到這裏了。”他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原本褐色的雙眸突然間變了顏色，暗黑如墨，而且是雙瞳，他的頭發似乎在一瞬間變長，長得幾乎及地，在沅薇的目光中，卓歌墨色雙瞳，發絲如墨，周圍氣息湧動，心裏難以淹沒的詫異，卓歌驚為天人的容顏和他幻化成妖的氣勢，他不是普通的妖怪，雙瞳墨狐，一定是王族血脈。
還沒等她從思索中反映過來，卓歌已經啟動了攻勢，功力如颶風席卷而來，她連眼睛都無法睜開，隻看見模糊間好像有黑影撲過來，本能雙臂護頭，一層花瓣憑空而現幻化成牆，在卓歌攻擊過來時又瞬間被震得粉碎，沅薇抓住時機從側身揚起鞭子打在卓歌背上，可是下一秒就被對方握住鞭子向後拉扯，她向後飛身，失去長鞭以保住自己不被對方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