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理解
「就這麼走啦?」
「嗯,小友難道還有想法,不妨說說,看看老夫能不能幫得上忙。」
鬼老頭既然這樣說,葉恆點點頭,在他心裡卻是充滿疑惑。
他這次是莫名其妙被柳河叔坑進來的,雖然沒太大危險,但他還是不明白一些事情,或許要了解一下。
「這裡是哪裡,你為什麼看到我就硬要給我傳授劍法,這片世界為什麼和我到過的另外一地有點相似。」
「小友問題有點多了,我只能說,此處是一位大能留下的。」
「大能,死的活的?」葉恆眼睛閃爍,能被稱為大能的肯定不一般,從他獲得的劍法就能看出來了。
「小友言過了,至於為何傳你劍法,是為了種因,結個善緣。」怪老頭眼睛渾濁,盯著葉恆道。
種因結緣?
葉恆不解,剛想開口詢問,忽然間天地一整昏暗,狂沙席捲整片世界,眼前的怪老頭不見了。
葉恆趕緊閉上雙眼,護住眼睛不讓黃沙進入。
過了一會兒,風便停了,再度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亮光。
我在哪,這又是哪裡,我該幹什麼。
葉恆愣住了,此時他整個人趴在地上。
短短兩天,他到過的地方可不少,就那種秘境,自己就去過好幾個。
聽仙道烙印在自己腦海中的那片世界,萬經閣中的那片世界,九環道中的岔路,以及剛才莫名其妙進入的世界。
自己短短兩天,竟然去了四個不一樣的秘境,還獲得了不小的收穫!
「短短兩日,我感覺過了一年。」
葉恆哭笑,短短兩日的奇遇,應該頂的上普通人一輩子遇到的吧。
從地上爬起來,撣去身上灰塵,掃了眼周圍。
還好,總算是回來了,他還以為自己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看著天上這太陽的樣子,是第三天了吧,這一次在秘境里待的夠久,又是一個晚上直接過去,都不帶休息的。
打了個哈欠,葉恆眯著眼睛,再度掃了眼小院,喊了聲柳河叔。
小院里沒人,也沒聽到柳河叔回自己,看樣子柳河叔這是沒在府邸,出去了。
這麼說的話,機會來了!
嘿嘿一笑,葉恆跑到府邸門口,咯吱一聲推開大門,探出一個腦袋左右看了看。
此時山腳空曠得很,沒有一個人影走動。
縮回腦袋,葉恆把門隨手一關,咧開嘴一笑。
儒米,小爺來了!
滿臉笑意地看著一片金黃色的稻田,自己多久沒吃儒米了。
仔細數下來,從昨天開始自己是滴水未進啊。
他一天下來不吃不喝,但是仍然沒有飢餓感,自從到了一品,葉恆感覺自己對食物的需求,開始慢慢變少了。
不管那麼多,葉恆直接撲向稻田。
「香啊,真香,還有靈溪水,這個也要多喝點。」
「師弟!師弟開開門啊!」
屋外傳來敲門聲,卻久久沒有人開門,被攔在外面的許涵文迷茫了。
葉恆師弟這是不在家?為什麼遲遲沒有人開門。
這邊新生的試煉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本次前來,就是為了叫葉恆師弟前去參賽的。
本次試煉賽意義重大,所有弟子都到了,就等這一個葉恆。
「師弟,你再不開門,師兄就進來了!」
許涵文說著,用手推開門,院長的府邸是遭到打劫了嗎。
「師弟,你這。」
小院內一片狼藉,正對著大門,將小院一分為二的靈溪上,滿是漂浮著的金黃色的麥穗。
這倒還好,一旁的儒米田,裡面躺著一個人,把莖稈壓得歪歪扭扭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葉恆。
「嗯?師兄來啦,來,一起吃儒米啊。」
葉恆抬起頭,看了許涵文,隨手扯下一簇麥穗,扔向對方。
許涵文見狀,立馬接住麥穗,捧在手裡,一臉擔憂。
乖乖,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吃,你身上還有賭約呢,就一點不擔心這個的嘛。
「葉師弟,快去參賽吧,所有人都在等你了。」
「哦,師兄先等我一下。」
聽到參賽兩字,葉恆打了個哈欠,兩天沒睡覺,先前就困,現在吃太飽了,更困了。
葉恆邊打哈欠,邊向裡面的房間走去。
剛才他進去搜刮過,不,是進去參觀過,把牌匾丟裡面了,現在去拿回來。
不得不說,柳河叔還是挺摳門的,房間里的東西自己全看了一遍,一件值錢的都沒有。
感情整座府邸最值錢的還是小院子里的蒲團。
「葉恆師弟,你快點啊!」許涵文喊到,看著師弟拖拖拉拉的樣子,多半還得等一會兒。
葉恆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拿塊牌匾沒那麼慢。
看著葉恆背後,背著一塊一人差不多高寬的牌匾,許涵文想笑。
「師弟,既然已經拿好了,那我們就走吧。」
「等等,我還有東西要拿。」
許涵文皺眉,哪裡來的這麼多東西,這小子的家當不就眼前這一塊牌匾嗎,怎麼還要等。
看著葉恆走進儒米田,再出來的時候,許涵文噗嗤一笑。
「師弟,你這是要去度假啊。」
只見葉恆全身掛著麥穗,一眼看下來大概有十來簇。
被編織成三組,分別掛在他的脖子和兩個腰間。
除了身上掛著的麥穗,許涵文還看到葉恆手裡提著的小竹筒,兩邊各八個。
「師弟,這竹筒裡面裝的是什麼。」許涵文問道。
「靈溪。」葉恆回道:
「師兄,我準備好了,走吧。」
許涵文這下徹底不想說話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葉恆這貨簡直是個奇葩。
別人上比斗場,吃的是丹藥,這小子倒好,直接帶著原材料上場。
看著造型,許涵文不想多說什麼,也就只有葉恆能做到如此。
儒院上下,能做到一口氣吃這麼多儒米,修鍊還不被阻礙的,也就只有葉恆。
再者也沒人能夠直接生吃儒米,能做到的還是這小子。
「走吧,葉恆師弟。」
許涵文走在前面,此時的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和這師弟走在一起,免得丟了儒院的顏面。
葉恆跟在後面,也沒多說話。
很快葉恆就看到一個碩大的平台,這便是此次的目的地。
周圍聚集了很多人,都坐在平台外邊緣的看台上。
看台中間有一個鏤空的位置,延展出來一個小小的平台,柳河此時站在中間,一群大儒圍繞他站立。
「快看,那就是葉恆!半日一品的師弟!」
看到葉恆到場,所有人都把目光轉移到葉恆身上。
「看這樣子,好像沒那麼玄乎啊,你們看他的著裝,還有他背上的那個木板。」
「你們幾個在外面剛回來不知道,再仔細看看葉恆背上的牌匾。」
「那是山門的靈溪牌匾!」
「沒錯,而且這位師弟還有賭約呢,你們聽我細細談來。」
坐在看台上的弟子交談起來,其中有些都是剛回來,專門為了看這一場新生試煉的。
葉恆朝周圍看台揮了揮手,沒想到這些師兄這麼熱情,都在高聲呼喚自己的名字。
同期的弟子排在一排,此時各個臉色僵硬,他們在這裡站了好久了。
都是為了等葉恆,現在這傢伙,竟然還在跟旁邊的師兄師姐揮手。
葉恆看了眼站在看台前面的同期弟子,撓撓頭,趕緊跑過去。
跑的時候他數了下人數,然後看準最中間的位置,硬生生擠了進去。
這中間的位置明顯要比兩邊的好,是最容易被人看到的,不擠進去可惜了。
「呵呵,讓一讓,有點擠了。」
站在葉恆兩邊的人無語,被碩大的牌擠到一邊。
葉恆這樣擠在中間,排成一排的位置再度變幻,朝兩邊移動了一點,足夠中間騰出葉恆的位置。
沒管旁邊人的臉色,葉恆放下背後扛著的牌匾,將它直直的立在面前。
今天的挑戰賽,所謂的新生試煉的勝者只有三個名額,他必須得佔到一個。
柳河叔曾經說過,這三個名額,無非是為了每一屆的儒院三劍準備的,自從開院一來便是如此,大家心中都有數。
至於自己能提前進入萬經閣,那也是柳河叔的特許,算是特例。
對於其他人,真的公平嗎?葉恆想。
自然是不公平的。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時代,成王敗寇,這才是最合理的,也是最公平的。
你沒有實力,就得靠邊站,為那些人騰出足夠的資源和空間,故此,強者恆強,弱者永遠匍匐在最低端。
儒院的現狀便是如此,成為三劍的人,他們本就是本屆最強的三個,自此恆強,走在最前沿。
而後者,其他弟子,永遠弱於人,弱於三劍,只源於自己實力相當的人對比,藉以安慰。
探出頭掃了眼與自己並排的弟子。
從開學到現在,才短短兩日時間,雖然接觸的不多,但葉恆看出個大概。
他們在爭嗎?
他們在爭,可這爭的遠遠不夠!
他們心裡清楚,大家心裡也都有數,在他們眼裡,前三甲早已內定好。
所以他們爭的,無非是前三甲之後的那幾個名額,用來安慰自己。
或許,從一開始,從許攸他們沒有獲得三劍開始,他們就從未想過前三甲的競爭!
這一屆是如此,上一屆呢,推到最開始,哪一屆不是如此。
除了儒院三劍,其他人的鬥志呢?
全被磨滅了!
「怪不得柳河叔一定要這麼做。」葉恆喃喃。
抬頭看了眼站在平台上的柳河,懂了,柳河叔要的不是安於現狀,修士當爭!
推自己出來,便是為了好好整頓儒院的這種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