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長伴憂痛相思
苦命的繆華隻得重新打水給繆華衝洗幹淨，但是太晚了來不及梳理，隻得次日早點給他梳理了。
“你這個麻煩鬼！討厭！”處理完這一切，已經是黑夜沉沉了。感覺快累趴下的繆華，也懶的繼續回房間、隻靠著柳相的地榻，卷縮在一角呼呼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香甜，直到天光微露時，鼻翼癢癢的繆華才嘟嘟囔囔的醒了過來。披頭散發的柳相正靜靜的坐在身前打量著她，那感覺癢癢的是風吹拂起他的銀絲撓她。
“多謝。”半晌沉默之後，柳相靜靜的轉了個方向，起身準備去梳理頭發。和煦的晨曦，透過雲舟雕花籠的縫隙，映透著斑駁的花紋。
繆華動情的看著柳相拿起烏木梳，突然幽幽脫口而出：“相繇，我幫你束發好不好？”柳相本想拒絕，可是看著她懇切的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答應了。
柳相神色依舊冰冷淡然，但是卻靜靜的任由繆華抱著他的鏡匣和高腳凳，走上了甲板搬來案幾。
晨曦初露，甲板角落的花架上還能看到幾顆蘭草上粘著露珠。船艙高處的一層上，在大浴盆裏歡快遊來遊去的莘懿開始哼起歌謠。
清爽的風，帶著水霧雲氣拂過。就著靈台清明時，繆華坐在柳相身後，拿著烏木梳一絲一縷的細細的給柳相蓖發梳理。
烏木梳像一葉小舟來回在銀色的流水碧波裏蕩漾，他的頭發順滑的像上好的綢緞，閃著銀色柔光。
梳理的差不多了，繆華就站起身來，輕手給柳相豎起發髻，戴上月牙冠，最後在簪上玉簪子。
“好了，嘻嘻。”繆華一麵簡單的順手用柳相的烏木梳自顧自的梳著頭發盤起發髻，一邊笑嘻嘻的對柳相說。“恩。”柳相淡淡的應聲。
此刻雲舟之上，所有人都起來了。看到這一幕的池蓧和蒼梧很是驚訝，而楠處和吳子越則是滿臉羨慕神色。
“與子同梳歲月好，何曾羨仙長不老——。”吳子越嘴裏喃喃自語著這句話，楠處懂他的心疼，可是又找不到話說，於是靜靜的牽住他的手，緊緊的扣住安慰。
雲舟繼續乘風破浪穿過茫茫雲海霧波，他們下一處經過的地方，是中山第六座山脈縞羝山。
縞羝山最東端的山脈是平逢山，站在平逢山的山巔上，向南能眺望到伊水和洛河，向北能望到穀城山。平逢山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沒有一滴水，漫山遍野都是沙礫和石頭。
平逢山的山神，人身子兩個腦袋，名為驕蟲。他們到達時，山民們正在祭祀驕蟲：用一隻活公雞，放在專門的祭祀處，就能祈禱消除災禍了。
“他為什麽叫驕蟲？”對於這麽奇怪的名字，蒼梧還是有些接受無能。“他是一切蟄蟲的首領，也是集合一切蜂類動物的神。”
平逢山繼續向西走十裏，是縞羝山脈中的縞羝山。山上雖然光禿禿的沒有一草一木，但是滿山都是金礦和玉石。
縞羝山繼續向西十裏，是廆gui山。此山多王雩王孚玉，山的北麓有個叫雚gǔan匐的山穀，山穀裏長了很多柳樹和楮chu樹。
他們到達那裏的時候，就看到一隻很像山雞的鳥兒從兩樹之間飛了過去。“那是鴒ling鳥，形狀像山雞，尾巴很長，火紅色的身子，青色的嘴殼，吃了它的肉可以治夢魘。”吳子越如是說。
“那正好，我最近失眠。”手癢癢的蒼梧二話不說，提起弓箭就去追鴒ling鳥了。他的箭術雖然算不上百步穿楊，但是一般的打獵還是可以的。
“我們回去吧。”他們從北麓出來，路過俞隨水。俞隨水從這裏流出山澗後向北流入穀水。
廆山繼續向西三十裏是瞻諸山，山的南麓多金礦石，北麓的石頭色彩豔麗，xie水從這座山的山澗後向東南流入洛河。
而山的北麓則是少水的發源地，少水從這裏的山澗後向東流入穀水。
出了瞻諸山繼續向西三十裏是婁涿山，這座山也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滿山也是多金礦石和玉石。瞻水發源於這裏的南麓，流出山澗後向北流入洛河。
而婁涿山的北坡則是陂bei水的發源地，陂bei水從這裏向北流入穀水，陂bei水裏有很多紫色石頭和有嵌花紋的石頭。
“這下，我給你拾了好多漂亮的石頭。”蒼梧獻寶一般的把那些嵌有花紋的石頭放在莘懿棲身的大浴盆裏，討好的笑著。
“恩，你辛苦了。”莘懿甜甜的笑著，可是眼底裏卻有止不住的輕蔑神色：若不是她被困於此，和至於還要搭理這種小神仙。
“在向西四十裏是白石山，山南麓的惠水裏有很多水晶，你去幫我們多拾些。”楠處看懂了莘懿眼底的輕蔑，於是找了個差事把蒼梧打發走了。
雲舟停在白石山上時，大家都上山去了。就連一向不愛參加集體活動的柳相，也被繆華死纏爛打的帶走了，雲舟之上隻剩下莘懿一個。
“你不要傷害他，蒼梧是個好男子。”楠處臨行前還這樣低聲的用隻有莘懿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
好男子？莘懿冷笑，她就沒見過世上有好男子，所以，她才不稀罕蒼梧像可憐蟲一樣粘著她的好。隻是，到魔海還需要很久……
她這樣想著，漸漸進入打坐靜修狀態……
白石山的北麓則是和南麓相反，南麓的惠水最終是流出山澗向南流入洛河的。而北麓的澗水則是流出山澗後像西北流入穀水，澗水裏有很多麇石和櫨lu丹石。
白石山繼續向西五十裏，是穀山。穀山的山巔上長著構樹，山坡下生長著很多高大的桑樹。爽水的滋潤讓這裏的桑樹格外粗壯，爽水從這裏的山澗後向西北流入穀水。
站在雲舟下上看，能看到很多身著花布裙的巾幗少女，背著草簍采桑葉。甚至有大膽些的少女攀援直上，爬上高高的樹頂采摘青青枝上桑。
爽水裏出產孔雀石，所以隨處可見少女們戴著碧綠色的孔雀石做的手環，耳墜或者腳鏈。
這些明眸皓齒的少女雖然膚色比較偏黃，但是那笑容，清爽的就像山溪一般。看著她們無憂無慮的樣子，吳子越有時候真是羨慕：
縱使生命比之神仙如蜉蝣一世又如何？至少她們是活的快樂的。采桑養蠶，織出好看的錦布綾綃綢緞，然後三五夥伴嬉戲山澗。
穀山繼續向西七十二裏，是密山。密山南麓多玉石，北麓多鐵礦石。豪水發源於這裏，流出山澗後向南流入洛河，豪水裏長著很多旋龜。光禿禿的密山上，沒有一草一木。
“我說，你把這玩意抓來幹嘛。”楠處一看到旋龜，立馬逃的遠遠的。
在南山間，杻陽山上，楠處可是領教過這玩意的厲害。鳥頭，毒蛇尾巴，叫起來像驚堂木拍案一樣，震耳欲聾。
“好玩呀。”吳子越同樣用心說。由於他們現在的手都是堵著耳朵的，所以隻能用心交流說話。
“快放了！”楠處生氣了，他快步走上前，拎起旋龜的尾巴就甩下了雲舟。沒有了旋龜的威脅，眾人重新把堵住的耳朵解放出來。
而鬱悶的吳子越，無趣的看風景去了。密山繼續前行向西一百裏是長石山，山上又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滿山也是多金礦石和玉石。
長石山西麓有個共穀，穀裏有很多竹子。共水就從竹林邊靜靜的流出，出了山澗後像西南流入洛河。
“別鬱悶了，我給你帶了鳴石。”楠處揚了楊手裏的石頭，那是他從共水裏搬來的。鳴石的顏色像青玉，撞擊它發出的聲音，七八裏外都能聽得到。
“果然有趣。”吳子越敲了敲，聽著洪亮如擊鼓的聲音也就開開心心收下了。
長石山繼續向西一百四十裏，是傅山。傅山也是光禿禿的，沒有一草一木。傅山之上遍布瑤玉和碧玉，傅山的南麓是厭染水的發源地。厭染水從這裏的山澗流出後，向南流入洛河。
厭染水裏也有很多人魚，卻沒有如同莘懿一般的。
傅山西麓有片樹林叫牆塚，穀水發源自這裏，然後流出山澗後向東流入洛河，穀水裏有很多珚yan玉。
傅山繼續西走五十裏是槖山，山上有臭椿和構gou木。構gou木七八月份吐穗，穗成熟了像鹽粉，可以做酢羹。
槖山南麓有很多金礦石和玉石，北麓有很多鐵礦石和蒿草。槖水發源這裏，流出山澗後像北匯入黃河。
槖水裏有很多像蛙類的白嘴修辟魚，叫聲像鷂鷹。人如果吃了這種魚能治好白廯病。
槖山繼續向西九十裏，是常烝山，這也是一座寸草不生的光禿禿的山。但是這座山上有很多彩色土，潐qiao水發源於這裏，流出山澗後向東北流入黃河。
潐qiao水裏有很多黑色玉石，菑zi水也發源自這裏，流出山澗後向北流入黃河。
雲舟過了常烝山時，已經是入夜時分。這時候大浴盆裏的莘懿突然站了起來，引亢高歌。她的魚尾鰭化成了雙腿，赤腳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