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五人樂遊
聽得山溪風的“嗷嗚”聲,帝台也嚇了一跳:他回頭看到腳下的山溪風被踩的“嗷嗚”亂叫,眼淚汪汪的瞅著吳子越。
不由得心生惡作劇之感,他一把抓起山溪風的九條尾巴,狠狠的一甩把他甩給了吳子越。吳子越輕輕接住了他。
楠處為了轉移話題,轉而問道:“上神,請問到底是何人囑托您照顧我們?”帝台惡作劇的神情緩了緩,然後慢慢的沉穩開口:
“是東華帝君呀,天界中仙界裏,地位比較高貴的那位神仙,亦是西王母未來會有婚約的夫君呀。”他的話一說出,眾人皆驚。
〔東華帝君,姓倪,字君明。在天下蒼生未始時,生於碧海之上,創造萬物。在東方主理陰陽之氣,亦號“東王公”。
凡升仙的,要先拜東王公,也稱東華紫府少陽帝君,後拜金母?。方得升九天,他在仙界的地位十分高。〕
“那東華帝君和東君青帝是什麽關係呢?”聽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楠處,不恥下問。這並不能怪他們,楠處和吳子越都是剛有仙身並未曆劫完成飛升入仙界,所以並不太懂得這些。
“東華帝君是仙界眾男仙之首長,東君青帝則為司春之神,主萬物發生。他們倆關係,就是一般泛泛點頭之交。”帝台耐心解釋道。
“懂了。”楠處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按照他的說法是天界很大,有神有仙。仙界在神界之下,神界之上才是有天帝天宮的天庭。
至於三皇五帝,則是分別避世不出,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活在傳說和書籍裏——他們已然是遠古神明,超脫紅塵了,又何必輕易出世?
至於像白帝少昊這樣的愛活動的老輩遠古神袛,畢竟是少數,寥寥無幾了。“哎呀呀,你們這一大堆神啊仙啊的,說的我頭都大了。”蒼梧聞聲而至,抗議著。
山溪風也“嗷嗷嗚嗚”的表示抗議,隻可惜沒人理會他的意見,又偏偏帝台的法力比他們高強,帝台不願意解除他的禁咒,別人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說了,不說了。”帝台也覺得那麽多神仙說的枯燥,於是轉了個話題。心裏卻微微的歎氣:眾泛仁愛,等於無情愛。
他們走過了女幾山,再繼續向東北二百裏是宜諸山。宜諸山的山頂有很多金礦石和玉石,山溪風變為了九尾狐後,倒是方便了很多。每次楠處和吳子越去拾玉石的時候,他都甩著尾巴跟著。
楠處無奈的笑了笑,吳子越則是不以為然的隨手扔給他一塊玉石讓他扔著玩,然後繼續搜羅著金礦石。山坡下有很多的青耯,青耯邊上就是洈wei水。
洈水流出山澗後便向南流入漳河,馬車經過的時候能拾到洈水裏衝刷而出的白色玉石。一路上景色很是漂亮,春日裏的雨總是纏綿多情的。宜諸山繼續向東北走二百裏,是綸山。
綸山之上生長著梓樹,楠樹和桃枝竹,還有植樹,栗樹,橘樹和柚樹。掀開車簾,可以看到山上生長著的山驢,麈zhu和羚羊等獸類。
馬車走的並不算很快,但是綸山繼續向東走的二百裏,也是很快到了的。
他們去的下一座山是陸陒,這座山上有很多的王雩王孚玉。山坡下有很多可用作塗飾的各種顏色土,山上滿是杻樹和橿樹。
“又要下雨了,唉。”看了看馬車外的天邊滾滾黑雲,還有夾雜著潮濕水汽的狂風。看著天歎氣的自然是吳子越,接話茬的是楠處:“是嘛,畢竟快要到達光山了。”
陸陒山繼續向東一百三十裏,是光山。光山上遍地滿坡都是碧玉,山坡下樹木蔥蘢long。
“是呀,計蒙神不就住在這裏麽,難怪難怪。”吳子越抵掌,拍著楠處的手。
計蒙神住在光山上,此神人身子龍腦袋,經常出沒於漳河深淵,每次在深淵出入時,都會夾帶著狂風暴雨。所以他們的馬車到達時,就是麵臨著狂風暴雨。
馬車被狂風暴雨吹的幾乎快要刮起來了,帝台啐了一口,暗暗的表達著不滿:這個計蒙神,每次出入都是搞那麽大的陣仗。
可是在那麽一個狂風暴雨,黑雲壓欲摧的瞬間,楠處無意間的一個轉頭,卻看到吳子越悲愴蒼涼的一絲神色,等到他在看時,卻沒有發現,幾乎是懷疑自己看錯了。
光山繼續向東一百五十裏的路程,雖然是無邊春色,流鶯嬌豔,亂花漸欲迷人眼,但是看多了卻也覺得無趣。
楠處這才發覺,帝台為什麽要一直禁錮著山溪風。原來是因為事先知道旅途無趣,特意困了他逗著玩的。雖然總是被山溪風咬,但是看到他炸毛,帝台還是很開心的。
光山繼續向東一百五十裏,是岐山。岐山的南坡有很多赤金礦石,北坡則是有很多白瑉石。山巔有很多金礦石和玉石,山坡下多青穫。這座山的山上生長著臭椿樹。
涉tuo神就住在這座山上,這個神長的倒是還可以,就是四四方方的臉形,三隻腳。
岐山繼續再向東一百三十裏,是銅山。銅山上蘊藏著豐富的金,銀,鐵礦,山上生長著構樹,柞樹,植樹和栗樹,橘樹,柚樹,山上出沒的野獸是犳zhuo。
他們說話的聲音像是從天際飄忽而來,而他的夢裏竟然夢到了那個雲鬢廣袖羅襦裙的女子,有多久沒有夢到了呢?是不是一種警示呢?夢的最後是她化為了灰燼。
琪姝!他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驚醒,看了看四周原來又是入夜。“做噩夢了麽?”此刻的他們停留在銅山向東北一百裏處的美山。
夜宿美山,靜謐長曠廣。山坡下有很多的青穫,沾了很多的露水。
能聽到山上出沒的獸類叫聲,例如犳zhuó,野牛,還有很多的山驢,塵chen,野豬,鹿,這座山的山頂有很多的金礦石。
“知道你做了噩夢,所以邀你出來走走。”是吳子越的聲音,他竟然沒有睡著。楠處索性也不睡了,隻跟著吳子越一直走。
不知走了多久,大概是有一百裏吧。夜色下出了美山,他們繼續向東北又一百裏,上了的是大堯山。黑夜沉沉,唯有一點冷月殘。
大堯山上生長著鬆樹,柏樹,還有很多梓樹,桑樹,機樹,繼續再向深處走,他們就那麽手牽著手走在夜色下的山間,點燃了鬆節火把
照著走著,在看到的是竹尾森森,鬆風簌簌。“山間寂靜,黑夜隻有一方殘月,聞清香,聽鬆風是否是靜心很多?”
吳子越拉著楠處的手,默默的看著他。偶爾見閃過的是豹,虎,和善於跳躍的羚羊等獸類。夜風涼爽,待久了還是有些冷的。
“靜了很多了,多謝你的用心。”楠處緘默片刻,然後小心翼翼的反握住他的手,隻用眼波傳遞著他的心思。
“有些冷了,我們回去吧。”吳子越看了看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他們倆手牽著手,一起慢慢的也走了回去。
隻是他們剛下了大堯山,等在山口時就看到他們的馬車直奔他們而來,然後有帝台的調笑戲謔道:
“原來你們倆在這裏呀,前麵的山上桃樹,李樹,梅樹和杏樹一起開花了,一起去看呀。”原本不同時節的花,竟然齊齊同開。
大堯山繼續再往東北三百裏,名叫靈山。靈山山如其名,靈氣充沛。靈山的山巔上蘊藏豐富的金礦和玉石,山坡下則是有很多青耯。
楠處和吳子越笑了笑,輕快的跳上了馬車。看著吳子越回來,山溪風激動的“嗷嗚”一聲跳起來,激動的甩著尾巴。
“嗷嗚,嗷嗚”的開始詢問起吳子越,他知道是想問他去了哪裏,怎麽跟楠處出去那麽久。吳子越隻是神秘的笑了笑,撫摸著山溪風,理順他的毛發,就是不回答。
他們到達的時候,靈山之上的各色花兒已經含香吐蕊:
杏花的層層密密,遠看如同白雲流轉;桃花的灼灼其華,舒展著粉紅的活力;李樹的花兒雖然清清靜靜,但是卻別有芬芳搖曳;
而那梅花,有白梅,有紅梅,有黃梅,還仿佛氤氳在江南風雨裏的綠梅,清風傲骨迎霜降。有風吹來:“吹起亂紅飛如雨,香風簌簌粘誰衣?”是吳子越的吟呃。
“即為吾家衣,自然粘袍澤。”楠處默契的看著他,笑了笑自然接話茬道,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隻是這樣風雅的場景卻被山溪風給打斷了,實在是因為他太興奮了。
因為山溪風的興奮,連九條尾巴也不想要掩飾了,他興奮的“嗷嗚”著,甩著九條尾巴就歡快的撲騰在花樹之間,嚇跑了那些前來遊玩的遊人。
可是山溪風卻渾然不覺的奔跑在花樹之間,賞著陌上花開,偶爾有調皮的花朵掉在他的臉上,就被他調皮的伸出舌頭舔了去吃。
“帝台上神,求你把山溪風的禁錮給解除了吧。”吳子越不忍直視的繼續求著看好戲的帝台:不然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