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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過了琴鼓山以後

  帝台卻繼續維持著戲謔的神色,頷首搖頭:“不要,就不要。”那戲謔裏帶著些許頑皮,頑皮的看著在花樹間打滾的山溪風。


  吳子越看著山溪風的樣子,惱羞的說道:“山溪風,你如果在胡鬧,我就不理你了!”他這番話,比諸人千萬句話都管用。


  正在杏花天影裏打滾撒歡的山溪風,聽到這句話黑皮毛的身子一震,立馬乖乖的收斂心性,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吳子越身邊“嗷嗚”著撒嬌,任由他把他抱在懷裏。


  楠處看著吳子越,臉色有些微變,略略帶著駁責之意。看罷了風景,五人便是要繼續前行。出了靈山,繼續再往東北七十裏是龍山。


  馬車繼續前行,軲轆轆的轉,如此轉過四季,看過好多不同的絢麗風景。他們上龍山時,看到了寓樹。


  那是生長著一種寄生在別的樹幹上的寓樹,這座山的山巔有很多碧玉,山坡下則有很多的赤錫礦石。草類主要是桃枝竹和鉤端竹。


  龍山再往東南五十裏是衡山,衡山上生長的寓樹也是寄生在別的樹幹上的,還有構樹和柞樹。


  這座山上有很多可以製成顏料的黃色土和白色土。山溪風則一直是賴在吳子越懷裏,賴的楠處臉色愈發難堪。


  衡山繼續往東南七十裏是石山,蘊藏豐富的金礦,山坡下有很多青頀,還生長有很多寄生在別的樹幹上的寓樹。對於這樣的山巒,五人倒是沒有什麽好玩的。


  石山再往南一百二十裏是若山,山上有很多的王雩王孚玉,還有很多赭礦石和封石。山上生長的樹種主要是寄生在別的樹幹的寓樹和柘樹。


  若山再往東南一百二十裏,是彘山。山上有很多似玉的美石,還生長著很多柘樹。


  彘山再往東南一百五十裏是玉山,這座山上有很多金礦石和玉石,山坡下有很多碧玉和鐵礦石,樹種主要是柏樹。


  玉山再往東南七十裏是讙山,這座山上生長的樹種主要是檀樹。這座山上有很多封石,還有很多白錫。


  鬱水從這裏的山頂,流到山腳便潛入地下,鬱水中有很多磨刀石。


  讙山再往東北一百五十裏是仁舉山,這座山上生長著構樹和柞樹,這座山的南坡有很多赤金石,北坡有很多赭礦石。


  仁舉山再往東五十裏是師每山,師每山的南坡有很多磨刀石,山的北坡有很多青頀,樹主要是柏樹,檀樹,和柘樹,草類主要是竹。


  師每山再往東南二百裏,就到了琴鼓山。琴鼓山上的樹主要是構樹,柞樹,椒樹,柘樹。這座山的山巔上有很多白色瑉石,山坡下有很多洗石。


  這座山的山上出沒的野獸主要是野豬,鹿,和白犀牛,生長的鳥類主要是鴆鳥。


  中山的第八座荊山山脈,從西起的景山到東部的琴鼓山,共計二十三座山,綿延二千八百九十裏。這二十三座山的山神,鳥身子人臉。


  祭祀這幾座山的山神時,用一隻公雞作為祭品,祭祀後埋入地下。玉器用的是一塊藻圭,精米用稻米。


  驕山是祭大禮的地方,祭祀時用美酒,和豬,牛做祭品,並將一塊壁玉係在豬,牛頸項上,祭祀後埋在地下。


  掰著指頭數了又數,已經過了這麽多山川河溪。因著帝台的加入,他們的旅途多了許多的輕快:


  除了坐馬車,他們還經常的去河裏劃船,去打獵,去拾山菇,去賞四季美景如故。而那一天,依舊是很平常的一天。


  那天是著下雨的,因為下著雨。所以五人的興致都不太高,他們租了當地山民建在山間的小小幾間竹舍木屋,住下了。


  一直是原形狀態的山溪風,因為這嘩嘩而下的大雨而更加的鬱悶,所以喝了酒呼呼大睡,維持著他四腳朝天的模樣。


  而剩下的幾個人,吳子越和帝台則是坐在軒窗下下棋殺將。楠處則捧著一杯茶,看著他們下棋,或者是用手勢暗示著吳子越作弊。


  至於蒼梧,他則是有他的樂趣,那就是——劈柴,刻木雕,挺像一副其樂融融的溫馨畫卷。打破這畫卷的,是一聲獸類的吼叫。


  聽到那聲吼叫,帝台原本思考著下棋的淡定自若,突然之間亂了陣腳。吳子越疑惑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麽突然自亂陣腳。


  “下棋下的久了,眼睛有些花了,認輸認輸。”帝台突然直接朗然一笑,扔了棋子對著吳子越舉手認輸,認的吳子越莫名其妙。


  “上神是怎麽了?不在下一盤了?”吳子越看著帝台心不在焉的樣子,狐疑的問道。帝台搖搖頭,扶著棋枰慢慢站起來。


  他聽著越來越近的獸叫,臉色變了又變,驟然站起身轉身就要走。楠處放下了手中變涼的茶盞,想要問些什麽,可是帝台卻走的極快。


  轉眼之間,就不見了影子。眾人正在詫異時,已經見到一隻騎著老虎的少女,雨中被風吹揚的廣袖更是讓她如同仙子飄飄入凡塵。


  她的手腕上,腳踝上都係著金色的鈴鐺。那隻老虎穩當當的馱著少女,徐徐而來。走的進了,還能看到她額間細細描繪著的杜若花妝。


  少女並不是特別的豔色,隻是杏眼桃腮,身材修長,又兼穿的下羅裙十分搖曳所以整個人風姿如同若風拂花。


  眾人正錯愕期間,少女已經笑語晏晏的晃著一雙纖細潔白如玉的美足嬌娜而來。她看到眾人的樣子,突然輕快的笑了起來。


  “帝台,帝台那個壞狡童呢?”她環視一周,突然間沒有看到帝台。眾人十分意外,他們幾人都不敢如此直接的稱呼帝台神,這少女是誰?怎麽如此大膽?


  “剛剛還在呀。”蒼梧首先疑惑的說道,那少女聽得蒼梧如此說,隨即不滿的嬌哼了一聲:“哼,我就知道他害怕我,等本姑娘下次再來!”


  然後就在越來越滂沱的大雨裏,少女施施然的騎著老虎卻慢慢的離開了。眾人皆是不解,她是哪裏的姑娘?看起來並不像普通的女子,眾人皆是滿頭霧水。


  看著那少女慢慢離開,帝台這才撤了高級的隱身咒,微微的歎了口氣,那歎氣裏,滿是惆悵無奈。看著另外的三人一狐狸,都對他投來茫然若失的表情,隻得說道:


  “好吧,我知道你們有眾多的好奇心,不急,咱們且泡上一杯熱茶,慢慢的來說。”


  眾人一聽到他願意說,於是六雙人眼睛,一雙狐狸眼巴巴的盯著帝台,那目光裏自然是帶著聽故事的八卦和興致盎然。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不過是我立誌做一個拯救天下蒼生苦難,普渡眾世水火的神仙。”


  帝台的話雖然說的很是婉轉,但是眾人什麽風花雪月的戲文,故事,傀儡劇沒有看過。當下隨即有幾分明白了,不過是神女無意,襄王有夢罷了。


  “沒了?”眾人本來還想在聽下去,卻見帝台就這麽八卦了一句就沒有了。帝台搖搖頭,神色間卻閃過一絲隱藏的哀傷。


  憑著這股子哀傷,敏感的吳子越好像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他搖了搖頭,甩掉了頭腦裏的那個念頭。“還能有什麽?”帝台曬然。


  “切——無聊——”蒼梧率先說了一句,首先離開。緊接著是楠處和吳子越,還有醉醺醺的沒有睡醒的黑色九尾狐山溪風。


  外麵的雨依舊在下,可是卻有些小了一些。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聽到敲門聲本來昏昏欲睡的眾人突然提起了精神。


  “我去開門。”楠處首先說道,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去開門了,另外的幾個人也反應過來。開門看到,原來是九德來了。


  咋然間看到是故人,眾人又驚又喜。九德也毫不客氣的徑直走了進來,見到眾人都在,旋即笑嘻嘻的說道:“呀,你們可是都太悠閑了。”


  “你怎麽,有空來了?”看到是他,帝台也是分外的意外。九德卻笑嘻嘻的看著他:“忙了這許久,終究是能得空來看看。”


  “是不是,暫時沒有事情了?”帝台隨即又問道,他問這些事情的時候,有一種不同以往的認真。九德點點頭,然後搖搖頭,好像是要瞞著什麽。


  “啊,暫時沒事情了。”九德很是隨意的坐下,自顧自的呼呼倒茶喝。喝了半晌他突然想起什麽般的問道:“你們,有沒有見一個騎老虎的少女來?”


  “來了來了,還來找帝台上神,找不到就走了呢。”蒼梧首先笑嘻嘻的搶答,這搶答裏帶著打趣兒。九德聽說少女果然來過,蔚然長歎一聲:

  “唉——”眾人都不明白他這一聲歎息,他旋即又說道:“她就是看不透,看不透呀。”這感歎裏,帶著很多說不出的憂思。


  就像曾經的池蓧他們擔心著楠處和吳子越一般,有疑惑有難過,有茫然有無奈,還有心疼。“她都不急,你急什麽。”帝台接口道。


  “我——”九德自知是說多了,“我,罷了。”他訕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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