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心
唐琳的記憶經過整合在辰龍腦海里播放著。畫面中,辰龍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唐琳從昏迷中醒來,她晃晃頭,拿著手中的槍,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她只記得,她拿著槍向那個全身包裹著戰甲,一人多高的怪物開槍,直到把子彈打光,至於她怎麼昏迷,怎麼醒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醒來后,所有外星怪物都撤走了。
她身邊,幾米處,一個男子,倒在地上,大概是昏迷的吧?唐琳走了過去。
唐琳把手摸到男子的頸部,唐琳的手很粗糙,按理說,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的手,應該是纖細白嫩的,而唐琳的手,上面卻布滿了老繭,如溝壑般縱橫的裂紋在繭子上不太均勻的分佈著。
「還有氣。」唐琳試著用急救手法喚醒了眼前的人。
男子醒轉,臉色蒼白,顯得很虛弱。
唐琳把男子扶起,才顧得上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他長得還算英俊,有股痞帥的感覺,手臂上有一片青色的紋身紋身,本應是好看的,只不過一道猙獰的刀疤讓紋身看不出本來的形狀,平添了幾分凶氣。
「謝謝……」男子的聲音很小。
「你叫什麼?」
「我叫夏鳴」
所幸夏鳴傷的並不重,之後的幾天,唐琳不但要自己在末日里求生,還要帶著夏鳴這個累贅,在夏鳴身體有傷,無法自己尋找食品時,唐琳把自己超市廢墟中辛苦刨出的麵包遞給他;在夏鳴高燒,卧床不起,說胡話時,是唐琳在藥店的殘骸里仔細翻找著藥品,仔細看著藥品說明書,仔細的幫夏鳴包紮傷口,她並不是專業的醫生,有時候,只能看著發燒的夏鳴干著急……唐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可能是出於善心,所幸,夏鳴命大,身體逐漸康復。
……
他們找到了倖存者營地,夏鳴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碰巧的是,夏鳴還認識幾個在營地的倖存者。
倖存者營地時四個軍人建立起來的,人多一些,生存也有了一些底氣,有幾個以前用假廣播詐騙的人將倖存者營地的消息用廣播發了出去,人漸漸多了起來。
開始幾天還好,後來,一種疾病讓營地部分人高燒不起,失去了勞動力,食品,藥品短缺,營地里十幾個人感染了疾病。
不同的聲音出現了。
「光吃飯,不幹活么?」
「有病就可以一直躺著了?那可都是我們找來的糧食。」
「誰還沒有有病的時候了,互相照應,才是我們搭建營地的初衷。」軍人們把營地里不和諧的聲音壓下去了。但是,治標不治本,誰也不想用自己辛苦找來的東西去供養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就連生病的人,有時候也不怎麼領情。
「你們不是為人民服務的么?」一個病得並不重的人問著軍人,他病得並不厲害,堅持自己出去找吃的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他似乎賴上了幾個軍人,軍人們分給他了幾次食物也不滿足。
食物不夠,人們每天都在城市的廢墟中,尋找著食物,不要以為尋找食物很簡單,在城市裡完整的建築很少,像辰龍小區那樣完整的建築更少,或者說,辰龍的小區,就是一個特例。在廢墟中刨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了自己能吃飽,人們常常把能找到的食物藏下或吃下大部分再上交給營地平分。爭執,也就漸漸出現了。
營地里開始分化成一個個小團體,不知怎地,一個以夏鳴為中心的團體建立起來了。而且,竟然以夏鳴為首。
巨變發生在一天夜裡,一個肥胖男子借著夜裡出去,偷吃私藏的食物。
「好啊,你居然私藏食物!」不巧的是,一個因患病而顯得虛弱的男子剛巧起夜看到了這一幕。這個人性格孤僻,事事愛較真兒,不是很合群。
「不是……你聽我說。」
「你生病的時候不也是我們照顧你才好的么?」他大聲質問著,彷彿胖子坐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胖子拿出吃的打算和眼前這個虛弱男子平分。
「兄弟,也餓著吧,一起吃點?」
「不行!」虛弱男子不依不饒,一定要把事情鬧大。
兩人推搡著,胖子實在是不耐煩了,用力一推,虛弱男子倒在地上,碰巧的是,後腦勺碰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胖子推的時候又力氣大了些,男子身體也確實虛弱,後腦勺砸在石頭上,流出了血,人也昏迷了。
胖子整個人都懵了:「我只是推了一下他啊!」
營地里的人因為這的動靜尋了過來,胖子並不承認人是他打傷。
軍人們不是法官,營地里也沒有醫生,虛弱男子昏迷一天,最終沒了呼吸。
虛弱男子並不是自己來到營地,他的母親,呆坐了半天,哭了一個多小時,認定胖子就是兇手。
她纏上胖子,哭,鬧,誰也勸不開。
「你還我兒子性命!」中年大媽嘶啞的喊著,眼睛里全是淚水。
「你兒子不是我殺的,說了多少遍」胖子辯解著,顯然他也煩了。
中年大媽不知道找誰討回公道,哭鬧了一天,夜裡,守夜人不注意的時候,她拿著刀,朝著胖子撲去,不成想,胖子提前醒來,慌亂中,隨手抄起地上的磚頭。「碰!」大媽的腦袋開了花,血流的到處都是,沒有醫生,唐琳和軍人們按照急救常識簡單的包裹著傷口,人還是沒救過來。
死了兩個人,有人認為和胖子脫不了干係,唐琳認為讓胖子走也就沒事了,而有兩個個軍人,堅持要殺死胖子,而胖子,是夏鳴的好友。
人們起來分歧,軍人們似乎因為有槍,覺得自己是首領,一切應該由自己決定,什麼事都要由他們安排。
「碰!碰!碰!碰!」夏鳴不知道什麼時候偷了槍,只有四個軍人,他偷襲全部射殺,夏鳴那幫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到屍體旁邊搶槍。
「這裡現在我們說了算!」夏鳴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
「碰!」人被夏鳴開槍打死,再也沒有人有意見。
劇情逐漸狗血起來,夏鳴十幾個人分組,每組都有槍,看著這幫人幫他們找吃的,找槍支。
夏鳴向唐琳示愛,唐琳目睹這一切后,拒絕了,激怒了夏鳴,這才有了後來的一幕又一幕。
辰龍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完這一幕,說不上來誰對誰錯,生存面前,什麼道義,脆弱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