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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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燈火隱隱炸起恣意的夜色，人就像孤舟在五彩斑斕里顛簸，車行駛在迷宮一般的建築樓群里，視線再怎麼穿梭，都逃不開這世界的天空。
車裡，何殊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然後悠悠減速，將車輛慢了下來。
這時，何殊車后一輛車「嘀嘀嘀」朝著何殊猛按車鳴，似乎在催促何殊疾行，畢竟……路口的燈點倒計時還有那麼幾秒。
可惜，何殊沒有理會那車鳴，還是將車停穩，而車輛才停穩，路口的紅燈也就正好閃起。
那後車別開何殊的車輛與何殊並排，車裡肥臉粗脖的男司機直接褪開車窗吵著何殊大罵，「你踏馬會不會開車！我曹里嗎的！不會開嗎！」
「.……」何殊側著眼看了看那男司機，就「嗤」地關上車窗，沒有理會男司機絲毫。
車裡，安安靜靜，何殊雙眼無神的看著道路的前頭，一邊輕輕點了點手指。
而車後座，名為謝瑤瑤的女人正叉手抱著胸口，她看了眼車外罵罵咧咧的男司機，卻沒想到何殊這麼不男人，竟然一點回應都沒有。
加上今天謝瑤瑤心情可不好，眼見那男司機還在不停罵，謝瑤瑤頓時忍不住了，她直接褪開車窗，朝著那男司機回嘴道，「罵你媽呢！罵啥呢你！要走自己不會走啊！」
「.……」何殊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謝瑤瑤，然後就收回了視線，這時綠燈亮起，何殊駕駛著車輛，就這麼行駛離開，與那男司機各別一路。
「碼的！」謝瑤瑤收回頭，氣憤的說到，「神經病！」
何殊眼睛微微轉了轉，還是一聲不吭著駕駛著車輛。
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車輛悠悠行駛過長街，街道兩側的廣告銀幕不停變幻，在燈光璀璨的視野里，車輛很快就來到了地下城二層的一處小區外。
「我送你進去吧，你也走不了。」這時，何殊才言語生硬的說著，將車行駛入小區。
謝瑤瑤早就沒有生何殊的氣了，原因主要在於……何殊一路沒有言語，她也不知氣該往哪裡出。
「六棟.……」謝瑤瑤看著窗外的小區環境，一邊指揮著說到，「下一個路口左拐.……左拐啊！」
「.……」何殊轉了轉眼，似乎毫無任何脾氣，悠悠將車行駛向左側，最後停在了一棟大樓樓下。
車裡，赤腳的謝瑤瑤趕忙下車，她也沒有說一聲謝謝，甩頭大步朝著大樓里走去。
何殊看著她離開，就駕駛著車輛離開這一棟樓，沒多久，就離開了這個小區。
何殊沒有想過遇見一個人就會有所結果，這個世界多的是有始無終的人，何殊早已不將所遇所得視為必須。
車輛行駛過長街，何殊抬著手腕看了看手錶時間，然後這才微微加速，將車行駛疾速了起來。
二十分鐘后，何殊回到了別墅里。
他打開房門，看著蹲坐在門口似乎正在等待自己的貓咪們，便徑直朝大廳里走去。
「咩！」一隻嬌小的貓咪跟著何殊的步履，在何殊身後輕聲發出似乎營養不良的叫聲。
何殊看了它一眼，然後就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想吃營養膏么……」
「咩……」小貓幼幼弱弱的叫著。
有一些貓，四個月就已然肥肥胖胖形體成年，而有一些貓，可能要養上一年兩年，它們的長毛才會密密油亮。
不同的貓，性子也不同，不過這麼多的貓咪，它們到底不會孤單。
何殊走進大廳，他看了眼整潔的一樓大廳，感覺似乎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就又抬了抬手看了看手錶。
這麼看完時間，何殊就又看了眼安安靜靜的客廳。
何殊感受著房間的冷清，他就邁步走到一側，然後取著遙控器點開了音響。
頓時，一首『思鄉曲』的鋼琴聲悠悠蕩蕩回蕩在別墅里。
只是那些鋼琴聲里，偶爾還夾著突兀的『喵』的聲音。
做完這些，何殊才走到一個座機旁邊，接著，他就靜靜看著座機。
這時，一隻貓縱身一跳，就跳在了桌面上，它歪著頭看向何殊，一邊輕輕搖了搖尾巴。
何殊摸著它的下巴，這隻貓就發出『嗚嗚咕咕』的聲音，不過這時，座機突然『叮鈴』響了起來。
何殊接開電話，只聽電話那頭，小區保安言語乾脆利索的說道，「何先生，這邊……有兩個女孩，說是來找你的。」
「對，讓她們進來。」何殊低聲應到。
「好的。」小區保安很是乾脆的掛去電話，何殊看了看電話，就將電話又掛上。
接著，何殊抬著頭環視四周環境，可惜他的家居整潔，甚至連茶几上都空空蕩蕩.……
何殊感覺少了點什麼，所以他邁步走進廚房，取了幾枚百香果，切開倒著蜂蜜，加著溫水，一壺百香果蜂蜜水就此完成。
待他做完這些，門鈴亦是『嘀鈴鈴』的響了起來。
何殊擦了擦手，便邁步走出房間，然後他開了院門，看向門外的兩人。
這兩個女孩身上背著背囊，只是她們看向何殊，倒是露著笑臉說道，「何先生。」
「請進。」何殊抬手示意，隨即兩個估摸只有二十齣頭的女孩就走進了別墅里。
她們一走進別墅，幾隻貓咪就開始在她們腳下蹭來蹭去，似乎想要留下自己的味道一般。
一些膽小的，已然撒腿沒，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她們是寵物醫生，簡單來說，是來檢查貓咪，順便為貓咪洗澡的。
這麼多的貓，何殊總不能一隻只的帶著它們去寵物店，所以就用了這種方式，當然，她們不是第一次來了，兩個月前，她們也曾經來過一次。
「這隻叫什麼來著.……」其中一個女孩抱起一隻滿身斑紋的貓咪，笑著摸了摸它的肚子說道，「是二月嗎？」
「對。」何殊擺擺手，朝著幾隻繞來繞去的貓咪低喝，「進去！」
這幾隻貓咪似乎很怕何殊，在何殊低喝之下，倒是大步一跳一跑，溜進房間里。
「好乖啊。」另一個女孩笑著說道，「何先生，今天是十一隻都洗嗎？」
「都洗吧，不然味道不一樣.……」何殊擺擺手說道，「還有它們身上的皮膚也幫我檢查一下，耳朵什麼的……」
「好的。」女孩笑盈盈的點著頭，然後兩人就在何殊的帶領下走進大廳。
「東西隨便放。」何殊指了指一側，「我去.……給你們倒杯喝的……」
說著，何殊就朝著一側廚房走去。
他取著兩個透明玻璃杯，就倒了兩杯早已準備好的蜂蜜水遞給兩人。
女孩坐在沙發上，檢查著其中一隻貓，她笑著從背包里拿出一根脖頸圈，綁在一隻貓的脖子上，一邊說到，「就從你開始吧。」
這隻貓倒是乖巧的很，它甩了甩尾巴任由女孩折騰，一邊看向自己的主人。
而何殊靜靜在一側看著兩個女孩忙碌，什麼言語也沒有，彷彿一點也不熱情。
但是倆個女孩可是來工作的，所以何殊熱不熱情其實也無所謂，只是檢查貓咪的時候，難免調笑幾句。
可惜何殊回應冷淡，所有的場面，幾乎靠一群貓咪撐著才不至於垮掉。
時間悠悠，為十一隻貓咪清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何殊在一側監督，這些貓咪倒是乖巧的不行，在晚間十點，兩人才結束了這般『浩大』的工程。
「很遲了……」何殊抬著手看著手錶，然後他朝著兩個女孩說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可以打車。」女孩朝著何殊擺擺手示意，她收拾著東西，一邊取著何殊所需說道，「這是營養膏，七月八月九月可以多吃一點，它們在長身體。」
「哦。」何殊點了點頭隨意的看了看，他翻手取著錢包，然後簇簇簇撥開錢遞了過去，「你數一下。」
「好。」女孩點頭接過錢，清點了一番，就笑著收起錢，「好啦，沒錯了，那我們走啦。」
「慢走。」何殊看了眼女孩，就點了點頭。
「有什麼事再聯繫我。」女孩背起背包，便帶著自己的同伴朝外走去，一邊朝著腳邊的貓咪說道，「我走啦我走啦.……你要乖哦。」
說著，她還伸手摸了摸那咩咩叫的小貓。
何殊送著她們走出院門，然後他朝著兩人揮揮手，便目送她們離開。
只是何殊轉身進屋的時候，他微微抬頭，卻是捕捉到了那兩個女孩的言語對話。
「他家好冷清啊.……」
「那些貓品相很好的吧，肯定不少錢……」
「他養太多了，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人也不愛說話，感覺笑都沒有的……」
「.……是吧……不過他家貓是真的聽話……」
「.……我總覺得他家陰風陣陣……」
「.……」
別墅里的何殊呼吸一滯，就又恢復了正常，然後他面無表情的朝著房間里走去。
而他的身後，數只貓咪緊緊跟隨。
關去房門，世界再喧鬧，也似乎和自己沒有關係。
晚間，洗漱完畢，兩米大床上，何殊靜靜躺在灰色的床鋪里，而此時床上亦是橫七豎八倒著幾隻貓咪。
它們似乎不明天地情緒，只是玩鬧著，偶爾還打上那麼一架，以宣告自己的勇敢或者調皮。
主卧燈光通透，何殊捧著一本書本看著，卻彷彿滋滋有味一般，絲毫無視房間的空蕩。
等到深夜，貓都乏力的睡著了，何殊也就關了燈躺下，然後他雙目幽幽看著天花板，一點點的數著時間遊走。
這時，一隻貓來到何殊的枕邊，它捲縮成一團，就這麼滑倒在何殊的肩膀邊，靠在何殊的脖子上，輕輕打起了呼嚕。
「哼……」
唔唔咕咕的小貓甚至發出一聲類似嘆氣一般的聲音，然後這個房間也就徹底靜了下來。
黑暗視界里，何殊能感受到床底還有貓咪在踏著貓步.……
它一步一步走著，似乎也想走向幸福的時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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