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開
令誰也沒有想到,
張土全竟會如此果斷,想讓一個年僅十二的孩子,死無葬身之地。元氣纏繞雙手,眼看快要打到了娘親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死亡,激發了他,內心的最深處。用了畢生的力氣把娘親推開。娘親絕對不能有事啊!這可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後的至親了.……
他的眼裡頓時含著眼淚,如果有下一次,自己絕不對這麼衝動。可世上,沒有後悔葯…
那爆炸產生的力道擊得空氣都產生了漣漪,死亡的鬼手穿過他的衣裳,直逼他的肉體。他不自覺的要閉上了雙眼,那無情的魔手打在自己身上的上一刻。
皮膚開始出現裂開,血痕溢出,血肉模糊,活血飛濺一地,「啊!我的手,我的手!」
骨骼盡碎的疼痛,刺激張土全的神經,經受不住的疼痛,使其跪在地上。慘烈的叫喊聲,震耳欲聾,讓誰聽了,都覺得撕心裂肺。
劫後餘生的謝基煌,差一點癱倒在地,一陣陣冷汗從體內冒出,小腿感到脫力,就死死的用雙手撐住軀體。
又一道身影擋在了謝基煌的面前,元氣從手心中緩緩而出,撐起袖口翩翩起舞。單手一揮,元氣由外而內收入元丹,
「區區一個張家,竟敢傷我族弟子,真是好大的膽子!」霸氣的語氣驚醒了,腦子正有些停滯的他。回過魂來,也顧不得自己發軟的雙腿,向後走幾步,用手扶著娘親,滿是擔憂的問道。
「娘,你怎麼樣。」
娘親努力站穩雙腳,緩緩喘氣,搖搖頭,表示沒有大礙。
「謝林葵,你敢傷我兒子!」
張直魚先是冷然,沒有第一時間看兒子的情況,而後惡狠狠的怒罵。
好,好一個謝家!
周圍的空氣忽然感覺到很冷,地板顏色似乎微變,蕭瑟的冷意散發在整個大廳之中。張家窺視這土地多年,辛苦算計,沒想到!
心裡絲毫不亂的張直魚繼續放下狠話。「哼!謝家又如何,早已是個支離破碎的敗落家族。」
葵叔沒有回答,因為這是一個不掙的事實。
可也隔絕不了謝基煌對張直魚的謾罵,
「落魄又如何!你兒子還是被我給耍了。」哈哈哈的笑聲諷刺著張土全的愚蠢。
張土全血紅的殺氣凝聚於雙眼,忍著撕裂血肉的疼痛感,語氣一頓一頓地叫罵,「原來是你這小子,早就跑去告知了謝林葵。」
千算萬算,終於等到了她縱叛親離的時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小毛孩給破壞了。
雙手持后的謝林葵,用身體擋住眼前的惡人。居高臨下的神情,鎖住惡人的心魂。
「我們謝家,一向待人溫和,整個明胡村無人不知,但你如今,傷我族弟子,我可是親眼所見。」
「那就沒有情面可講了!」
霸道的元氣,從謝林葵的體內釋放出來。早已被鑽木蟲侵蝕多年的房梁,哪裡頂得住這強者的元氣。整個房子的橫樑不斷被的這強勁的元氣弄得顫抖起來。
抖動的響聲似乎在提示著什麼,
兩人實在不敢再多逗留,只怕謝林葵決心狠下毒手,還是得儘快回去告知大哥這裡的情況。
「呵呵,謝家小子,真是夠有種!都等著,張家如今,也不是謝家能匹敵的,接下來,就嘗嘗我張家的怒火吧!」
張土全雙手已廢,要恢復過來,少說要等兩三個月。狼狽的張直魚帶著他那雙手已廢的兒子離開了。
謝林葵哪裡放得下心,必須要眼看著兩人離去。等消失於眼前,謝林葵才鬆了一口氣。若不是靠偷襲擊傷張土全,自己也不敢這麼硬氣。張土全的修為,可比他高出一層。
緊張的氛圍逐漸放下,娘親移步走到葵叔面前惆悵這說。
「葵弟,明天,你就帶他去書院吧。」娘親不忍心兒子一直留在這麼一個,整日讓人,提心弔膽的地方。
本以為,只要兒子從不修鍊,安心當個麻瓜,就不會受到其他人的注意。但今天的事,總算讓她狠下心來,那一幫瘋子,連孩子也不放過。必須要和他哥哥一樣,送到鎮上讀書,習得武道,才有能力保護自己。
「娘~」他扯著娘親的衣服,打短娘親的心思,眉頭緊皺地看著娘親。
「這孩子已經十二歲了,也到了能夠去書院的年紀。
不過家族的名額,前年送給了族長的孫子,想要去書院,要等三年。」葵叔看著眼前這一個孩子,感到一絲的悲傷。
葵叔是家族最疼他的,若是沒有葵叔在,家族早就把母子兩人趕走了。
娘親似乎早就有想過聽哥哥的話,讓他走出這片荒山野嶺的險惡之地,
「十年前,大兒子說過,靠著他留下的那封推薦信,必能進入書院。」
「娘~你也跟我走吧。」
若現在自己走了,娘親該怎麼辦。
娘親單手搭在他的肩膀,憔悴的臉,努力露出自己開心的那面。
「記住,想要守護,就要學會變強。唯有變得強大起來,才不會受人欺凌。」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他明白的點點頭,若自己的心,真的就是十二歲,或許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現在,殘酷無情的世界,已經向他走來,使自己變強,才能改變一切!
娘親欣慰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個錢袋遞給葵叔。
「這是五兩銀子,還有推薦信。」
……
漆黑一片的夜晚,格外寧靜。葵叔接過推薦信后,並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從這裡開始。
張家必然開始謀划著什麼,葵叔只想儘快安排好這一切。看不到的未知,不會再遲到。
謝基煌在房屋裡,看著身旁點燃的燭燈,緩緩燃燒的火苗,留在了心中。
等到旦日清晨,天色未亮,正有三輛馬車停靠在蘆葦村村口的石碑旁。可以看得出,前面的馬車是用來乘坐的,後面兩輛是裝載茶葉的。
四叔和五叔分別搬運著車旁早早就安置在村口的茶葉箱子,而葵叔則對馬車來回查看,檢查馬車有沒有其他問題。
四叔五叔六叔皆為外親,因葵叔天賦好,修為也高。每次外出之日,皆由葵叔前往百裡外的小鎮送貨。
雪白色的茶葉,在炎熱的夏日之時展開,也在夏日裡永遠定格在最美的時刻。
皮靴踩在凹凸不平的小路間,卻不停歇。陪伴他們的,就只有那冰冷的車架和一輩子都在拉車的馬匹。
村口邊上荒無人煙,干樹枯萎,光禿禿的只剩樹枝。幾乎每一寸草,都不願生活在這裡,每生長一顆,就被人踩死一顆。
所以,小草們早都自覺的給行人讓出一條小路來。
「老六,已經裝好了。」
「我這輛也可以了。」
「辛苦了,四哥,五哥。」
三位叔叔,似乎察覺到了正向他們走來的謝基煌。
「叔叔們好。」謝基煌帶著行李,走到叔叔的面前彎腰行禮。四叔和五叔並沒有搭理他,而是向看葵叔告別,就離開了。
他的內心也沒有因無視而絲毫波動,族人從不會給他好顏色看。他早已習慣,但是自己仍需要保持該有的禮節。
葵叔今日已換走了昨日的長跑,穿上獸甲,右配大刀,仍是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上車吧。」
也才初見朝陽,光線依然朦朧,凌晨所帶來的寒氣仍未散去,朝露凝聚了野草的青春。
娘親忙著家裡翻修屋子的事情,屋頂的橫樑,早在前不久斷裂,成了危房。謝直魚想到,到時必定會拆掉重新建。
如此,土地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讓娘親在原來的位置重新建新房了。也是因為這個緣由,趁機過來勒索錢財。
謝家並沒有什麼讓自己留戀的,唯一擔心的就只有娘親了。他看著馬車後方,離村口越來越遠,村裡的木房子,就是他這一世的記憶。村口的石碑也逐漸變小,碑旁空無一人。
他多期望,有一人,就這麼站在石碑旁,為他招手,為他送行。這一次,路途遙遠,少說也要走個兩日的行程。還沒來得及與朋友道個別,便要離開了。
「很抱歉了,小也,這是第一次不辭而別,應該也是最後一次。」
三輛馬車就這樣,緩慢的走在了這一片片的荒山野嶺之中。車輪咔咔咔的翻滾聲,在這泥濘的路上,伴隨著他的離去。
途中,他時不時的往外看去,偶爾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古樹,也足足有三十尺的高度。在這大深林里,皆是大自然的聲音,聽著很是微弱卻感覺異常清晰的叫聲。
這麼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樹林比較茂盛的山峰。鳥兒在樹枝上看到他歌唱,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行走到了夜晚,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給馬匹喂喂糧。
馬,走的累了,人坐的也累了。
夜晚的深林里,會時不時的聽到一些狼叫聲,給整個環境帶來了不少的危機感。坐在路邊的他,生起了材火。低頭看著手中的只有半邊的玉佩,這是娘親交給他的。
娘親說,去書院讀書是第一件事,第二件,就是找到自己十年未歸的哥哥。這玉佩,他與哥哥一人一半,帶在身上,靠近之時就會有所感應。
葵叔頓滯好馬車,卸下大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平靜的說道。「你可知,你娘親為何讓你離開?」
聽葵叔說起,他搖搖頭。不僅是謝家對娘親的冷眼,還是張家對娘親的針對,他始終想不出個合理的緣由。
火勢劇烈燃燒,火光照亮著葵叔那萬年不變的凝重的神態,葵叔解釋道。
「或許你根本不知道,你娘。從未過謝家的門,當年你爹從村外帶回你娘親時,就有了你哥,之所以讓你…」
話還沒說話,不知怎麼,只見葵叔突然拔刀而起,指向後方,「是誰!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