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飛紅拿著骰子,十分猶豫。
在場最沉不住氣的只剩下鶴丸,"怎麽了嗎?"
"沒什麽,就是……"她皺起臉,"想到我把骰子丟下去,我就要去打架了,就完全不想動。"
"……"鶴丸啞口無言。
"可是你還是得面對現實,飛紅。"一期溫溫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一期明明是不慍不火地說話,她也不會怕,但是她就有一種"必須聽話"的感覺。
她嘟噥著把骰子丟出去,看了看骰出來的方向,朝著右手邊比。"走這邊。"
"……等等,你剛剛骰出來的是什麽?"宗三十分不放心。
她炸起,"我雖然路痴但好歹分得清楚左右啦!"
宗三一臉不信。
她哼哼唧唧地大步往前走。
才走沒幾步就被宗三拉回來。
她齜牙,"二哥,走這邊沒錯——"
"我知道。"宗三拔出刀。
她抖了抖,有必要殺刀滅口嗎?
但抬頭一看,宗三的視線並不是看著自己,而是——
她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差點沒嚇掉手中的刀。
敵刀竟然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四把太刀兩把打刀……等等,為什麽沒有短刀可以讓她輕鬆點對付!
"唷、要上工了嗎?"鶴丸倒顯得興緻勃勃。
三日月還是那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她環望一圈,這才發現不是他們太過輕鬆,而是她太過緊張。
江雪的左手輕輕地復上她的頭頂,"不要緊……放輕鬆。"
"喔、我我盡量……"
"現在可不是發獃聊天的時候了!"鶴丸大喊了聲,飛身衝出。
場面頓時溷亂。
她看到一把太刀朝著她衝來,驚惶地朝著反方向跑,卻沒想到被自己的腳絆了一跤,面朝地趴下去。
"痛死我了……哇靠!"她白著臉閃過敵刀的一記攻擊,哇哇大叫,"不帶這樣的!我會死掉啦真的會死啦!救命啊!"
敵刀一點也不管她的呼救,拚命地朝她攻擊。
她閃躲了幾下就體力不支,呼呼喘氣著,眼淚都要掉下來。
"嗚嗚嗚所以為什麽要我上戰場我真的不會啦嗚嗚嗚……"
她悲哀地看著眼前朝著自己揮下的刀,難道吾命休矣了嗎?
但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她愣愣看著眼前的粉色身影。
"站起來!"宗三厲色道,"這裡是戰場,拔出你的刀、站起來好好面對!"
她呼吸一窒。
這裡是戰場。
這裡是戰場!
這裡不是她原本居住的地方,不是她可以繼續當廢柴的地方,而是一個真正關乎性命、會痛會流血的地方!
"該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能逃避。"
一期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噗哧"一聲,有什麽鐵器貫穿的聲音。
溫熱的液體灑在她的臉上。
她顫抖著身子。
這就是她今生所該做的事情嗎?
"宗三……你流血了……"
宗三冷冷地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不在乎腹部的疼痛、也不在乎她對自己的稱呼。
他想讓飛紅知道,身為一把刀所該承擔的責任。
如若飛紅真的要成為"左文字",他覺得他有必要教導飛紅。
"站起來,拿起你的刀。"宗三的聲音淡淡的、卻十分嚴厲。
她眼眶含著淚水,顫抖著握上自己的刀。
"拿起刀來戰鬥。"
她聽到宗三對自己這麽說。
"你是飛紅左文字。"
她是飛紅左文字。
她不是那個二十初歲的女大學生了。
她是飛紅左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