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筆生意
「怎麼可能?」顧二夫人的臉上有些猶疑,這其中的曲折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顧明珠甚至是她親手帶到福安寺,也是淑妃的人親自綁的。
顧明珠現在應該在淑妃的手裡,又怎麼可能逃掉?
然而顧玲瓏說的認真,顧二夫人也不敢輕易斷定,於是緊緊皺著眉頭輕聲問道,「你確定嗎?你遇到的真是顧明珠?」
「女兒當然確定,雖然不知道箇中原因究竟是什麼,但顧明珠確實從淑妃的手裡逃掉,如今落到了我的手裡。」顧玲瓏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顧二夫人深知自己女兒對於顧明珠的仇恨,看見顧玲瓏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有些遲疑道,「你想做什麼?莫非你想殺了她?」
「殺了她?」顧玲瓏冷笑著反問道,「殺了她有什麼用?」
顧二夫人依舊迷茫,顧玲瓏卻只是輕輕地笑了,只是那笑容卻未及眼底,看起來有些冷戾,「我的確想殺了她,想將它碎屍萬段,可如今這樣做的意義不大,若是能利用她能達成更大的目的,母親你以為如何?」
「什麼目的?」
顧二夫人聽見顧玲瓏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的皺緊了眉頭。
自從嫁給信王之後,顧玲瓏變了許多,連她最近說的話,顧二夫人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
顧玲瓏唇角彎了彎,眸光中卻絲毫看不見溫度,臉上的笑意帶著一絲殘忍。讓人遍體生寒。
次日一早,顧二夫人便去求見了淑妃娘娘,她沒有誥命,進宮比尋常夫人困難了許多。
淑妃如今也不如之前風光,本來也不想見這位顧二夫人,奈何顧二夫人特地帶了一朵娟花。
這絹花正是當日淑妃邀請顧二夫人合作時,命宮裡的丫頭送來的東西。
顧二夫人一直好好地保存著,如今拿出來給淑妃娘娘,其中的意味,便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淑妃仔細盯著那絹花,莫名從中感受到了一分威脅的味道,哪怕恨得咬牙切齒。最終卻只能命人將顧二夫人請了進來。
只是身居高位的貴妃娘娘,此刻的臉色看起來屬實算不上好,「不知顧夫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舒妃端坐在榻上,衣著依舊精緻而華貴,動作越發雍容,素手輕輕摘取,便從盤中取出了一顆葡萄,看似有些漫不經心的模樣。
顧二夫人看著淑妃這悠閑的模樣,忍不住冷笑。
到底淑妃母子也算是算計了她的玲瓏,顧二夫人對這位高高在上的娘娘,自然生不出什麼好感,反而有些不齒。
雖說兩人終究是合作合夥對付了顧明珠,最終顧二夫人卻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自然對這位娘娘越發不滿。
奈何顧玲瓏吩咐自己一定要來,跟這位淑妃娘娘再談一筆買賣。
「和娘娘合作慣了,自然想再談一筆買賣。」顧二夫人心中雖然不屑又憎恨,面子上倒還做得不錯。
淑妃聞言卻皺緊了眉頭,有些輕笑道,「我怎麼不知道和夫人談過什麼買賣?咱們都是身出名門,又不是什麼市井商人、販夫走卒一類,怎麼可能談那些人才會說的生意和買賣?」
顧二夫人看著這位娘娘做作的模樣忍不住啐了一口,淑妃不過是一個小門小戶的三品封疆小官出身,也就是命好一路爬到了這個位置。
還談什麼名門?
真真是可笑。
不過顧二夫人也知道這是淑妃的推脫之辭,畢竟之前她們談的那些事,淑妃甚至沒出面,現在抵賴也不奇怪。
若是換了從前顧二夫人可能會慌了,但顧玲瓏剛教了自家母親對付這淑妃的方法,顧二夫人此刻心中有盤算,自然鎮定如常,只是冷笑道,「淑妃娘娘好大的忘性,莫非是忘了那顧家大小姐?」
「你到底想做什麼?」
淑妃冷下了一張臉,如今的顧明珠依舊杳無音信,朝中的流言蜚語逐漸傳開,皇帝已經准了平北侯長假,顧家大房如今閉門不出。
沒有人知道顧明珠的下落。
淑妃當然記得自己和這位二夫人的謀算,顧二夫人應當是覺得,顧明珠應該在自己手裡,說出這樣的話威脅,大抵是想要一些好處。
可淑妃當時只是利用這顧二夫人罷了,根本沒留下什麼把柄,又怎麼會怕這顧二夫人反咬一口呢?
仔細看著顧二夫人的詭笑,淑妃卻隱隱有些慌張了,心中生出些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顧二夫人便笑了,語聲輕輕卻重如驚雷,敲在了淑妃娘娘的心上,「倘若顧大小姐再出現,道出淑妃娘娘乾的好事,也不知道娘娘有幾張嘴能撇清?」
「你威脅我?」淑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隨即冷哼了一聲,「要知道絆倒我,於你並無好處。」
顧夫人卻只是笑了笑,「娘娘是何等身份?我一介草民,又怎麼敢威脅你呢?不過這顧大小姐的下落,如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淑妃娘娘若也想知道,那隻能和我談一筆買賣。」
淑妃面上不顯,一雙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她這些日子過的並不好,雖然表面看著風光,但是掌管後宮的權利已經被皇帝收回去了。
何況該死的蕭逝還在明裡暗裡的針對自己,想要拔除自己朝中的勢力,甚至連啟兒最近過的也不好。
這一切都源於那該死的顧明珠。
如今的淑妃對顧明珠又恨又怕,她做出的那些事情,如今只是沒有證據,但若是顧明珠重新出現,她便是最好的人證。
那些隱隱綽綽,直接或間接指向淑妃的證據,到底讓皇帝有些心寒了。
若是再讓那顧明珠將一切和盤托出,淑妃心知自己的地位必將不保,甚至會牽連到啟兒,啟兒謀划那麼久的事業,怕是要因自己而落空。
可仔細聽顧二夫人的話,顧明珠是被面前這人控制起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似乎還有補救的餘地。
一念及此,淑妃強硬地挺直了腰桿,有些認真問道,「你說合作,是想合作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