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鬼難纏
聽著淑妃終於鬆口，顧二夫人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滿背都是冷汗。
方才那一番話，是她跟顧玲瓏現學現賣的，顧二夫人原本心裡害怕極了，本以為這樣說話會引起淑妃勃然大怒。
卻沒料到淑妃最後，竟會好聲好氣的說出這樣一番話。
看來這是起了合作的心思。
果真如女兒說的一模一樣，這淑妃心裡有鬼。
眼見著顧二夫人有些沉默的樣子，淑妃的心裡卻忍不住著急了起來，如今朝野上下，根本沒人知道，顧明珠的失蹤跟自己有關係。
或者說即使他們知道，也拿不出證據，根本不能對自己怎麼樣！
本來一個顧明珠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區區一個縣主而已，皇帝說不定都懶得管，何況平北侯家已經沒落了。
顧淵就是個莽夫，知道顧明珠是自己綁的也做不出什麼報復的舉動。
奈何有蕭逝那個瘋子，如今他尚且沒有證據，只能背地裡陰一陰自己，也不知道顧家那大小姐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這小子如此死心塌地。
即便是沒有證據，還是認定了顧明珠的失蹤和自己有關，像瘋狗一樣咬著自己不放，可著勁兒對付自己，逼得自己失去了掌宮的權利。
淑妃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什麼辦法對付蕭逝。
從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蕭逝在皇帝心裡是不一樣的，她處處讓啟兒忍讓，韜光養晦。
好歹相伴多年，淑妃無疑是了解皇帝的，雖然表面上看著不管不顧，其實背地裡一直關注著蕭逝的成長，說是把這孩子捧在掌心上也不為過。
因而淑妃雖然敢去苛待蕭陌，對待蕭逝卻總是做足了面子上的事。
所有的皇子里，蕭逝是最先封王的，也是最先出宮建府的，世人都認為皇帝是看不慣蕭逝的囂張跋扈，其實不然。
封王是多麼大的殊榮？
他的啟兒時至今日，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皇子。
先皇后死了這麼多年，皇帝終究是是念念不忘的，連帶著她的孩子，也得到了極好的照顧，自己的啟兒，只能一步步地後退，避無可避。
淑妃雖然不甘心，卻終究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比不過一個死人。
她的兒子，也比不上那死人生的孩子！
幸好皇帝到底是念及舊情，哪怕蕭逝刨根究底查出了那麼多事，皇帝也只是只收回了自己掌管後宮的權利。
至少，還保留著自己的地位。
只是，若是顧明珠失蹤那件事暴露出來，淑妃總是害怕的，也不知道那瘋狗一樣的蕭逝，又會拿這件事做什麼文章。
無奈之下，這位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終於低下了頭顱，只能答應和顧二夫人繼續合作。
然而顧二夫人提出來的條件，卻是讓淑妃覺得匪夷所思。
顧二夫人有些理直氣壯的模樣，說出那樣無恥的要求臉都不紅一下，淑妃聽完她的一番話，氣得手止不住顫抖。
眼見著淑妃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顧二夫人心中有些猶疑，但到底壯著膽子，「淑妃娘娘可想清楚，此事事關重大，您若不答應，我也不會強求。」
淑妃失去了之前從容的風範，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你瘋了嗎？怎麼會提出這樣無恥的要求？」
「那要看淑妃娘娘覺得什麼更重要。」顧二夫人吃吃地笑了，她現在才發現女兒說得一點沒錯，淑妃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本來女兒提出那個條件的時候，顧二夫人心中還有些驚訝和害怕，篤定了淑妃不可能答應。
不過如今眼見著淑妃從怒罵到沉默，心中又不確定了幾分，同時隱隱有著一絲驚喜，說不定淑妃真的會答應。
女兒果然厲害！
倘若這個要求達成，他們一家必然一步登天。
淑妃心亂如麻，對於面前的顧二夫人又是憎恨、又是憤怒，然而偏偏拿她沒有辦法，顧二夫人這時垂首告退了，給淑妃留足了考慮的時間。
偌大的宮殿內，只留下淑妃一人。
這高高在上的娘娘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越想越氣，不由抬手砸了一個翡翠的茶碗，砸完還不解氣順勢將一整套茶碗全給砸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被這無恥的人抓住把柄。
向來只有淑妃算計別人的份，這還是第一次打雁，偏生被雁兒啄了雙眼，顧二夫人提出那樣無恥的要求，自己還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的啟兒，那樣光鮮卓絕的人物，怎麼能接受這樣苛刻又噁心的條件？
顧二夫人回到家的時候滿面喜色，顧玲瓏一看母親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七八分，也不開口多問。
今天的時辰已經有些晚了，母女倆只寒暄了兩句，顧玲瓏便又要匆匆趕回信王府。顧二夫人臉色沉下來幾分，有些小聲道，「你提的那個要求，淑妃沒有當場拒絕，我想她也拒絕不了，怕是很快就要成了，你如今還要回信王府嗎？」
「畢竟現在名義上，我還是信王的侍妾，若是不會去，怕又來惹來亂子。」
顧玲瓏忍不住苦笑，看著顧二夫人有些憂慮的臉色，心中到底寬慰了很多，於是安慰起自家娘親，「且等兩天吧，淑妃應該會很快想清楚的。」
相比於顧二夫人的憤憤不平，顧玲瓏卻淡定極了，唇邊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再苦再難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兩天的事情。
顧二夫人看著女兒這番模樣，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當年將顧玲瓏嫁去信王府，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能有機會能救女兒出火坑，她自然是心中開懷不已，只是難免還有一些疑慮，「玲瓏，你說淑妃真的能答應咱們的條件嗎？」
「他們身居高位，咱們卻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若是逼急了咱們，他們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自然會好好考慮一番。」
顧玲瓏有些冷聲道，繼而眸中閃現一抹戾色，「我的條件雖然看起來過分，不過說到底，若不是因為他們母子，我也不會淪落至此，他們母子既害我，也合該幫我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