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合斗楊機，箭戰正酣
「看來，此人這一系列出手，必定有著屬於自己的想法。」
哲別簡略地將發生過的事情對木華黎說了一遍，木華黎皺眉分析道。
按道理來說，這種級別的神射手應當如同哲別那樣，偷襲敵方發揮搶眼的士兵或者戰將，而此人不但針對哲別，還戲耍於他，讓木華黎有些摸不到頭腦。
「只是……他此刻顯露身形，不知是何用意，吾等應當加倍小心。」
「之前他戲耍於某，絲毫不暴露自身，此刻我二人一處，他便大搖大擺地顯露身形，看來，是想與我二人交鋒一番。」
哲別不愧為草原神射，大致能夠知曉楊機的想法，設身處地，他如果是城頭之人，大概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城下的敵將進行挑釁。
既然城牆高大，一時間無法攻破，那麼對方此次出手，極有可能便是想要與兩人進行弓箭對決。
「不過……同時與某二人交鋒，他也太過自負了！」
哲別猜到楊機心思，不由得怒火中燒，挽弓搭箭，對準城上楊機便是一箭，他是名為箭矢的神射手，對方竟然想要同時與他和木華黎兩人交鋒，以他的驕傲，自然會感到憤怒。
城頭上的楊機看不到對方憤怒的表情，見箭矢射來，也不躲閃，緩緩張弓，一箭正中哲別的箭矢，將其擊落。
不僅如此，這一箭勢頭竟絲毫不減，擊落哲別箭矢之後又向著哲別而去。
不說箭術，單憑城牆的優勢，楊機便在箭勢上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他輕輕鬆鬆一箭便能夠射到哲別眼前，哲別卻比楊機要需要多花費三成力氣，如此，抵消哲別箭矢的同時對他造成攻擊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哲別正欲效仿楊機抬弓還擊，卻見一支黑色的箭矢便撞向楊機的羽箭，兩支箭同時落在地上，聲音被戰場的混亂所淹沒。
哲別轉頭看去，木華黎保持著射擊的姿勢，面色古井無波，緊盯著城上楊機。
匈奴的將領，大多都是善射之人，他們自幼在那個環境中長大，皆為弓馬嫻熟之輩，而木華黎又擁有得天獨厚的一雙猿臂，箭術更是匈奴將領中的佼佼者。
雖不及鐵木真哲別，但他的箭術在匈奴之中能夠排到前五。
「你的箭術，又進步了。」
哲別目光不轉，但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欣喜。
射人容易，可若想射到飛速移動的箭矢，不是一流的神射便休想做到。
「馬馬虎虎，比不得你。」
木華黎一笑，算是認同了哲別的稱讚。
對方乃是全匈奴第二的神射手，這句褒揚，勝過殺敵十人的戰功。
「猿臂善射，不錯。」
城上的楊機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木華黎加入這場交鋒。
「接下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楊機隨手拿起擺在城頭旁的箭壺，他那些特質箭矢皆為偷襲之用，若是正面交鋒，反倒會失去原本的效用，所以還不如用普通箭矢，一切都靠箭術說話。
「咯吱吱吱——」
楊機一口氣搭上四支羽箭，拉開弓弦，分別沖著哲別上中下三路及胯下馬匹射了出去。
上射哽嗓，中射心窩，下射小腹，這三箭只要中了一箭，便是非死即重傷的下場。
若是射中戰馬，導致戰馬將哲別掀翻在地，在這混亂的戰場之上，說不定會被那個己方士兵踩踏而亡。
可以說，這四箭都是極為危險的攻擊。
哲別早在楊機彎弓之時便有所準備，見羽箭射來，連忙向右一撥馬頭，同時身子微微扭動，躲過了這四箭的攻擊。
而認真起來的楊機，攻勢豈是那麼簡單？他不知道哲別將會向哪邊躲閃，於是向哲別左右兩邊都分別又射出兩箭，封死哲別的躲閃路線。
哲別只顧著躲閃之前的四箭，還未放鬆，便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剛一抬頭，便是兩支羽箭呼嘯而至。
他已然來不及躲閃，好在木華黎再度出刀，幫他擋住了這兩支箭。
而楊機早就料到木華黎會幫助哲別，第三次張弓，目標卻是剛剛出刀來不及收回的木華黎。
三支箭又是分三路直奔木華黎而來，木華黎無法格擋，只能想盡辦法躲閃，只見他一個鐵板橋，近乎平躺在馬背之上，躲過了上中兩路箭矢，眼看最後的一支羽箭將要射穿他的小腹，又被反應過來的哲別一箭擊落。
楊機的進攻還沒有結束，在短短片刻時間之內，羽箭如同暴雨梨花般降臨兩人的頭頂，令他們稍顯慌亂，卻還是有驚無險地應對了楊機的所有攻擊。
直到楊機箭壺中已經沒有箭矢，這才停止了對兩人箭雨般的進攻，哲別與木華黎兩人抓住這喘息的機會，一邊對楊機進行反擊，一邊策馬貼近城牆。
看似兩人走了一招爛棋，貼近城牆更方便了楊機進行射擊，但其實不然，若是真的能夠緊貼城牆，反倒對他們兩人有利。
貼近城牆，能夠規避投石器的攻擊不說，楊機身在城頭，視線被城垛所阻擋，在城牆之下必定會出現一個視覺盲區，要想看到城下景象，必須要探頭出來。
可想而知，探頭的同時便無法攻擊，同時躲閃極為不便，如此一來，兩人便有機會反擊甚至反殺敵人。
這個辦法是由木華黎想出的，也不言語，僅僅幾個眼神的交流，便讓哲別了解了他的計劃。
他們兩人同袍多年，早就在一次次戰爭之中達成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默契，用弓箭壓迫楊機的同時，不停向城下移動，很快，便到了城下。
雖然同時放棄了自己的視線，但哲別有著精確的預判之能，通過判斷楊機閃避的方位，對著城頭一通亂射，有幾箭由於沒有視線確實逼得楊機左右躲閃。
「稚童之計耳。」
楊機見狀，冷笑一聲，這種方法對於普通射手好使，對他這種已經將箭術練得出神入化的神射手來說影響極為有限。
他藝高人膽大，一步踏上了城垛之上，成為陽關上下最為顯眼的目標同時，也將哲別木華黎的位置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