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箭戰結束，哲別重傷
哲別的猜測沒有錯，楊機之所以退回城垛之後，是因為他幾乎學會了哲別的能力。
哲別的這種預判能力，多數是因為天賦，加上他自己勤加練習，才獲得了這種如同本能一樣的能力。
雖然看上去神乎其技，但究其原理，只要有超乎常人的計算能力，其實並不難做到。
而楊機的天賦顯然是無與倫比的，僅僅通過哲別預判他位置的數十箭，便直接將對方這種預判性的箭法與能力推算了出來，雖然用起來還有些生疏，但這確確實實成為了楊機的本領之一。
此時，楊機已經獲得了足夠的進步，繼續僵持下去對他沒有任何意義，與哲別二人的箭術對決也是時候做一個了斷，因此，他退回城中，使用剛剛推測出來的哲別的箭術，想要對兩人造成殺傷。
像他這種級別的神射，在與其他人對決中不斷成長，將對手擊殺，最終使得自己更加強大，是自古以來神射手們的成長之道。
這是專屬於神射手的叢林法則。
哲別二人全無還手之力，被楊機的箭雨攻擊得直接亂了分寸，手忙腳亂，看起來狼狽不堪。
此前他們面對面相互進攻，可以清楚地看到楊機箭矢射來的方位與軌跡，雖然躲閃困難，卻也不易受傷，才可以和楊機斗個有來有回。
儘管表面上兇險，卻在可控範圍之內。
而此刻楊機身在暗處，不斷從各個角度對他們發起攻擊，他們只能被動地躲閃不知會從何處出現的箭矢，閃避難度自然提高了不少。
況且楊機也不是全然憑藉預判，在射出箭矢之後，他也曾經探頭觀察兩人位置和自己預測的有沒有偏差，使得他的攻擊更加精準。
而城下二人都因為應對射來的箭矢沒能發現楊機，也就錯過了知曉對方位置的機會。
這種手段再過神奇，也不能夠如同後世那樣精確制導，只能大概判斷兩人位置，同時，楊機也需要不斷修正對二人躲避方式的計算，十數支羽箭下來，讓他的預判更加精確，也使得兩人招架更加艱難。
此刻的兩人，才真正算得上是險象迭生，楊機射來的每一箭對他們來說，都帶有重傷乃至致命的威脅，讓他們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用來應對楊機那神出鬼沒的箭矢。
他們渾身都被汗水浸濕，在寒冷的環境中散發著騰騰熱氣，看起來如同處身蒸籠一般，顯然，是運動到了極致，全身氣血沸騰的結果。
不過這樣，會消耗他們大量的體力，使他們更加難以應對楊機的箭矢，陷入一個惡性循環。
他們早已氣喘吁吁，體力已然接近極限，可想而知，當他們徹底在躲閃之中失去力氣之後，便全然沒有反抗的餘地。
雖然沒有被箭矢射中，但在不斷的躲閃之中難免會被箭矢划傷，此時，他們的臉上身上，都帶有道道血口，看起來極為狼狽。
哲別此前被箭矢擦傷的頭皮也愈發疼痛，令他精神有些不能集中，恍惚之間，險些被幾支箭矢射中，幸好木華黎還算仗義，躲避射向自己的箭矢的同時幫著哲別擋了幾次，否則，哲別必然會飲恨當場。
處身在楊機這種密集的攻擊之下，必然會出現紕漏，而這種紕漏，是極為危險的。
哲別剛躲過一支射向他咽喉的箭矢，正想調轉馬頭，轉換一個躲避方向，楊機一支黑色小箭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脖頸側面。
這畢竟是戰場，就算楊機與兩人進行對決，卻也沒有忘記他本身的使命，就是射殺這些武將。
在他下定殺心，使用屬於自己的特質箭矢之後，哲別二人的傷亡已然成了定局。
木華黎也忙於應付楊機的箭矢，沒有注意這一支如同暗影一般的小箭，當哲別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能夠感受到小箭箭尖帶來的微涼寒意。
由於在戰場之上武將都穿著甲胄，護心鏡等防護裝備一應俱全，黑色小箭畢竟是偷襲所用，穿透力並不強，因此，楊機瞄準的乃是哲別的脖子。
人對於危機的反應能力可能是祖先贈予的最寶貴財富，哲別的應對也是極快，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知道脖頸處遭到致命威脅的他也是爆發出自己所有的潛力，狠命將頭向後一仰，那支黑色小箭便迅速劃過哲別面頰，不知所蹤。
反過來再看哲別，自腮部向上被這支小箭劃開一條巨大口子，從中可以看到白森森的牙齒，連帶右眼，一併被這一箭穿透。
鮮血瞬間迸了出來，落在地上凍成冰，記錄著哲別的重傷。
哲別的第一反應是面部一麻，隨即右眼失去了視線，伴隨而至的劇烈疼痛瞬間便向他襲來，只聽他慘叫一聲，一頭跌落馬下，生死不知。
「全軍聽令，保護哲別將軍後撤！」
直到哲別重傷落馬，木華黎這時才想起叫一旁的匈奴士兵為他們阻擋來自城頭的箭矢，這也就意味著，這一局射手對決他們兩人徹徹底底地輸了個乾淨。
原本他們與楊機的對決便是可以叫士兵為他們擋箭，但出於驕傲他們並沒有這麼做，現在哲別被楊機重傷，木華黎不得已，只能如此。
不過，連性命都危在旦夕，哪裡顧得上勝負？
聽到主將的命令之後，匈奴士兵圍將上去，將木華黎與哲別團團保護在中間，讓楊機無法繼續攻擊他們二人。
其實，若是楊機真的有這個意圖，他完全可以將箭矢穿過匈奴士兵的重重保護射到木華黎身邊，但木華黎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射死的武將，這樣做意義不大，也便放棄了攻擊他們。
楊機反而箭出如雨，刺穿了許多士兵的咽喉，這些匈奴士兵雖然害怕，卻並沒有違背主將的命令，牢牢地用自己的生命為二人撐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終於，在付出數十名士兵的代價之後，木華黎帶著重傷的哲別順利地回到了射程以外的地方，並將這個消息報告給了身處後方的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