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襲營燒糧，匈奴重創
「該死，敵軍援軍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我們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鐵木真憤憤地抽出一把箭矢，用力折斷，重重地擲在地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他們即將佔領張掖的節骨眼上到來，阻礙了鐵木真接下來的一系列計劃。
倘若他們沖入城中倒也好說，儘管街道狹窄，相對於步兵來說騎兵還是能夠佔據一定優勢。而最怕的就是這種被敵軍大軍堵門的情況，城門洞狹小密閉的空間壓縮了騎兵的機動性，同時增加了步兵的防禦能力。
這無疑是讓他最為惱火的一點，看這架勢，今日就算繼續衝擊下去，也很難討到好的結果，自己想要佔領此城，必須要像在陽關城外那樣，付出極大的代價。
「無論如何，先撤軍再說。」
鐵木真知道，此刻繼續進攻並不會獲得什麼成效，倒不如及時收兵，做好充分準備之後再行出戰。
於是，他轉過頭去，剛想命令全軍收兵，卻發現哪裡不對。
似乎，自己並沒有在營寨中留下多少人吧，為什麼遠處黑壓壓的，儘是人頭與馬匹？
「壞了，快收兵，我們身後也有敵軍！」
鐵木真如遭霹靂，渾身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身後那黑壓壓的一片哪裡是己方士卒，那是敵軍的騎兵啊！
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進攻，是因為他們要突襲己方營寨，將全部物資盡數奪走甚至燒毀！
儘管大多數的掠奪物資都已經派人運送回陽關，可那營寨之中，還有這這些天奪來的足夠七萬大軍食用一月的糧草！
可想而知，倘若糧草被奪，將會給他們造成多大的打擊，自己很可能要被迫撤軍不說，倘若漢軍乘勝追擊，是完全有可能將自己這七萬大軍留在涼州之地的！
自己已經損失了三萬騎兵，倘若此時再將這葬送，不說大漢會不會趁機反擊匈奴，就連阿提拉都不會放過自己實力大損的機會，勢必會伺機吞併自己的領土。
在一瞬間，鐵木真便想到了很久之後的未來，雖然可能有些杞人憂天，但情況已經危在旦夕，不得不防！
木華黎聽到鐵木真的話語，也回頭張望，雖然他沒有鐵木真那樣卓越的眼力，卻也能看到身後黑色的洪流，連忙縱馬傳令。
而撤軍也不是說撤就撤的，貿然掉頭，只會把後背留給城中的敵人，城門關閉也就算了，關鍵是城門大開，一旦敵軍趁己方撤軍的功夫殺出城來，和身後的敵軍前後夾擊，損失必將是一個難以承受的數字。
因此，想要撤軍，也不能全部撤離，只能如同進城一樣，一隊一隊按序離開戰場。唯一能夠慶幸的，是城外地勢寬闊，撤離速度比沖城快了十倍不止。
饒是如此，匈奴大軍還是花了大把時間才盡數撤出戰場。
鐵木真當然不會傻等著大軍全部撤出戰場的時候才領兵返回，當撤出戰場的騎兵超過兩萬之數后，他便果斷帶著木華黎回營，留下速不台指揮剩餘士兵的撤離。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趕回營地之時，敵軍已經攻破了營地脆弱的防線，進入營帳之中四處破壞，火勢已經從各處升起。
見鐵木真帶人回防，這支隊伍也不交戰，最後將營盤攪得一塌糊塗之後，揚長而去。
「救火，先救糧草！」
鐵木真完全顧不上追擊敵軍，此時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保住糧草，剩下的即便戰敗，即便損失慘重，也有迴轉的餘地。
唯有糧草不行，人無糧，馬無草，這是失敗的前奏。
然而，事情總不會像他想的那樣順利，正當匈奴眾人急急忙忙救火之際，那一支騎兵部隊又重新殺回，殺了匈奴一個措手不及。
在匈奴軍反應過來，上馬準備廝殺之時，他們又來去如風地離開了匈奴營地，留下遍地屍體。
這一次，鐵木真做好了準備，分出一部分士兵警戒，但這支隊伍好像準確地預料到了匈奴的行動，去而不返，直到速不台領剩餘的大軍返回，也不見敵軍蹤跡。
可就因為敵軍的一次回馬槍，使得匈奴未能及時有效地救火，還損失慘重，這一次，鐵木真終於感受到了徹徹底底的失敗。
之前雖然經常中敵軍圈套，但損失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換而言之，那些充其量叫做挫敗，他的最終目的，還是仗著匈奴人數眾多的優勢勉強達到。
但這一次，自己傷亡慘重不說，隨著漢軍援軍的到來和己方糧草被燒，他看不到任何攻破張掖的可能。
此刻，他正坐在依舊冒著青煙的營帳之前，等待著最終的戰鬥統計。
木華黎踏著沉重的步伐率先來到了他的面前。
「怎麼樣，還剩多少糧草？」
鐵木真見木華黎返回，眼中閃過一道希望的亮光，但抬頭看到後者那副表情，眼中光芒便迅速暗淡了下來。
「看來敵軍早就有燒糧的打算，儘管我們及時滅火，但還是燒毀了近半數的糧草。若是我軍還剩餘七萬大軍，那麼只夠十數日之量。」
木華黎也面沉似水，壓制著心中的憤怒。
「這樣啊……」
鐵木真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言語，平靜地坐在原地。單從他的表情完全無法看出，他此刻內心的憤怒與懊惱交織到了頂點。
他背在身後的手，手指已經刺進肉中，展示著他內心的憤怒。
不多時，速不台也緩緩來到了鐵木真面前。
「傷亡如何？」
鐵木真眼皮都沒有抬，他有一種預感，這一次聽到的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但他又不得不聽。
「敵軍那名主將單人攔截我軍數百近千，進入城中一千五百餘人，皆全軍覆沒。但對我軍造成最大傷害的，還是戰鬥後期城頭上突然冒出的那支隊伍。他們裝備精良，使用弩箭，我軍箭矢消耗過大，根本不是對手，傷亡超過三千，加上方才的戰鬥，這一戰我們損失了六千餘人。」
速不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這一次他們真的可以稱得上被漢軍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