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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召集常侍,劉辯之變

  可惜的是,直到有失去民心的危險發生之後,他才真正靜下心來去思考這些問題,這也就意味著,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挽回。

  他明明有機會讓這一切不至於如此混亂,可時運不濟,既然已經至此,再度抱怨亦是無用。

  他當下必須要積極且強硬地插手十常侍之間的矛盾,他們掌控的力量遠超於己,只有將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對當前的局勢做出影響。

  這也是他身不由己之處,明明身為帝王,在名義上掌控天下兵權,但實際上,兵權並非是區區虎符便能詮釋的。

  領兵之人心懷鬼胎,就算是尊為天子,他也同樣無可奈何。

  「召眾常侍入殿。」

  他淡淡地下達了命令。

  「諾。」

  執行者並非侍衛在殿門外的李曠,而是在他身旁服侍的李進忠,雒陽百姓之間的傳聞,亦是他上達天聽。

  因為無人知其名姓,故而他在城內行動相當安全,代劉辯體察雒陽局勢變化,可以說,他已經成為劉辯在雒陽城內的耳目。

  不久之後,十常侍盡數出現在劉辯面前。

  雖然他們現在幾乎勢如水火,但既然是天子傳召,他們當然還是一同前來,只不過,凝重的氣息自他們踏入殿門的一刻便滿布整個大殿。

  正是因為十常侍這樣詭異的氛圍,讓李曠顧不得守護殿門之外,隨十常侍入殿之後,便護衛在了天子身畔。

  「諸公,對於當下局勢,有何思量?」

  劉辯面無表情,淡淡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他同十常侍之中的每一個人在私下裡都有過探討,但如此堂而皇之地討論當下局勢,還是自何進被殺后的首次。

  「稟陛下,當下何進殘黨猖獗,混亂京師,形同謀反。」

  張讓率先出言,慷慨激昂道:

  「臣提議,由陛下詔書討伐檄文,令各州刺史派兵前往京都勤王,掃平包括董卓在內的何進殘黨,還大漢乾坤之朗朗!」

  聞聽張讓此言,劉辯愣了一下,此前他同張讓交談之時對方還持悲觀的態度,卻不想沒過一日他就想出來一種解決的方案。

  但這種方案並不可取。

  張讓所言,未嘗不是一種辦法,但問題是遠水不解近渴,天下之力固然磅礴,但集結這些力量需要大量的時間,而當下局勢緊迫,根本來不及召集天下諸侯。

  萬一逼得群臣急了,自己的安危甚至都會受到威脅,在自身性命面前,君臣與尊卑絕對不是那些何進殘黨會去思考的事情。

  未等劉辯出言反對,蹇碩搶先出言:

  「陛下,某等同何進同為朝臣,卻相互爭鬥,本就是貽笑大方之事。」

  「但既然何進已死,討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大漢威嚴,已然受挫。」

  「不過,解決了何進的問題,某等與朝臣之間的關係便得到了一定的緩解,若由陛下出面調和,各退一步,或許能夠有所轉機。」

  「陛下,如此做也是為了大漢社稷,此事若進行下去,勢必會引發更為嚴重的後果,當務之急,是及時處理這日漸失控的局勢!」

  郭勝在蹇碩說完后,連忙補充道。

  而蹇碩郭勝的話又引起張讓等人的反對,一時間,雙方各執一詞,據理力爭,使得場面變得極為混亂。

  劉辯被吵得不勝其煩,只得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

  頓時,爭議之聲減弱下去,十常侍雖爭吵得不可開交,但他們的注意力始終聚集在天子身上,見天子發怒,連忙收斂了自身的行為。

  「朕聽聞諸公意見,然皆有紕漏,朕不能採納。」

  劉辯冷冷道,話語仿若寒冰,使得在場眾人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關於讓公所言,朕固然要下詔調及各州太守,但並非是為了讓他們前來擒王,而是用以討伐董卓。」

  「不過,這需要時間,並不是當下應該考慮之事。」

  劉辯頓了頓,又將目光轉向蹇碩和郭勝。

  「而碩公與勝公所言,更是不可理喻!」

  「爾等同為朝臣,由暗鬥上升到了明爭的層次,本就是一件失職之事。但何進率先動手,此責不在你們。」

  「但這並不是你們妥協的借口。」

  身為皇帝,他絕對不可能讓宦黨與朝臣關係融洽,因為宦官一職自從建立開始,便是為了對抗朝臣龐大的勢力,倘若二者聯手,置天子與何地?

  很顯然,郭勝與蹇碩並沒有看到這一點,或者他們是被突如其來的一系列事件沖昏了頭腦,總之,從劉辯的角度來看,他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就大有問題。

  當然,劉辯不好明說平衡朝堂一類的天子之道,只能換了一種說法:

  「何進董卓之舉,已成謀反之態,因而朕才要設計誅殺何進,意圖予以警示。」

  「然何進殘黨不加悔改,反而更加猖獗,做出之事,便是在藐視朕之存在。」

  藐視皇權,這是當下的時代任誰都背負不起的一頂帽子,劉辯希望通過以這樣的方式與說辭,將這些何進殘黨定義為反賊。

  「朕非狹隘之君,然對於謀反之事,也沒有那麼寬闊的胸懷。」

  「換而言之,他們是必須要死的。」

  「這或許會使得大漢發生一定程度的動蕩,但總比他們持續帶來的影響要好。」

  劉辯有條不紊地說著,看上去,他說得無比坦誠。

  但這份坦誠卻讓十常侍感到了極度的不安。

  按道理來說,君心難測,天子也不會主動袒露其想法,至少,劉宏在位多年,從未對張讓吐露心聲。

  而劉辯不但如此做了,說的還是這樣一件其他帝王碰上要忌諱莫深的事,便足以證明當今天子的與眾不同。

  這個不同並不僅僅體現在胸襟與能力,在十常侍眾人看來,這更是一種與天子這個身份截然不同的態度。

  但他們卻能隱隱感覺到,這個態度並不脫離天子之道,甚至是對其更為深刻的詮釋。

  假如他們的預感為真,那麼這位天子……

  十常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這種恐懼的感覺源於對這位天子的未知。

  或許他能夠成就無比的輝煌,或許會徹頭徹尾的失敗,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是庸碌之君。

  而正當他們驚疑不定之時,卻聽到了劉辯的最後一句話:

  「……將爾等兵權盡交於朕,讓朕來清理逆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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