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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也乾淨不了了

  「行七步右拐,過長廊直行五步蹲下,三息后繞過圓月門……」逃跑的路線刻印在商陸的腦子裡,幾乎不用思索的指點著容漓,順利避開好幾撥巡邏的人。

  容漓不用動腦子,便有空想這山莊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看這山莊內外的陣仗,沒點本事當真撐不住。這樣有本事的人,在江湖上又怎會藉藉無名。

  「前面三步停下,有暗箭機關。」

  早在商陸提醒時,容漓就已緩下腳步,回憶著商陸的指點避開機關。

  周圍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人闖庄」「在這邊,在這邊」的咋呼聲,容漓剛帶商陸越過暗箭機關,就有火光從四面八方湧來,山莊的侍衛們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

  「少……少主?」

  「什麼少主,分明是搶親的小賊!」

  趕在前面的人驟然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後來的人目力極好,看出了眼前這個『少主』與往日的些許不同。

  手掌相擊的喝彩聲傳來,人群呼啦一下分來一條道,女莊主扭著纖細的腰肢款款而來,紅唇冷冷:「好個以假逼真的易容術,不知小友是何方高人啊?」

  身份都被戳破了,容漓也很乾脆,抬手撕下假面,「好說,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容三是也。」

  商陸:「……」

  女莊主嬌笑:「姑娘是個爽快人,可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闖我女尊山莊,搶我兒郎君。」

  「屁的你兒郎君,你兒郎君怎麼來的你心裡沒點數?」

  「……瞧姑娘說的,這無主的郎君,我能為我兒搶來,那可是我的本事。」難為女莊主這半老徐娘,保養極好,風韻猶存,嬌聲嗲氣起來連容漓都覺得驚悚,尤其是她那雙老眼直勾勾地盯著容漓身後,讓人覺得黏膩般的噁心和冒犯。

  容漓抖落一身雞皮疙瘩,一步攔在商陸面前:「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其實容漓比商陸還要矮半個腦袋,就算攔在他面前也遮擋不了女人垂涎露骨的目光。容漓不喜她這樣的目光,乾脆踮起腳尖,柳眉高挑,透露張揚邪佞。

  商陸自然是看不到容漓此時的表情,他只能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哪怕墊高了腳尖,也努力將他藏得嚴實。

  商陸也說不出來這是怎樣的感覺,就是心口麻麻的,又酸澀又想笑,如何忍了忍,還是抑制不住彎起的嘴角。

  「自然是往我兒郎君看呀。」女莊主沒有錯過容漓的小動作,難掩好笑的噗嗤一聲,「反正不是你存的小郎君。」

  你存的……小郎君?

  這形容怎麼那麼……

  容漓表情微微扭曲,心裡瘋狂吐槽,小郎君還能存著?你當魚肉罐頭呢!

  心裡腹誹著,容漓不動聲色的,雙手抱前往後一靠,靠進商陸懷裡:「是又如何?」

  馨香溫軟的身子抱了個滿懷,商陸一僵,耳根發紅,兩隻手只敢虛虛扶在她的肩頭。

  女莊主似笑非笑瞥了二人一眼。

  容漓極有眼色,扯下商陸的兩隻手放在腰間。

  只隔了不算厚重的衣裳,掌心熨燙,全是她的溫度。

  商陸:「……」

  女莊主:「……」

  「若真是姑娘的小郎君,我也不奪人所好。只是……」女莊主笑吟吟的:「姑娘如何證明這位小郎君就是你的呢?我可不接受逢場作戲啊。」

  本來就是逢場作戲的容漓:「……莊主慧眼,難道看不出來我們是不是逢場作戲嗎?」

  「慧眼也難辨惡人心。今日我兒大喜,我可不想見血。」

  容漓道:「那可怎麼是好?總不能讓我與小郎君就地洞房,來證明我所言非虛吧。」

  女人笑:「未嘗不可。」

  容漓:「……」

  商陸:「……」

  大姐你口味真重!

  見容漓和商陸都是一言難盡的顏色,女莊主覺得好玩,吃吃笑了兩聲,「姑娘臉皮薄,我也不為難你。不洞房可以,小郎君留下,或者將原來的小郎君給我送回來。」

  ……你還是為難我吧。

  容漓哪個都不選:「看來生意是談不攏了。」

  「姑娘一個子都不想給我留下,生意也不是這麼做的。」女莊主戲謔玩味的笑意驟然褪去,狹長的眼線妖氣,不笑的臉又冷又狠。

  「將他們拿下!」

  「先走。」不等人上面來攔,容漓先一把拽過商陸,將他往高牆上拋去,同時手中銀紅絲展開,絲絲縷縷猶如蛛網密布,沾上的人都必須將命留下。

  「想跑?沒那麼容易!」女莊主冷哼一聲,命人吹響木哨。

  哨聲清唳,長鳴不絕,與之相呼應的,是從四面八方嗥響的狼嚎。

  又是那群畜生!

  容漓驚恐地回頭,果然見牆外密林有狼群襲來,它們是被刻意放養的畜生,爬樹上牆,撕咬拼殺,不在話下。此時正裡外夾擊對商陸虎視眈眈。

  商陸落在牆頭,肩膀上的傷劇痛,右手提不起勁來,可他還有左手在,掰下牆頭的瓦片飛出,那手法奇快,準頭又足,一時群狼環伺,他勉強能撐。

  那也只是勉強!

  沒有人比容漓更清楚他肩上的傷有多重,因此她心下紊亂,出手更狠,一拳轟出去,在強硬的狼頭都得凹下去。

  這架勢,遇佛殺佛,見魔殺魔,不在話下。

  這功夫……

  怎麼那麼眼熟?

  女莊主一雙媚眼微眯,盯著容漓看了半晌,突然袖中紅綢抽出,朝她后心打來。

  容漓一心就盯著咬傷商陸的狼群,恨不能將它們全都撕了才好,等勁風掃到,她再躲已是來不及了,只能運起內里聚在後心,準備硬抗,後背卻忽然傳來溫熱,她整個人陷入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里。

  是商陸。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速度,竟在千鈞一髮之際從天而降,將她護在了懷裡,女莊主的紅綢砰的一下,直擊他後背。

  雖然在危難之際,他儘力側偏了一下,躲開了要害,可那一擊卻不偏不倚打在他受傷的右肩上,隔著血肉,容漓似乎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脆響。

  商陸悶哼一聲,沒忍住吐了血,右肩的傷口撕開,鮮血狂涌,容漓整個肩頭都是溫熱的。

  那血甚至透過了衣裳,順著她的手臂滑下,凝在指尖滴滴答答。

  一個人,究竟有多少血,才可以這樣無止境的流下去。

  「殺了她!」

  「殺了他們!」

  「不要讓他們跑了!」

  「滾……」

  背馱著商陸,散落的劉海遮住了她陰沉沉鬱的眉眼,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心在顫抖,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可銀紅絲狠辣無情,不留一絲餘地,瘋狂飲血。

  嘶吼,哀鳴,恐懼,虐殺。

  容漓恍惚之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座暗無天日的城,回到了那個絕望的夜晚。

  她在殺人,瘋狂的殺人,殺到紅了眼,殺到冷了情,殺到再無人可殺。

  殺到,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為何殺人,因何殺人。

  只是手起刀落,便是一身血污,再也乾淨不了了。

  從身到心。

  「走……」

  「容漓……」

  伏在她背上的男人氣息微弱,薄唇青白,他蜷縮著手指,小指輕飄飄的勾著她的衣袖,沒有力氣了,卻還在囁嚅著,還在惦記著。

  「容漓,快走……」

  容漓閉眼,細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再睜開時,從來星光熠熠的杏眸里泛著紅絲,「要走,一起走!」

  容漓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撕了多少狼,在與女莊主的正面對決中,她甚至兇殘卑鄙的用了她最為不恥的毒藥,塞進她腹部傷口的那一瞬間,看見她血肉腐爛的那一瞬間,容漓更甚至感到了殘忍的快感。

  最後,她一把火燒了暗箭機關。

  火勢迅猛,業火滔天,騰騰燒進了霧海密林。

  正是秋高氣爽,天乾物燥的時節,大火勢不可擋,無論是人是陣法是機關,都不再堅不可摧。

  蒼溟夜帶人殺到時,女尊山莊已經陷入一片火海,山莊里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他還沒有弄清眼前情況,站在屍山血海里的容漓先一刀劈來,將他踹下了馬,帶著商陸飛奔離去。

  那一瞬間,有什麼熟悉的東西漸漸在腦中回籠,蒼溟夜驀地大驚,是她,王家被屠那夜,王家大院里的那個女人!

  瞳孔一縮,驚怒乍起,蒼溟夜大手一揮,留下大部分人救火,剩下的人同他去追容漓。

  容漓帶著商陸縱馬飛馳,北山楓林原始,古木參天,盤根錯節,並沒有什麼寬敞好走的近路,她就縱馬踏林橫穿荊棘,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要生生殺出一條光明大道來,將背上這個為她丟了半條命的人送到生天順境中。

  「容漓……」

  「你閉嘴!」容漓怒喝,酸脹的眼眶裡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我不聽,我不要,我不接受!」

  商陸動了動腦袋,腦門蹭著她背後的衣料,失笑:「我什麼都沒說呢。」

  「我要專心趕路,你別打擾我!」

  「……好吧。」薄唇張啟,商陸又說了句什麼,還未被傳林風聲吹散,就被身後的暴怒呵斥炸沒了。

  「容漓,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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