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後麵的一切都很順利,林逸樹上到台上,拉著一張A3大小的的紙把自己的思路寫在上麵,雖然字醜的讓下麵的其他麵試者發出了笑聲。但還好他發揮的不錯。人被推上前台隻要能站直腰杆不慫就不會太差。後麵就是例行公事了,林逸樹跟著大部隊坐上了去參觀的客車,到了那個又大又無聊的場地,被聲音很好聽的導遊帶著在裏麵參觀。兩個小時後林逸樹覺得忘掉過去的榮譽是個難得的美德,不然每個稍微有點成就的人和別人交流的時候上來要兩個小時介紹自己的過去,實在是有點浪費時間了。
等林逸樹回到學校飯堂看了下手機,正正好好的九點。學校現在正餐已經賣完了現在隻賣晚上一些小甜點零食作為宵夜充饑,好心的校方想著總有學生麵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趕不上晚飯,抑或沒錢沒精力去外麵吃飯也就這麽讓食堂開到9點半才打烊收工。大學的前幾年林逸樹從來沒吃過這個點的食堂,這個點誰還吃食堂啊。外麵就是商業街,能吃宵夜還能喝兩杯,多愜意。但現在的他在食堂喝著微涼的紅豆糖水,罵著以前的自己竟然如此愚蠢,性價比高又相當健康養生的宵夜出了學校,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才有機會再吃到了。
黑夜下的校園很寂靜,和往常不一樣臨近畢業季,快畢業的學生忙的見不著人,考研讀書的天天三點一線;已經實習的還在拚命適應這個社會;還沒找到工作的就和我們的主人公林逸樹一樣惶惶不可終日,敗犬。大一大二大三,還沒畢業的學生們,期末考試考完了離得遠的坐上了回家的列車;本地的孩子在家享受著獨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溫暖;留下來的不是家庭矛盾就是生活困窘,都不太順心。林逸樹坐在食堂裏喝粥望著外麵感慨,早多兩個月,這條小坡上充斥著歡快的氣息,磨磨唧唧的情侶短短幾百米的距離能給他們走出三生三世十裏桃花來;穿著短褲拖鞋的兄弟黨則是一路調侃嘲笑奔向宵夜檔,心裏都在想今天灌倒哪一位;還有讀完書圖書館閉館了都要在樓下熬到三四點才肯回去的少數派。真美好啊,誰能想到大家離開這個學校,舍棄學生這個身份後,各自餘生就是人生百態的具現了。
而今晚的學校單調的讓人害怕,沒有男男女女沒有兄弟姐妹沒有白日夢想家,隻有一個個匆匆忙忙目的明確的趕路人。昏黃的燈光為夜晚打上一層保鮮膜,將那份微小的寂寥發酵成巨大的憂愁。林逸樹在食堂裏麵攪拌著涼涼的粥指望能夠摩擦生熱,不然每喝一口就是一腔悲涼,就算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那也得有一個柔軟的胃來消化這一切。
林逸樹今天經了三場麵試,在食堂吃了一碗紅豆粥,難以置信的充實。
畢業典禮前的第三天,林逸樹還沒有很深刻的感覺,一直後知後覺的他能讀懂氛圍就是奢求。但好像陸帆錢波今天有什麽事在瞞著他,莽哥今天見到他也隻是打了個招呼順便拋了個媚眼,連一向不會逃課的伶仃居然也沒出現。林逸樹就這麽默默一個人吃完了晚餐等著麵試的消息捱到了晚上,他倒沒覺得有多奇怪隻是有一點寂寞。
他在食堂又吃完了三及第湯飯,倒掉飯盤準備回宿舍,看到有紅豆粥停了下來,決定再喝一碗紅豆粥。熱的紅豆粥更好吃呢,林逸樹的問題被解決了。又是平淡無奇的一天啊林逸樹在食堂前的水槽洗完手默默挪回宿舍。
到了宿舍門口,門縫裏看不到燈光,二位爺快畢業了還是這麽瀟灑,倒是很像他們的風格,林逸樹莞爾一笑推門進去。空調都忘了關真是浪費電,每次交電費他都肉疼。林逸樹先把汗濕的上衣脫掉然後打開了燈。
林逸樹的耳膜受到了相當大的刺激,“happybirthday!!!”兩男一女的組合竟然是女孩子的音量占了主導。林逸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隻大手托著一個人臉大的奶油蛋糕,蛋糕在麵前從小變大,最後竟變成一聲響亮的“啪”。
林逸樹長出一口氣抹去了鼻孔的奶油,避免自己窒息而死。“真有你們的啊,伶仃就算了,為什麽帆哥波哥你們也這樣搞,還有蛋糕不要吃的話,麻煩給我折現?”他舔了一下奶油,不是他平常在食堂吃的五塊錢廉價奶油夾心的味道,繼而發出了靈魂的拷問。伶仃幹這種跳脫的事情他已經習慣了,他隻是沒想到兩個一米八幾的漢子也加入了這個行列。“嗨,是這樣的,我找陸帆商量的時候,他說他們也有計劃就幹脆整合在一起弄了。”伶仃大笑著解釋。陸帆厚重的嗓音響起,“蛋糕嘛,沒辦法兩邊都買好了,咱合計有伶仃的蛋糕你也不會吃我們兩個臭男人準備的蛋糕就幹脆給你洗臉了,剛好提醒你不能重色輕友。”錢波也在旁邊附和,“沒辦法,競爭對手太強了,可惜了我們特意找的我家那邊的西餐廳特意定的蛋糕了。”錢波再細細打量了一下林逸樹,“亮子啊,我覺得你女裝肯定不錯,這白皙的奶油打你臉上很漂亮嘛,下次哥哥送你套死庫水,你也讓我們兩個老男人開開心怎麽樣?”
“滾滾滾,雖然謝謝你們二位爺但還是爬,這我臉上的奶油你們幫我舔了不成?”林逸樹氣不打一處來,伶仃在的時候,玩這麽大他也是要麵子。伶仃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樹子你這白白的奶油真的挺好看的,下次我衣服借你穿吧。”“就是,我就說伶仃有眼光,英雄所見略同呐。”錢波笑出了鴨子叫。林逸樹也沒什麽辦法,他隻能接受了這個調侃,畢竟伶仃都這麽講了。
陸帆發話了“別玩了,咱們還有下半場呢,先來把蛋糕吃了,喏。”林逸樹順著帆哥的手勢看過去,看到一個不算圓,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手工製作的蛋糕,伶仃又解釋了一下“這是我那個模具出了點問題,我又剛好沒放平整,嘛雖然長得有點磕磣,但味道肯定是不比外麵差的,我保證。”伶仃最後還做了個發誓的動作。林逸樹心想你不發誓我也相信你啊。
過了一會,現在1404裏麵的成員鬧騰好了,燈被關掉前,畫麵定格,林逸樹閉著眼睛掌心合十嘴裏念叨著什麽;陸帆拿著手機站在椅子上高舉著手機找角度拍照紀念這一切;錢波心疼起自己買的高定蛋糕,蹲在林逸樹後麵,但舌頭快舔到林逸樹的臉了;伶仃卻一反常態的安靜,雙手抱胸隻是安靜地凝望著林逸樹,燈光下的表情反而看不真切。
燈關了,蛋糕上的蠟燭成了唯一的光,林逸樹依然雙手合十被蠟燭光籠罩在中心色他就如同一個聖徒,總之那天他許了什麽願望他死活不肯告訴1404的祝賀者們。“快快快,樹苗兒快切這第一刀,咱們也想沾沾光嚐嚐伶仃的手藝呐。”陸帆和錢波開始起哄,“就是,我們這種大老粗哪有機會嚐到伶仃的手藝,真是拖了你的福呀。”平常好脾氣的林逸樹今天格外好勝,“那都是你們砸我蛋糕的報應,吃兩個蛋糕不好嗎?等下你們的最小,奶油水果果醬都沒有,我要切個蛋糕胚子給你們吃。”
林逸樹的切刀才剛下去就被一隻手接走了。羊脂玉,雖然林逸樹沒摸過但他覺得羊脂玉就該是這種手感。伶仃含著笑把形狀不規則的蛋糕硬是切成了平平整整剛剛好好的四份。“呐,壽星的我來給,兩位將軍就自己拿吧。”說著伶仃把唯一裱著奶油花的那一塊塞給了林逸樹,林逸樹在兩個宿友的注視下臉越來越紅接過來的時候立馬咬了一口,唯獨避開了那朵奶油花。
錢波又開始了他的戲腔:“帆哥啊,你說為什麽我還沒吃,我就覺得這蛋糕沒什麽味道了呀。”陸帆也難得的配合了一次,“可能是空氣太甜了,其他的就沒味道了吧。”陸帆老實人嗓音下的調侃讓從不臉紅的伶仃臉上也飛了一抹紅雲。“兩位爺不吃我就拿出去送人啦。”伶仃的反擊無力卻有效。“吃吃吃,肥水不流外人田。”兩位爺總算肯老實吃蛋糕了,另一對男女也恢複了下情緒。
20分鍾後,1404已經結束戰鬥開始在打掃戰場了,三位小卒正在聽從女王的指示。“你快去洗澡我們待會還有驚喜。”林逸樹一驚還有驚喜,還要洗澡,雖然很下流但想一想也沒啥大問題,這樣子洗澡也會更賣力一點。“帆哥能麻煩您把桌子和地上的奶油,這些都清理一下嘛。”陸帆經常自稱自己硬漢男女平等絕不偏袒,但據錢某人的小道消息帆哥在酒吧隻要有女生出席的局,陸帆必買單。林逸樹看著陸帆麻溜地擦起了桌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伶仃回頭對著躺在床上裝死的錢波眨巴著眼睛,“波哥,我聽別人說下半場這事情您最在行了,能不能在畢業前讓小女子見識一下。”喜愛傳小道消息的錢某人自己也著了道,正是所謂的你在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然後我就先回宿舍放下包洗個澡換個衣服等波哥的定位哦,辛苦啦。”伶仃像女王一樣,說完這一切就施施然地離開了1404,留下三個馬仔幹活。
“波哥,啥叫下半場。”林逸樹還是懵的。陸帆擦完桌子正蹲著把桌子折疊起來,抬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林逸樹。錢波倒是不介意,“簡單來說,就是伶仃找咱們喝酒呢。你就別管這麽多了,麻溜去洗澡,我先去店裏訂好位置,待會發定位讓陸帆哥帶你過來就好了。我先出發了。”錢波說完就從床上竄起,他在被窩裏已經換上了他的小皮衣和破洞牛仔褲,襪子也很精致的褶好了。
林逸樹一直很羨慕錢波這個被窩裏換衣服的本事,尤其在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