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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痛飲一杯生活的苦酒,忘去往去人生的哀愁。馮濤看他的過去就是一瓶五十二度原廠二鍋頭,喝下去除了辣,什麽都感覺不到。而那天老領導的話不是辣在他的喉嚨,是辣在他的心裏,明明公司的空調開在二十度,心中有火火灼人心五陰熾盛。馮濤不願意再回憶起那天的事情但人想要向前走不止得知道前路何方,還得知道來路。前後相知才能準確定位當下的位置,就像GPS定位一樣,有了這種方法才能不迷失人生迷霧之中。


  “那領導您覺得我還有什麽可以提高的地方嗎?”馮濤就著他的表演重現了他的窘迫。林逸樹很難想象這職業化滿滿的馮老師也有過那麽雛的一天,他還以為馮濤天生就是做培訓的料,畢竟他的服化道過於專業。這麽想的人當然不止林逸樹一個人,六零四現在都是安靜聽人講故事的氛圍,這在這一代經常不耐煩的年輕人群體當中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安靜的教室中響起來回踱步的聲音,馮濤不自覺地開始在會議室中間邊走邊分享著他的經曆。助理小趙看著就知道馮濤現在正文思泉湧,沒有人能攔下現在的馮濤,問題是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馮濤這個樣子了,上次見到馮濤這樣子還是小趙剛進公司,馮濤帶著她各地出差講課的時候,那會的馮濤上課從來不用準備稿子也沒有流程,馮濤也隻比她早到公司不過半年,奇怪事情是小趙也想不起馮濤是什麽時候開始接受了公司要求的流程稿件,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那職業化的三段論。


  真好,這才是她記憶裏的馮濤。“老領導的回應也挺有意思的,他隻是和我說小馮啊,你說的這些我都了解了,但老總對你工作不是特別滿意,每次他來人事部問培訓為什麽效果不是很好的時候,都是我幫你兜著了,年輕人還是要專心自己工作不要還沒有出什麽成績就開始想著要有什麽收獲了,當你沉下心來把培訓這活幹好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馮濤說著這段話,就像回到了辦公室站在那裏手足無措,他現在來回顧就知道老總對他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因為之後的年終總結大會上,老總特意點名稱讚了馮濤對於整個公司的人事培訓的功勞幫助,但那天的馮濤隻記得後來他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老領導的辦公室,老領導最後一句話是“小馮啊,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找一些讓你我都難堪的事情來煩我了。”動作也記得很清楚,老領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揮了揮手,等自己關上門的時候看到老領導一臉的不屑。馮濤都忘了自己有沒有生氣了。


  “我嘛,那會哪懂這麽多啊,就聽話的從辦公室出去了。直到後來年會公司總經理點名表揚了我,但功勞成績是算給我們整個部門的,也就是那年我們部門拿了先進部門的獎項,具體獎金什麽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那些都和我沒啥關係了,我在那年年會飯局上反而被點名批評不懂得進退沒有謙讓精神,那這件事之後呢我就知道了工作崗位職責這種東西存在,但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是需要我們考慮的事情,現在我可以提前告訴大家就是職業化中的為自己負責,也就是我們職業化的最後一節了。”馮濤講完了他故事的第一部分,沒打算停留,他的故事可豐富了。


  原來都是一樣啊,是林逸樹得到的結論,所有人的光鮮亮麗都是靠背後不停地主動被動敲打才實現的,他很早的時候常常以為那些人的都是天賦異稟,後來才發現生活都是艱難的,不同的隻有人而已,隻不過重點不是天賦異稟而是人們都經曆哪些事情,努力了哪些事情,這些事情組合在一起才支撐起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我也沒有因為對老領導的不滿而不好好工作,我甚至工作更認真了,原因嘛我放在最後講,但我還是不斷地跑培訓上課和之前是一樣的,累還是很累但習慣了人就沒那麽累了,轉機出現在年中的時候,我參加公司外派的一個會議,那次會議需要我們所有人上台去展示一個什麽主題,具體主題我也忘了,但永遠忘不了的是那天我展示完我出了那個會議室的門,我感覺到自己的付出努力都是值得的。”馮濤的話隨著事情的好轉也變得明媚起來。


  臉色這種東西不是女性的特權,人們常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今天林逸樹就看著馮濤的臉色從水紅色的小火山慢慢的降溫降溫,變到現在一副白淨書生的模樣。神態儀表上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咬牙切齒的壓抑,換成了守的雲開見月明的一派歡快喜悅。


  “發生了什麽事,那天我的展示表現的很好,同個會議的會員有人認可我的能力,私底下聯係了我去他們那裏幫忙培訓。我想著朋友這概念什麽時候都不嫌多的,就欣然應允了。之後我就按照那人留的電話到他們公司去講課講的內容和我在做的是一樣的,我就在那會議室,和這個六零四大小差不多,人數也差不多。講了整整的一個多小時,等到我結束了出去,聯係我的那個朋友,拿個了信封塞給我,我哪見過這陣仗,死活要拒絕,就和過年過節的紅包一樣沒成。那信封裏麵放著幾張毛爺爺,朋友說的話也很好,麻煩你跑這一趟不成敬意。”馮濤像唱雙簧一樣,把那天他和他那朋友的對話說的惟妙惟肖。


  “那是我拿到的第一筆培訓費用,那會我滿打滿算幹培訓已經一年半了,那一年半我一毛錢也沒有拿過,那個特殊的紅包我留到了今天就在我的錢包裏,那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這紅包我還放在我包裏,拿來給你們看看。”馮濤說著就把他的錢包掏了出來,從最裏麵的隔層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來,說是信封都成黃色的了。林逸樹看著皺巴巴的信封,沒由來在自己的錢包裏摩挲著那枚莽哥送他的硬幣和伶仃送給他的那封信,還好現在還沒有生鏽腐朽,但未來他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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