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看著第四組的人磨磨蹭蹭,台上的人忍不住了,“好了,快上來吧。我們還有後續的事情要做呢。”催促的聲音響起,第四組的五個人你推我搡地上台去了,“牛了啊,潮哥,都靠你的發揮我們組才拿到了這獎勵。”林逸樹又開始了。“別了,林總這種事還是別開玩笑了,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薑潮笑的像向日葵在他腦門上開花了一樣,“對啊對啊,都是薑潮哥帶我們拿到這結果。”“就是就是。”大家都跟著林逸樹開始起哄了。事情就是這樣了,人在有好事的時候就會這樣,隻要能搭上便車人們什麽好話都說的出口的。
“林總你自己也答題了,可別再這麽說了我可遭不住。”薑潮被起哄的有點爽,但他嘴巴不能承認,這東西和他爸學來的,他爸在別人給他送東西吹捧他的時候,嘴巴從來都是拒絕的,但家裏的吃喝總是越來越多,購物卡也堆疊到書架這麽高,房子也在變得越來越大。“沒事,潮哥,這是你應得的。你就安心接受我們的誇獎吧。”吹捧別人就要不遺餘力,這樣就不會被人懷疑別有用心。
等到五個人在台上站定,唯一的女生肖曉嫻站在正中間,她戴上了一副圓框眼鏡,臉和剛才相比變得更紅了,站在四個男生當中讓她十分滿足。薑潮和林逸樹就站在她的兩邊,馬鑫和趙房久站在最外圍,他們本來身高就比其他三個人來的高。這樣的五個人站在台上看起來就像一張柱狀圖,肖曉嫻是他們五個人的中最低的,而從她往兩邊看就在越來越高。“好了,讓我們掌聲祝賀第四組,他們在這兩天的培訓過程中獲得了最高的分數,這是他們應得的。”馮濤忍住了笑。
“獎品會是什麽?”“反正不會是**L的藍牙音箱了。”“那希望不會是什麽記事本圓珠筆了。”“八九不離十吧,咱們組五個人呢,估計就是本子這種東西了。”五個人小聲地議論著,在講台旁邊端著獎品的馮濤實在忍不住了,這五個人實在是太搞笑了,明明馮濤很不爽這些不尊重他的人,但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已經不在意這事情了,他已經把自己從一個培育老師的角色抽離出來,他現在就隻是一個給這幫小朋友玩頒獎過家家的成年人罷了。
“好了,獎品是一盒我從瑞士帶回來的酒心巧克力,很好吃,我自己嚐過了另一盒,說真的有點不像當禮物送給你們,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給你們了!”馮濤裝作心痛的樣子把巧克力放在了最中間的肖曉嫻手上。“讓我們合個影吧,能麻煩梁經理一下嗎?”拿著手機的馮濤快步走下,梁春言笑眯眯地接下了手機,她不是很想幫這個忙,但她也在這過家家遊戲中隻能答應。
“好了,這樣就好了。”馮濤站在肖曉嫻後麵,他剛好比肖曉嫻高一個頭能露出來,峰頂和穀底在同一個位置,六零四台上的構圖變得和諧了起來。“一二三,茄子。”梁春言還是很敬業的。合照出來了,對馮濤來說第二部分也結束了。
“好了,謝謝第四組,我還有最後一個獎品是給大家的。等我一下。”第四組的人還是推推搡搡地下台了。手上的巧克力套裝包裝精美的不行,上麵鎏金的英文配上天藍色的底色,藝術字的形式也好看的很。“這巧克力真好看。”林逸樹看著巧克力,這巧克力就和伶仃一樣漂亮。“味道也很好的,我吃過。”薑潮真吃過這巧克力,名字他忘了,味道他也分不清楚,這巧克力裏麵的味道是隨機的。“沒事兒,這已經是我們的獎品了待會嚐一嚐就知道好不好吃了。”肖曉嫻迫不及待的撕開了包裝袋,裏麵的內膽包裝與外麵的簡單明了相反,燦金色的錫紙又包了一層。
“這獎品呢,也是吃的,仍然是巧克力但是呢,是散裝的一袋。”馮濤把紙袋子拿到台子上倒了出來,滾出來一些包裝迥異各不相同的巧克力,有三角形的有四方形的有菱形的,顏色上也是什麽顏色都有,該說倒出來的瞬間還是很壯觀的。
“我想吃!”“我要那個三角形的!”六零四又喧鬧了起來,他們對著台上的巧克力直流口水。“但是要稍微等一下,你們得聽我講完我為什麽會選擇巧克力來給你們當獎品,你們就可以隨意享用這些巧克力了。”這也是馮濤精心準備的部分,如果不讓他講完,他心裏就會有虎頭蛇尾的感覺,那他就一定要把這事情講出來。
“大家應該有聽過一部電影叫做《阿甘正傳》,阿甘是一個美國夢的代表,智力低於平均線,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前進,那既然是美國夢的代表他肯定就算是成功了。但我想說的不是阿甘,是阿甘的母親,真正讓阿甘永不放棄的話,也是我聽過奉之圭皋的話,是這麽講的。”馮濤調整了下狀態,他現在要進入阿甘母親的狀態,也就是他要讓自己成為六零四所有人家長的狀態。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得到怎麽樣的驚喜。這就是我為什麽會選擇用巧克力作為獎品。”馮濤說完就自己拆開了麵前一個三角形的巧克力丟進嘴裏,咀嚼讓巧克力在舌頭上快速的融化,太美味了。“我吃到的是一顆香草味的白巧克力,太幸福了。”
“這就是我最後想告訴你們的道理,你想獲得什麽樣的驚喜,生活未必會按照你想要的給你,但隻要行動了起碼有巧克力吃,生活的魅力就在於未知,而未知的美來源於人無窮無盡的憧憬和好奇心。而今天在職場,在康輝置地,你們能學會最好最快獲得巧克力的辦法就是職業化。”念完自己精心準備的稿子有種多年便秘終於得到治療的快感。
電梯間裏一對男女牽著手,女人紅著臉問道:“總算結束了?”“嗯,總算結束了。”男人點了點頭。“攔在我們中間的阻礙沒有了對吧。”女生無視了電梯裏的監視器靠在男人身上。男人也很配合地抱緊了女人。“嗯,沒有阻礙了等我們回去就能在一起了。”女人聽到男人這話抬起頭吻了男人一下。還好電梯沒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叮的一聲宣告了這段感情戲碼的結束。男人女人分了開來,各自整理了一下衣冠,等到電梯門開,看著門外的人們,男人說話了,“小趙,你聯係好了回酒店的車沒有?”“嗯,馮老師已經聯係好了。”女人清冷的聲線,完全看不出來兩人剛才在電梯裏的親昵行為。哦對了,這兩人就是馮濤和他的助理小趙。當然馮老師是已婚男人。
結束培訓後的六零四平靜了下來,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馮濤宣布了他的培訓環節結束後,梁春言接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下午放假,大家好好休息,明天繼續努力。之後的事情就是大家上台去把台上的巧克力迅速清掃掉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是結局了。
但剩下了一組人還在六零四中。“幹,潮哥,你快打電話催一催這奶茶怎麽還沒來啊。我現在都懷疑康輝大廈就是個偏遠山區了,連外賣都不送的那種。”“我咋知道啊,唉,我剛打電話過去,是奶茶店老板接的電話,他也就和我說了下已經送出來了,送到哪了他也不知道,這我能咋辦啊。”薑潮無奈地辯解,他們比上次叫外賣提前了三十分鍾就是為了防止奶茶又送晚了,誰能想到這馮濤提前了十來二十分鍾結束了,其他管培生們十分鍾前就走了,梁春言走的時候還給薑潮留了點活,“薑潮看起來你們沒這麽快走,那你就負責組織大家把桌椅恢複一下,下午六零四還有部門要用來開會。我還有事就交給你了。”
梁春言一走,其他組的人立馬作鳥獸散,等到最後留下來幫忙的隻有第四組抹不下情麵的自己人,還有蔣子豪廖仲凡孫斯夢這三個人,八個人就吭哧吭哧地把桌椅複位,等複位完,蔣子豪他們三走了都快十分鍾了,第四組的五個人還坐在六零四。
馬鑫摳著巧克力包裝盒上的鎏金大字,趙房久玩著桌子上翻起的外皮,剛才的吐槽就是林逸樹和薑潮的對話了,肖曉嫻正趴著睡覺呢。他們擺完桌子聊了會天,奶茶還是沒來,無聊的氛圍讓他們失去了活力,變得低沉起來。
“哪位是潮先生,您的外賣。”粗糙雄渾的聲音出現了,對還留在六零四的五個人來說已經是天籟了。“是我,快,把奶茶給我。”他已經不想計較潮先生這奇怪的稱呼了。“怎麽這麽久啊。”抱怨的聲音也跟著來了。“不好意思哈,路上我電單車沒電了,後麵那點路我是跑過來的。我給你們道歉了,別給我差評好嗎?”他們這才注意到大叔的臉上滿是汗珠。“沒事,奶茶給我吧,謝謝了。”薑潮從大叔手上接過奶茶就把大叔打發走了。
“好了,我們來分奶茶吧。”薑潮從塑料袋中把他們的奶茶分了一下。林逸樹拿到了自己的檸檬茶,入口的感覺和他想的一樣,冰塊都融進了飲料裏,稀釋了檸檬茶本身的味道。“唉,潮哥,你會給他差評嗎?”林逸樹喝著檸檬茶,問了一句。“我也挺好奇的。”唯唯諾諾的趙房久跟在後麵接了一句。馬鑫也看著薑潮,肖曉嫻也醒了過來。“嘖,還是會給差評的。”薑潮的答案,是有些人的意料之中,也是有些人的意料之外。
“薑潮哥,那大叔都這麽可憐了。”肖曉嫻還是趴在桌子上說出了她的想法。“他也不是故意的。”馬鑫也有話要說,“不如算了吧。”趙房久沒說話,他不願意表態。“這事情和他的狀態沒關係。”林逸樹的看法也在這句話裏麵了。
“嗨,兄弟萌,這事情和他慘不慘沒關係,這事情不就和我們的培訓的東西是一個道理嗎?”薑潮喝上了奶茶,“更何況,這奶茶味道都變味了,你們喝了不覺得味道很差嗎?我是花錢買服務的,這軟件上寫的明明白白的,外賣費五元。”薑潮放下了奶茶,他不是很想喝完這奶茶了,味道太差了他準備待會等大家走了他再丟了這杯奶茶。“他提供的服務讓大家喝了味道次等的奶茶,還害我們多等了快半個小時。他很累不妨礙我給他差評,這是工作也是生活。”薑潮的話不近人情,卻合乎道理。“好吧,薑潮哥你說的對。”肖曉嫻吐了吐舌頭,她沒想這麽多。
“而且吧,差評就是我們的所能做的唯一反抗了,如果獲得了不好的服務還不給差評,那就隻會越來越差了,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好了,我們不要糾結這個了,現在應該開始我們寶貴的半天假期了,這可是帶薪休假。”薑潮巧妙地結束了這話題。“
十分鍾後,林逸樹手抓著公車上的把手,非上班高峰期的公車不是很擁擠,但他不想坐椅子,隻想站著,站著人會更清醒一點。林逸樹在想這兩天培訓他的收獲,職業化是什麽?他不是很在意,或者說作為道理,馮濤講的東西他都明白,他在大學的課堂學過了,但馮濤帶給了他不一樣的體驗,道理是前人走過的道路,他們作為後來者隨著不斷地靠近,離得越近就越惶恐,等他們真的經曆了,就會發現道理和經驗還是有些距離。
“你的站要到了。”公車上的女售票員提醒了林逸樹,她看著這男生快到站了還在發呆,就過去喊了他一下。“噢,謝謝了。”林逸樹看到站了,趕忙下車,手上還捏著檸檬茶。
該說秋日暖陽呢,還是該說深圳是個沒有四季的城市呢,還好結果都差不多。大中午的太陽晃得林逸樹睜不開眼睛,這會他才驚覺自己已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了,自從他來到康輝置地,他的白天時間全部都在六零四,中午飯也都在公司吃盒飯,鋼筋水泥隔絕了大自然與人的聯係,即便你是太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