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經磨難自省人生 第12章 露餡
其實范鐵鎚和范建心理也已經絕望。
兩人都寄希望於對方大隊人馬沒到，或本身實力不是很強。
卻哪裡想到竟是血殺聯盟這等龐然大物。
「血殺聯盟啊，我、我們究竟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們？」范建沮喪道。
「對上他們，我們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啊。」
「我們死不足惜。」范鐵鎚道，「可是對方竟然是特地來尋仇。要滅殺整個范家，這絕不可以。那個五當家跟我的實力相當，待會我會引開他。」
「而你，建兒，只能自己帶人突圍了。」
「二叔，他們人多，我，我怕我突不出去。」范建道，「你要帶著我啊。」
「是你的命重要，還是整個家族的未來重要？」范鐵鎚怒道。
「你沒聽他們說還有更厲害的二當家、三當家嗎？我必須立刻趕回家，稟告家主。」
「是、是。」范建無奈道。
「建兒，你是一家少主，必須承擔起責任。」范鐵鎚拍著肩膀安慰道。
「江湖兒女，本就是刀山火海的過。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會丟，但要有骨氣。」
「是。」范建提了提氣，「二叔。」
這一刻，對范鐵鎚和范建來說，主要的問題已經不是如何保護財物和美女了。
這些都可以重新搜刮，最重要的是怎樣快速突圍和回范家送信。
「所謂關心則亂。」見范鐵鎚和范建說著話，一副悲壯的模樣，青晨知道計謀已成。
「只要你范老錘和范賤一心擔心范家祖宅的安危。」
「就會方寸大失，一心只想著突圍，失去思考整個事件經過的能力。」
「嘿嘿，上當也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事實上，以范鐵鎚的老練和縝密，本不會如此輕易上當的。
之所以一時被糊弄住，不過是心神受驚，加之懼怕盜匪團伙。
尤其是血殺聯盟，以致精神和身體都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處於崩潰的邊緣。
不僅如此，范鐵鎚還要努力去認清局勢，分心震懾精神崩潰的屬下。
照顧范家的少族長，思考自己的退路，與未知敵人斡旋。
以及保持十二萬分的警惕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攻擊。
自然是心力交瘁，來不及反思整個過程。
加之天然的環境因素，深林之中，漆黑環境，鴉雀無聲，自然而然的恐怖氣氛。
任誰都會自然地以為自己如一盤紅燒肉般，被四周的一群惡狼盯著。
這種情況下，范鐵鎚能夠保持精神的清醒，已經不容易，又怎能事事、時時明白呢？
見時機成熟，青晨立刻發動攻擊指令，殺向了范鐵鎚，「老狐狸不簡單，絕不能給他喘息的時間，否則他必定能想清楚此中關竅。」
「只有通過猛烈的攻擊，讓他無瑕思考整個事件的始末。自然就會基於之前的判斷，產生一種被人攻擊甚急需要急切突圍回棲霞鎮的潛意識。」
「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同時，胖滿也利用各種石子、弓箭作為遠程攻擊的手段。
造成一種眾多高手在攻擊范建及其八名護衛的錯覺。
然而，青晨終究還是低估了范鐵鎚這隻老狐狸。
一開始，范鐵鎚的確亂了方寸。
在青晨的遠程攻擊下，只知道慌不擇路的向棲霞鎮方向突圍。
只見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
雖然是在叢林中漆黑的夜晚，可兩人的速度基本不減，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這是得益於先天境高手眼睛可以夜視的好處，當然也只能在五十米以內。
可時間一久，范鐵鎚卻漸漸發現了破綻。
「不對啊，這個五當家的攻擊，怎麼只是發射暗器？從剛才的動靜來看，他們至少來了數十人，怎麼可能都只是發暗器？還每個人發射暗器的手法都一樣？這根本不可能。」
「而且這些暗器，既不刁鑽，也沒有毒藥，力道又不大，應該是出於同一人之手吧！完全沒有心狠手辣的味道，根本不像是血殺聯盟的所為啊。那五當家不是要殺我報仇嗎？」
想到這裡，范鐵鎚故意提高了警惕，伺機接住了青晨的一個暗器。
仔細一看，「石頭！這TM就是普通的石頭。」
「誰會用石頭做暗器？還是……」
「糟糕，被騙了。」范鐵鎚恍然大悟道，「對方根本不是血殺聯盟，也沒有那麼多人，應該是明知不敵我們，才故意設計，目的應該只是想趕我們走。」
「這麼異想天開的做法，真TM是個天才！」
「這種人，不是色膽包天，就必定是財迷心竅。」
「我倒真想會會這幾人了，就這麼兩把刷子，竟然敢打劫我，還敢冒充血殺聯盟！」
「膽兒真肥啊！騙到老子頭上了。」
正準備停下攤牌的范鐵鎚忽然又猶豫了，「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已經到這一步了，我還是試探一下好。」
「只要這個五當家的不是施展的血殺聯盟的招牌武技血月刀法，就必定是假。」
想到這裡，范鐵鎚一個急轉彎后，徑直向發射暗器的青晨迎去。
青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為了不暴露身份，故意只是遠程攻擊。
且裝作多人發射暗器，就是為了迷惑范鐵鎚，讓其以為是多人在追殺他。
卻不想恰恰因此露出破綻。
「這老狐狸，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見范鐵鎚殺了回來，青晨一愣，只得迎了上去。
「轟……」，兩個先天境初期巔峰的武者在空中對掌后，紛紛後退，落到地面對峙。
第一次硬杠，表面上，平分秋色。
「這范老鎚子果然功力深厚」，青晨暗道，「略勝我一籌。」
「好小子，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有此等功力。」范鐵鎚想道，「看我不逼你出刀。」
一場肉掌對肉掌、拳腳對拳腳的較量，瞬間開始。
五十回合后，依然是不分勝負。
但范鐵鎚畢竟是老江湖，已經摸清楚了青晨的內功底子「小賊，你就這點本事嗎？」
「看老夫不送你歸西！」
隨著范鐵鎚的攻勢越發凌厲，青晨的應對顯得有些左支右絀。
可是青晨不敢拿出武器，一旦用劍，就必會被對方識破武功路數。
然而，青晨越是保守，范鐵鎚就越是懷疑。
索性，范鐵鎚抽出了一柄在月發下寒光閃閃的大環刀，施展出了范家獨門武技金背刀法。
頓時，一片片寒光鋪灑開來，帶著凌厲的刀風，吹得青晨的臉生疼。
「不好，老鎚子不知羞，得拔劍了。」在范鐵鎚逼迫下，青晨只得以游龍劍迎敵。
但暫時沒有使出掠影分光劍，因為這是青家的獨門武技，一旦使出，必然暴露身份。
所以只能使用劍法的普通招式。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你來我往。
三百回合，未分勝負。
與范鐵鎚相比，青晨的武學修為雖然稍低，但相差並不多，要命的是實戰經驗的缺少。
加之沒敢使出強大的武技，所以只能被動的格擋范鐵鎚的殺招，漸漸落入下風。
五百回合后，青晨已經被范鐵鎚壓制的死死的。
若不是昨晚領悟出劍意，對普通劍招的運用也多了幾份靈動的話，怕是早已敗下陣來。
范鐵鎚顯然也看出了端倪，心知一時拿不下青晨，便一招震開了他。
「閣下好功夫！小小年紀，就已經先天境初期巔峰，老夫佩服。」范鐵鎚收刀拱手道。
青晨知對方有話要說，便也收劍立在一旁，拱了拱手。
見狀，范鐵鎚繼續道，「只用普通劍招就擋住了老夫的殺招，實在難得！不如加入我范家如何？之前的事情，不但既往不咎，還可以給你范家客卿長老的地位。」
「小友意下如何？」
「你范家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分明是在捆風。」青晨暗道，「想誆我？哪有那麼容易！」
「不過，既然我被識破，那胖滿也一定被識破了。他要對付的是九個人，雖然事先已經準備好工具，能在短時間內連續發出多個暗器，可那范建是先天境初期，必定已經有所察覺。」
「不行，我得立刻接應胖滿，不然即使他有千幻迷蹤步，也難保不出危險。」
想到這裡，青晨更不答話，轉身就走。
卻不想范鐵鎚並不打算就此罷手，出手攔住了青晨。
「你根本不是血殺聯盟的人！」范鐵鎚道，「你到底是誰？」
青晨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動手，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見狀，范鐵鎚笑了笑，「你的攻心之術高明是高明了，可也是你最大的漏洞。」
「你的江湖閱歷太淺了，以為嚇走那些沒用的東西就可以勝券在握了？卻不知正是因為他們被嚇走，才暴露了你的真實意圖。殊不知真正的盜匪團伙，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口。」
「你不但不是血殺聯盟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只有兩個人。」另一個，恐怕連先天境都沒達到吧！你是想去接應他吧？」
「就你們這樣的實力，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敢來算計我范家？」
青晨一驚，沒想到這范老鎚子心思如此縝密，幾乎已經猜到了全部真相。
可是青晨也有疑惑，「我的設計已經思之再三、慎之又慎了，怎麼還會有漏洞？」
「莫非是詐我？」
想到這裡，青晨憋著嗓子回道：「閣下的想象力實在豐富。」
「我們不過是血殺聯盟盯梢的，盯上你范家已久。不一會，大隊人馬即將到來。那時，量你們插翅難飛！」
「還要裝神弄鬼？」范鐵鎚奸笑道，「看我戳破你的小伎倆，讓你見識見識人外有人」
「你最大的成功是運用血殺聯盟的威名勾起人心中對強大殘忍敵人的恐懼。再通過漆黑環境的襯托對精神和身體雙重施壓，逼得那些廢物鬥志消融、全無戰心。」
「就算是我范家未來家主都在你的計謀下精神崩潰，甚至老夫也曾一度以為末日將至。」
「不得不說，你對人心的了解和把握，非常到位，對全局的掌控也很精準，可正是如此，你最大的成功變成了最大的敗筆。」
說完，范鐵鎚欣賞地看了一眼全身夜行服的青晨，眼角卻有意無意地憋了一眼青晨身後。
青晨眉頭緊皺，心中暗道，「不愧是老江湖，競完全猜中了我的攻心戰術。」
范鐵鎚繼續道：「我們范家從不曾與血殺聯盟接觸，更沒有任何生意、事情可以和他們扯上關聯，所以不可能被血殺聯盟派出三位當家的高手帶領大隊人馬來滅殺。不值當！」
「而且，你太低估血殺聯盟的強大了！一次戰鬥，他們絕不會只派幾十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人，更不會只是恐嚇別人而沒有實際行動。」
「你嚇走那三十個廢物，雖然我當時我來不及思考。可稍一冷靜，便是破綻百出，至少可以斷定你們必定不是血殺聯盟的人。」
「血殺聯盟在此，那三十人台害怕逃走，不是很正常么？」青晨道。
「哈哈哈……」，范鐵鎚笑道，「若是血殺聯盟事先埋伏，怎麼可能會連三十個廢物都嫌多？顯然是人手不夠。」
「再有，你們攻心術全賴聲音，而老夫從小就對聲音特別敏感。雖然開始的叫聲和後來對話的聲音有所變化，但我還是聽出了兩次的聲音是相同的兩個人發出的。」
「且聲音稚嫩，不超過二十歲，其中一個就是你。只是當時分心，未曾在意。現在想來這正表明你們不但實力不強，甚至還很弱小，僅有兩個人。」
「對不對？」范鐵鎚顯然很得意自己的精準判斷，「哈哈哈……」
「哼！」青晨沒有多說話。
「我實在很難相信竟會有如此的青年才俊，在僅憑兩個人的情況下，將我逼到這種地步。」瞟了一眼青晨身後，范鐵鎚道，「還有最致命的一點。」
「血殺聯盟五當家，必定是窮凶極惡、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而我與你對戰到現在，你竟然都沒有使出強大武技，更沒有招招致命。」
「如果你是五當家，不可能不用血殺七法，可你只用普通招式，這隻能說明一點：你不敢使出真正的武技。害怕一旦使出，被我認出后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