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經磨難自省人生 第23章 探敵
然而，范殺到底還是低估了其他三隻老狐狸。
或者說從頭到尾，這三隻老狐狸根本就看不起范殺。
之所以給他面子，一方面是看在給寶親王府的面子上。
另一方面，三家畢竟是受了范家招待的。
總不好太過明顯地過河拆橋，顯得自己見利忘義。
所以，一出議事大廳，廟算將軍、鄭屠戶、血修羅三人就背著范殺默契地走到一起。
還是鄭屠戶心急，向著血修羅一拱手道，「修羅老弟。」
「那無命和范老兒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自處？」
「鄭老哥客氣，小弟一介莽夫，哪裡敢胡言亂語，一切全憑兩位老哥安排。」血修羅雖知二人心思，卻不知二人誠意，便打了個太極，將問題擋回去。
聽得一旁的廟算將軍心中一驚：「好你個修羅老鬼。」
「什麼時候看出我們兩家竟是一條戰線的？」
「既然如此，那必定要把你拉進陣營來，否則必要先滅了你。」
念及至此，廟算將軍當下說道：「修羅老弟果然慧眼如炬。我和鄭老哥已經結盟。」
「那范殺不用去想，一個只會扯別人大旗的跳樑小丑而已，不可能真敢對抗寶親王府。真正有實力且值得合作的，就只有我們三家。」
「只要我們籌謀得當，即使寶親王府有心彈壓，我們也不是沒有一爭之力。」
「可若我們各自為陣，不但勢必被寶親王府各個擊破，還會被當做槍使，最後必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卻連湯都喝不上。」
見血修羅雖表面點頭，卻目光閃爍，廟算將軍心知他的顧慮，當下道：「我們可以立誓。」
「在這個事情上，我們三家結為生死同盟，共同進退，所得寶物也共同分配，人人有份。」
「賢弟意下如何？」
聞言，血修羅沉思片刻，卻沒有正面回答廟算將軍的問話。
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請問兩位老哥，是不是看上了青家什麼寶物？」
聞言，廟算將軍和鄭屠戶對視一眼后，由鄭屠戶開口：「既然打算結成生死同盟，為表真誠，就先由我來解說事情的的緣由吧。」
「十年前我們看上了范家的武學秘籍，相信你也聽范殺說過十年前的情況吧。那次我們兩家太過大意，結果不但損兵折將，還一無所獲。」
「不過總算青家有絕世秘籍的消息沒有泄露出去。本來我們也準備最近就要動手了，卻碰上寶親王府大興問罪之師，沒有辦法，只好以助拳的名義參與此事。」
「那范殺必定把十年前那場大戰稟報給寶親王府，不過好在范殺也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細節，只能推測青家有秘密，卻不知是什麼。」
「我和陳兄猜測，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寶親王府才派出無命和影衛來處理此事的吧。」
血修羅見兩隻老狐狸總算說出實情，心知就算不是百分百真實，也最多有些細節隱瞞，必定不敢欺騙，便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兩位老哥如此誠心，小弟我要是再推託，就實在是不識抬舉了。」
「只是我們與寶親王府對抗，不會引發對方的殺心吧？」
「哈哈哈……修羅兄多慮了。」廟算將軍接過話頭。
「別說我們不會直接與寶親王府對抗，就算是，寶親王府也不會輕易動我們。畢竟我們的身份、地位在這裡擺著，想要動我們，不是想就可以的。」
「況且，我們的聯盟只是私下的。我們並不是要反寶親王府，而只是憑本事爭奪利益而已，無論放到哪裡，都是無可厚非之事，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寶親王府要是連這點肚量都沒有，恐怕也沒臉面在江湖上混了。」
「陳老哥算無遺策，小弟佩服。」血修羅撫掌大笑，「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鄭屠戶也看向廟算將軍陳吉祥，顯然三家的聯盟以他為首。
沉吟片刻后，陳吉祥說道：「雖然我們不知道無命的真實打算，但是向家族求援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但僅僅如此還不夠。」
「我們如果想在與寶親王府博弈的過程中佔優勢，依靠實力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有三點可以利用。」
「首先，趁寶親王府還不知曉青家的寶物為何時，刻意引導寶親王世子對青晨的嫉恨，分散其尋寶的注意力，最多只是把青家的財物相讓，武林秘籍則見機行事、暗中奪取。」
「其次，范老鬼所言張言和柳承志，的確是可利用之人，只不過范老鬼既然早就知曉，必定不會輕易讓我們插手，但我們可以『黃雀在後』。」
「挑選精通刺探之人，全天候跟隨范家的重要人物，必定可以查出張言的行蹤，再黑吃黑，伺機奪下來。至於柳家，雖關係不弱，但借寶親王府的大旗可將之全部拿下。」
「這個行動要快，如果等寶親王符的增援趕到，就沒有機會了。」
「最後，據范老鬼所說，青家的青晨是一位愛管閑事的少年公子。」
「即便是現在也還經常出沒在棲霞鎮街道上，我們可以設計將他抓來，這樣便多了一份與寶親王府談判的籌碼。」
「好、好、好，陳兄果然智計過人，妙極，妙極。」鄭屠戶與血修羅皆鼓掌稱善。
陳吉祥也似乎挺享受這種氛圍，得意片刻后，便與二人歃血為盟，分頭行事。
於是，除了昨夜響起的凄厲叫聲有些瘮人外，在之後的幾天里。
整個棲霞鎮再無任何吵鬧和打鬥，反而變得風平浪靜。
就連街道上的生意，也都是按部就班，沒有絲毫大亂的跡象，看上去一片欣欣向榮。
只是有心人會發現，原本的棲霞鎮居民大多已經不在。
他們的屋子都住著外來的武林人士。
這些人表明上看去都奉公守法，可實際上卻都毫不掩飾地磨刀霍霍。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就在寶親王府、陳家、鄭家、血殺聯盟都在調兵遣將不斷增援棲霞鎮以及追捕張言和柳承志兩家的時候，青天鈞終於察覺了事態的嚴重性。
「晨兒，最近鎮上來了很多不明人士，亂的很，你不要離家，否則可能會遭人暗算。」
「若有要事要外出，必須有我相陪。」
「爹，這麼多人來圍剿我們，您準備好了嗎？」青晨有些擔心道，「我們的隱藏實力……」
「快去讀書吧。」青晨還沒有說完就被青天鈞打斷，「這些事情不用你管。」
「不過是一群被迷了心竅的跳樑小丑而已。不必在意。」
青晨無法，只得回房，「敵人如此強大，爹卻不管不問，這樣是很危險的。」
「棲霞鎮表面平靜，實際上不過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醞釀階段。當棲霞鎮再度喧鬧之時，就是對我們宣戰之日。」
「眼下，他們不知深淺，應該不會貿然攻擊我們，只要我小心一些，在偽裝一番，去范家周圍探查敵情，應該沒事，必須在大戰爆發之前弄清楚，做到知己知彼。」
正是基於這種判斷，青晨不但偷著出門，還加大了巡遊棲霞鎮的力度。
他擔心在范家區域外，還有其他的隱藏敵人。
當然，這也可以看作是青晨對父母隱瞞自己實情的反抗。
因為按照常理，他們家只有三人，縱然父母武功絕頂。
也絕不可能是全力以赴的寶親王府、鄭家、陳家、血殺聯盟任何一方的對手。
可每當自己將逐漸增強增多的敵情報告給父母時，他們的回應都是不屑的一笑。
彷彿不管多少人、不管多少同等級的先天境巔峰的絕頂高手出現。
他們都可以毫髮無傷的輕鬆應對似的。
急的青晨一肚子氣沒處撒。
只好更加頻繁地去鎮上打探消息，卻不想因此埋下了禍根。
俗話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話一點不假。
縱然青晨天賦奇才，卻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
又因為與父母慪氣，所以自恃輕功絕頂，竟瞞著父母頻繁出現在棲霞鎮的街道上。
儘管每次都會偽裝，卻怎麼可能逃過監視青家宅院之高手的耳目？
只不過幾天的時間，就被人摸清楚了行走的路線、處事習慣和輕功路數。
於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開始了醞釀。
時光飛逝，轉眼距離第一次襲擊青家宅院已經過去十天。
但青晨沒有放棄一天的偵查，終於看到了第二批增援之武者的廬山真面目。
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來的人數不多，每一方勢力也就差不多五十人的樣子。
可每一個看上去都是龍精虎猛，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
像這樣的隊伍，往常都是在危及自身存亡的時候當做底牌使用的。
可如今卻為了對付青家而提前顯露出來，還不止是一家。
除寶親王府外，鄭家、陳家、血殺聯盟都派出了影響自身根基的根本力量。
雖然不是很多，但畢竟是派出了，可見他們對青家武學秘籍的覬覦達到了何等程度。
這種情況，也引發了再度前來之魔羅總兵無命的懷疑。
不過終究是毫無頭緒，故而不敢輕易報告給世子李兵。
只得留了個心眼，派人監視其他三家的動向。